语毕，她便伸长了洁白的颈项，以匍匐姿态跪于草地上。
天知道，在这大半年都是冬日的冰州，她为了养这一身雪白细腻的肌肤，费了多少功夫，论相貌，论身段，没人比得过她，沈心不可能不犹豫。
只要他一犹豫，周霓儿便有机会。
沈心没有接话，众将士均望向她。
贾贵也等着沈心的指示，若真像周霓儿所说，她得了沈心的青睐，连带着他也能飞黄腾达。
好半晌，沈心才开口：“诸位，来冰州之前，本将已对陛下许诺，不将赤狄赶出我大幽，便不娶妻，不生子，周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
周霓儿脸上难掩失望之色，还想再争取一二：“大将军，大将军，我……”
沈心抬手制止她即将要说出来的话。
“不过军中有许多未成亲的将士，周姑娘和姜姑娘愿意的话，本将可为你们做主，也包括其他姑娘，此后冰州军营再无营妓，有的只是保卫我大幽国土的家眷。”
此话一出，军中一片哗然，说什么的都有。
“什么，让我娶这些千人骑万人枕的妓女，不行不行，我娘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
“就是，给哥几个解解乐子还行，娶她们，呸，咱祖上的香火都要断了。”
“我不要嫁人，嫁了人不还是天天挨打，好歹咱们姐妹几个在一处，还能有个照应。”
“做咱们这行的，嫁不嫁人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了种法子折磨人。”
“谁说不是呢，可那是大将军，他要咱们嫁人，你还敢抗命不成？”
姜岁岁脑子里一团浆糊，不是定祁霁的罪吗，怎么突然变成要嫁人了，不行，不能嫁！
她刚要说自己不愿意时，就听到周霓儿大声道：“大将军，奴家只一心倾慕于您，若是不成，便叫奴家死在这里也在所不惜。”
语毕，她便猛地冲向旁边士兵腰中的刀剑。
姜岁岁冷眼看着，她就不信，周霓儿舍得死，若是真有那么刚烈，哪里还会活到现在？
果然，沈心一动未动，士兵腰中的刀剑并未出鞘。
周霓儿撞上去的一瞬间，腿适时地软了一下，她整颗脑袋也就跟着往旁边歪了一下。
没有见血，但也足够疼。
“大将军，大将军……”
泪眼婆娑地喊了两声，周霓儿想，这下子沈心总该看到她的诚意了吧。
谁知沈心下一句话竟是：“这位周姑娘，诸位将士有谁愿意娶，若是都不愿意，便只好按照军营的规矩，处死。”
周霓儿：“……”
姜岁岁去望那沈心的眉眼，正巧对方也朝她看了过来，杏眸里满是不容拒绝的威严，她便知道，沈心这是拿周霓儿杀鸡儆猴。
虽是女子，可对方到底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刚刚上任，周霓儿这般当众驳斥，不杀不足以令威！
怎么办，怎么办？
姜岁岁咬紧嘴唇，与其等着像菜市场的猪肉一样被人挑选，还不如，她自己主动选一个？
只是她还来不及想出人选时，周霓儿又在旁边作妖：“大将军，大将军，奴家对您的心天地可鉴，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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