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鹰扬努力地挣扎,努力地爬起来,紧紧地握住孙山的手,感动地说:“阿山,谢谢你,你泄露天机还给我看面相,真是我的好兄弟。”
孙山满头黑线,甩开钱鹰扬的手,严肃地说:“鹰扬,这些事你知道就好了,莫要说出去。”
钱鹰扬也不介意孙山甩掉他的手,急速地点头:“嗯嗯,阿山,我明白。”
孙山本经是《周易》,平时也喜欢看卜卦的书,钱鹰扬虽然知道孙山不是算命先生,但研究了久了,多多少少会知道。
此时孙山说的是好话,更深信不疑了。
孙山看着钱鹰扬从死气沉沉一下子变成神采奕奕,颇有回光返照的姿态。
孙山吓了一跳,赶紧喊大夫过来看一看。
钱鹰扬不解地问:“阿山,我现在没什么事了,不用看大夫了。”
孙山摇了摇头说:“我认识一个大夫,医术非常高明。只要被他看一下,喝下他开的药,保管你明天龙马精神。”
这么好的大夫,钱鹰扬也不拒绝,早点好总比迟点好要好,何况他又不是穷鬼,能看得起病的。
孙山哪里认得大夫,不过孙大姑认得,他们这次乡试回来后,都是孙大姑请的大夫。
听孙大姑说,大表哥也是请这个大夫的。
很快,大夫被请来了,仔细帮钱鹰扬查看,再看了看钱鹰扬的药方,直接说上一个大夫开错药了。
本来他只是小小的发烧,结果吃错药,才变本加厉。
大夫又重新开药,叫书童赶紧熬药喝,之前开的药莫要吃了,免得吃着吃着更严重了。
钱鹰扬和孙山吓了一跳。
钱父这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后也跟着吓一跳,破口大骂:“我就说,我家鹰扬从贡院出来只不过发了点烧,看了大夫,吃了药,才变得那么严重。好一个庸医!”
说完急匆匆地跑出去找大夫算账了。
孙山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啊,他是想不到大夫会开错药啊。
如果钱鹰扬一直吃错药,那后果可严重了。
孙山身子抖了抖,害怕地握住钱鹰扬的双手,安慰地说:“鹰扬,你会没事的。等吃了新大夫的药,你肯定好起来的。”
钱鹰扬小得不能再小的眼睛流出一滴一滴的眼泪,气愤地说:“阿山,庸医要害我。得亏你来看我,得亏你帮我重新请大夫。”
说完后,肚子又疼了,立即捂住屁股,艰难地说:“阿山,我要如厕,等会再聊。”
孙山等人被钱五请了出去,钱鹰扬如今吃喝拉撒睡都在一个房间。
孙山满头黑线,怪不得进来总闻到一股茅房的味道了,他好想说,但又碍着面子不敢说。
如今知道了原因。
孙山和桂哥儿一个跳跃,一个飞奔,就跑出房间,来到院子吸收新鲜的空气了。
孙山和桂哥儿滞留在钱宅,确定钱鹰扬吃过新药后,才回去。
可怜的钱鹰扬,差点被庸医害死,要不是及时发现,说不定真的会死掉。
想到这里,孙山和桂哥儿的身子不由地颤抖。
桂哥儿害怕地说:“山哥,我们以后生病看病,一定要看两个大夫以上,万一遇到庸医,就会像钱秀才那样呢。”
孙山无比赞同地说:“桂哥儿,你的建议非常好。不过最好还是自己知道一些药理。”
孙山的确知道一些药理,久病成医,小时候喝了无数多的药,多多少少也懂。
桂哥儿快速点头说:“山哥,你说的好。那么你除了看书,也要看医书哦。你那么聪明,肯定看得懂。医书我可看不懂,我只会看话本呢。”
孙山无语地看了看桂哥儿,用手敲了敲他的脑袋,非常严厉地说:“看太多话本没用,往后你就给我看医书了。将来不做书童,也可以做药童。”
桂哥儿可着急了,以为孙山不让他做书童,急切地说:“山哥,我不要做药童,我要做你的书童。我儿子还准备做你儿子的书童呢。”
孙山噗嗤一笑,摇头晃脑地说:“桂哥儿,媳妇都没有 ,哪里来的儿子?”
桂哥儿脸蛋红红,羞涩地说:“山哥,阿婆说了,等你成亲了,就帮我相看。”
孙山一愣,想不到黄氏不仅想让孙山快点成亲,连桂哥儿也要早点成亲。
想到孙伯民这两天跟孙大姑神神秘秘地交头接耳,孙山瞬间明白他们两个在商量什么了。
孙伯民和苏氏说过,甭管乡试中还是不中,他,孙山,都要成亲!
想到这个问题,孙山就头疼,留给他单身的日子不长了。
至于他的未来对象,他心里可没底,也不知道是谁。
这么多年,姑娘没见过几个,真的不知道喜欢谁,不喜欢谁。
他根本没有喜欢的对象啊。
孙山耷拉着脑袋,无力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希望时间过得慢点。
第二天,孙山,黎信筠等人再次探望钱鹰扬,发现他气色好很多了,大家安心不少。
第三天,孙山,黎信筠等人到贡院附近参加诗会。
诗,孙山是不太会,但他可会欣赏,发现才子不愧是才子,文采奕奕,让人心神羡慕。
第四天,孙山到潮州同乡会馆跟刘直延刘会长吃茶。
在岳麓书院两人起身并不是很熟,但乡试遇见后,反而更熟了,大家说说笑笑愉快地度过一天。
第五天,孙山应跟难兄难弟谢梓煜相见。
他还带上黎信筠,大家对挨着臭号坐非常有心得。
同时孙山发现谢梓煜竟然是大商人之子钟为方的表弟。
世界真的好小,兜兜转转,原来大家都有认识的人呢。
钟为方高兴地说:“阿山,太有缘了。哈哈哈,想不到你认识我表弟。”
孙山也觉得很有缘分,乐呵呵地说:“我也想不到,原来谢兄是钟兄的表弟,哈哈哈。”
谢梓煜更高兴了,想不到他们都有相熟的人,欢喜地说:“在贡院,多亏有孙兄熬的草药,我才顺利熬过去。”
孙山跟他们吃了一顿饭后,相约明天一起游玩,便愉快地领着黎信筠离开了。
钟为方看着孙山的背影,对着谢梓煜说:“孙山这人,在书院时,我并不太熟,但一路回来,却让我另眼相看,有毅力,也会做人,品性更是淳朴至善,跟他做朋友不错。”
谢梓煜点了点头说:“表哥,你说得没错。他为人挺大方又豁达,在贡院里,有好东西也愿意分享,是难得慷慨豁达之人。”
孙山不知道钟谢两老表在背后说什么话。
离放榜的这十几天,跟着同窗到处去耍,正所谓: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快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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