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岁腿肚子直打颤,强自镇定道:“小草,死人的那间厢房是哪间?”
小草本来胆子就小,进了这李府,更是连眼睛都不敢睁开,随便用手指了一间。
“好、好像这间,听说是吊死的……”
姜岁岁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那间厢房的门被风吹得半开。
探头去瞧,天上月光惨淡,院内的榆树影影婆梭,好似地上真有一只脚晃来晃去。
姜岁岁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问道:“死的是这家的什么人,生前喜欢什么?”
小草仔细回想着那些传言:“好像是这家的妻子,姓石来着,因为生不出孩子,被打得受不了,然后上吊了,她死以后,这家就经常闹鬼,然后他们全部搬走了,至于她喜欢什么,没人知道。”
姜岁岁不懂玄学,只道:“小草,你身上有火石吗?”
“有。”小草随即从身上摸出一块小石头出来,“姜姐姐,你是要生火吗?”
“嗯,你就用院里的榆树叶来点火。”
榆树叶有安神的功效,她们贸然闯入,应该先拜一拜这里的原主人。
姜岁岁趁小草捡树叶的功夫,她在种植室里挖了十来个红薯,又扯了一大把野草。
两人不敢进屋,就只在廊下找了背风的地方,一个生火,一个开始编织那把野草。
蜻蜓,蝈蝈,青蛙,还有绿色的花。
平平无奇的野草在她手中这么一扭一转,立即就变成了生动有趣的小动物。
小草都看呆了:“姜姐姐,你好厉害,会做这些东西。”
姜岁岁但笑不语,等做好这些东西后,她再一一丢进火堆里。
然后又折了三根榆树枝,举过头顶,朝那间东厢房拜了三拜,随后插到窗户上去。
小草见状,也跟着懵懵懂懂地照做。
那三根榆树枝还不及手指头粗,北风吹得猛烈,按理说插上去就会倒的。
可也奇怪,姜岁岁和小草拜过以后,那榆树枝居然一动不动。
看来这里的主人接受她们了。
姜岁岁大声道:“多谢。”
回应她的,是院落前那块写着李府两个字的牌匾应声而落。
小草吓了一大跳,眼睛恐惧地望向四周:“姜姐姐,你在跟谁说话?”
“别怕,咱们刚来,总要先拜一拜这里的主人,她已经同意我们住这里了。”
“真的?”小草仍旧不敢相信。
不过就是烧了几只野草编的小动物,那个女鬼就同意了?
姜岁岁把仅剩下的一只草蜻蜓递到她面前:“真的,那女鬼是好鬼,就算要报仇,也应该是找姓李的去,而且你是个孩子,那女鬼可喜欢你了。”
小姑娘被她说得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我十二岁了,不是孩子了。”
说是这样说,那草蜻蜓编得栩栩如生,她接过就把玩了起来。
“我知道啊,”姜岁岁把从种植室里挖出来的红薯放进火堆里烤着,继续忽悠道,“你看,那女鬼为了表示欢迎你,还给我们送来了吃食。”
小草在叔叔婶婶家每日不是清粥就是喝水,就没有饱饭的时候,骤然看到十来个巴掌大的红薯,眼睛都瞪圆了。
“这、这真是那女鬼送给我们的?”
“对啊,不然你以为是我变出来的?”
只有烤红薯吃还不行,还得喝水,好在院子里还有口井,只是用一块大石板压住。
上面还写着“石”和“娘”两个字,姜岁岁也不知道为什么刻这两个字。
她用力推了推,力气太小,石板纹丝不动。
“小草,赶紧过来帮忙。”
“哦。”
两人合力,终于将那大石板稍稍推离一点,就着惨淡的月光往下看,里头隐隐有一圈光影。
这水井居然真的没干,姜岁岁勾着头去摸索井壁,想着能不能摸到根绳子来打水。
谁知小草紧紧拉住她,声音发颤:“姜姐姐,咱们快盖上吧。”
“怎么了?”
“姜姐姐,你听我的,盖上,快盖上!”
姜岁岁不明所以,还是选择听她的,两人再次合力,将石板盖了回去。
不能打井里的水,就只能去外面找。
可是天色太晚了,姜岁岁带着一个半大孩子,也不敢冒然出去,就只能把手术室里的葡萄糖水拿出来。
“这、这个是?”
“这个也是那女鬼送的,快喝。”姜岁岁撒起谎来越来越顺手了。
小草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一入嘴,便惊得不敢再喝。
“姜姐姐,好甜,这是糖水吗?”
“是,那女鬼子喜欢你,只要你乖,每天都有得喝。”
“姜姐姐,你又骗我。”
小草嘟囔了一句,喝了一口葡萄糖水后,就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怀里,不肯再喝第二口了。
姜岁岁还以为她不渴,也没多想,专心致致地接着烤红薯。
院子里的风太大,温度又低,要是这么过一夜,两人指定要冻病。
姜岁岁想了想,壮着胆把火堆挪进了西厢房。
两人靠在一起,就这么度过了一夜。
一夜无梦,满地的榆树落叶被北风吹得四处飘散,好像坟头撒满的纸钱。
等到次日天明,她先一步醒,然后叫醒了小草:“走,我们去接你姐姐。”
小草本来迷迷糊糊的,听到要接姐姐,立时蹦了过来:“去哪里接?”
“乱葬岗知道吗?”
她和祁霁的计划听着天衣无缝,但是为防有变,姜岁岁觉得还是提前去接应一下比较好。
小草点点头,立时带着她往院外走去。
乱葬岗在城外,这个时辰,城门应该开了。
姜岁岁把头上的钗环还有身上的首饰全都摘了,照旧放进种植室里去。
加上之前在首饰铺买的,还有敲诈戚柔丫鬟得来的钱,她现在手里能用的余钱很多。
可惜种植室里只能种植各种蔬菜水果一类,不然她的余钱也能翻上一翻。
两人一路往城外赶去,小草抱着肩膀,时不时地打着喷嚏。
姜岁岁猜这小姑娘昨晚定是着凉了,连忙把身上厚重的袄子解下来递给她。
小草摆手道:“姜姐姐,我不冷,再说这衣裳这么华贵,怎么能给我穿?”
“衣裳再华贵那也是衣裳,不给人穿难不成供起来,拿着。”
姜岁风不由分说地塞到她手里,小草忐忑不安地接过,小手在上面摸了又摸,就是不肯穿上。
“姜姐姐,这衣裳我不穿,姐姐受了伤,能借给她穿吗,我保证会给你洗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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