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星晚一顿。
她抬眸看着谢闻镜。
对上他那双深黑的眼睛,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
在谢闻镜开口前,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
向星晚声音有些哑,甚至还带着点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慌乱。
谢闻镜眸光沉沉。
向星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慌乱。
“别说。”
她重复。
甚至是避开了谢闻镜的视线,连呼吸都带着几分的急促。
但声音却软了几分。
有点像是哀求。
谢闻镜只是看着她,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又低头亲了亲她。
这次什么都没说。
……
向永元最近焦头烂额。
银行这边他还拖着,但各方要债的都来了,已经瞒不住了。
这么大的资金缺口,他到处求爹爹告奶奶也搞不来钱。
他只能联系女婿。
谢闻镜人不在京海,他在剧组,最近拍戏比较忙,向永元联系了好几天才联系上人。
向永元连寒暄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的就提出了向家的困境,希望谢闻镜能帮帮忙。
并且告诉谢闻镜,向家有一大笔的股权,未来都是向星晚的。
也可以是谢闻镜的。
他想要用高淑君的这部分股权把谢闻镜套住。
一口一个女婿,叫的亲热又带着几分谄媚。
谢闻镜拒绝了。
“谢家不在我手中,谢家的决策也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
他语气淡淡的,“何况我也没有那么多钱。”
“谢家今后是你的,向家只要还在,晚晚那部分股权今后也是你的!”
向永元极力劝说,“到那个时候,谢家的规模在你手里不知道又要扩大多少!女婿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谢闻镜嗤了声。
到那个时候?
真到那个时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向永元又不是没有儿子。
向家的一切自然是留给儿子的,连女儿都不给,又怎么可能留给女婿。
“岳父,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但我手里能动用的流动资金实在不多,要不这样,既然这些都是晚晚的,那不如我出钱,买下一部分产业,先挂在我名下,等后面筹到钱了,我就直接转让给晚晚,这笔钱算是我个人给的聘礼,怎么样?”
谢闻镜是打算出钱的。
但不白给。
他给向永元说的也很清楚,只要这部分是给向星晚的,他钱就可以不要。
要换做以前,向永元立马就答应了。
可现在的向星晚已经不太受他控制了。
他担心这两人合伙骗他。
“我个人这边大概能出一个亿。”
谢闻镜给他挖坑,“我知道一个亿杯水车薪,但现在的情况,只能先转卖产业把资金回拢了,等有钱了再买回来就是了。”
向永元:“女婿啊,我们见个面。”
他不想立刻做决定。
“我这些天在山里,这边信号也不太好。”
谢闻镜说,“前两天暴雨把出山的路也冲垮了,出不去,剧组也在等救援。”
剧组最近确实进山了。
他也确实不想见向永元。
“那这样,我先跟公司的股东商量商量。”
向永元将股东搬出来,“股东这边同意,我自然也同意。”
谢闻镜扯了下唇角,“祝岳父早日渡过难关。”
挂了电话后,谢闻镜拨了个电话出去。
“找几家公司去买向家的产业。”
谢闻镜眉眼冷淡,“只要值钱的核心产业,轮流压价。”
向永元想要救向家,就只能变卖下面的产业链。
边缘产业零碎,没有意义。
要拿就拿核心。
当然,核心也不是谢闻镜一个人想要。
京海这么多家盯着,向家出了问题,谁又不想接手呢。
向永元不一定敢卖。
这部分落在他和向星晚的手里,向永元心里还可以做做拿回去的梦。
但落在其他家族手里,等有钱了再拿回去?
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
向家危机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谁也没想到谢家刚公开了向星晚和谢闻镜已婚的消息,还没办婚礼,向家就出了这种事。
不少人问到了向星晚这里。
比如沈知一,比如崔邵。
比如,即将与林铮订婚的秦韵。
听说向家现在正在分卖旗下的产业链,秦韵怎么可能错过这个讥诮向星晚的机会。
她给向星晚打电话。
毫不意外的被拉黑了。
秦韵去了京海大学,她要见宴旌。
谢家宴会之后,接近宴旌的人也多了很多,大多都是京海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
比之谢家要差很多的那种。
好在他最近要考试了,很忙,图书馆帮他阻止了很多人的接近。
他是在图书馆门口见到秦韵的。
秦韵应该是等了很久。
见宴旌出来,她面带微笑抬脚就走了过去。
宴旌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谢之安。”
秦韵转过身,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她仍旧是面带为微笑:“为了你姐姐,我想我们可以聊一聊。”
宴旌脚步一顿。
他背着单肩包,手里握着个保温杯,混血感十足的脸上,眼神疏离,神色冷漠。
“你是女生,我不骂你我也不想羞辱你。”
宴旌看着她,说,“所以,不要把你那套勾心斗角用在我身上,我的脾气不太好。”
图书馆门口向来是人来人往。
宴旌如今在京海大学名声很响。
他本身因为帅气,外加学习好,就被很多人熟知。
后又因为“被向星晚包养”这条八卦,让他的知名度越发的广了。
所以此刻周遭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尤其是他对面还有个模样温静的女人。
秦韵这是第二次在他这里受挫。
但她觉得,这个少年并不难搞定。
“没有勾心斗角,我要真勾心斗角就不会自己来找你了。”
秦韵拎着一个精致的小包,朝他弯唇一笑,“我想跟你谈笔交易。”
宴旌面露讥诮:“拒绝。”
他转身就要走。
“你姐姐臭名昭著你也不在乎吗?”秦韵问。
宴旌脚步一滞。
校内咖啡厅。
还是上次那家。
咖啡送上来后,秦韵轻抿了口,才看向对面的少年。
“宴旌,高淑君二婚后生下的儿子,与向星晚同母异父。”
她姿态端庄,但此刻面对着少年,却有一种傲然在上的俯视感。
单肩包还在肩上。
少年看着面前的咖啡,连杯子都没有端,只嗤笑了声:“想把这个曝光出去?”
“不止。”
秦韵看着那张年轻又帅气的脸,那满脸的桀骜不驯,她脸上的笑意愈深。
“告诉外边的人没什么意思。”她弯了弯唇,“向永元知道吗?”
少年眼神很冷
那是一种宛如冬日站在悬崖时的料峭。
他没说话,只对着秦韵勾了勾唇角,就将那点嘲讽表现的淋漓尽致。
“向永元不知道吧?”
秦韵慢条斯理的开口,“那他知道你妈妈已经去世了吗?”
少年往后一靠,懒懒的瞧着她,神色冰冷:“你挺蠢的。”
秦韵差点没绷住。
她看着宴旌,打量着他,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虚张声势来。
但少年没有。
他伸手摩挲着骨瓷的咖啡杯,用同样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谢之安,我,是谢之安。”
秦韵端起咖啡:“明知道自己不是,又何必自欺欺人。”
宴旌笑了。
他歪了下头,拇指指腹摩挲着咖啡杯,说:“谢之安是谢家人,只要谢家人承认我是谢之安,那我就是。”
秦韵手抖了一下。
一丝咖啡从杯中晃荡下来,洒在了胡桃木桌上。
她放下咖啡,抽出纸巾将咖啡渍擦掉后,才再次看向宴旌。
宴旌也看着她。
他已经将她所有的动作收入眼底,此刻少年清秀的脸上带着笑。
他说:“你挑拨离间的能力实在是差,长得没我姐好看,心思还比她毒,我要是谢闻镜,我也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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