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结束后,又开始了第二局。
墨衍的每一步棋,都走得神秘莫测。
萧熠琰手执白子,漆黑锐凛的双眸,散发着几分战意。
第一局,他已经给了老丈人面子。
这第二局,他若是再输,就让老丈人给看扁了。
是以,他必须拿下这第二局。
方才他没有使出全力,这次,全力以赴,必定能赢。
很快,第二局结束后,萧熠琰舒了口气。
他……赢了。
赢了棋后,萧熠琰抬起眼来,希望能从墨衍脸上看出点赞赏的意思。
奇怪的是,墨衍从头到尾都一个表情,比他还要冷酷无情。
就连一句夸赞的话都没有,也不知道岳母当年怎会看上这么个冰块脸。
“冰块脸”忽然抬头,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墨衍见萧熠琰盯着自己看,目光一沉。
“孤脸上有棋盘?”
他始终面无表情,说话的语调也没有丝毫起伏。
萧熠琰目光深邃,幽幽地看了一眼墨衍。
“岳丈找朕来,应该不只是为了下棋吧。”
“下棋不语。”墨衍捻起一颗棋子,神情冷漠。
萧熠琰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这要不是他媳妇儿的生父,他早就甩脸走人了。
……
一盏茶后,第三局结束了。
这一局结束得很快,萧熠琰随意摆子,墨衍赢得十分轻松。
“孤想带兮儿回梁国……”
闻言,萧熠琰冷眸一沉,“您这是要棒打鸳鸯?”
墨衍微微皱眉。
“孤的话还没有说完。”
“您说。”萧熠琰咬紧了后槽牙。
“兮儿的母亲葬在梁国,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祭拜。”
墨衍把话说完后,萧熠琰松了口气。
他方才还以为,墨衍瞧不上他,要把女儿带走。
幸好,只是去祭拜生母。
墨衍将他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蓦地冷冷一笑。
“你应该庆幸,兮儿和你有了孩子,否则,孤确实会棒打鸳鸯。”
萧熠琰脸色微沉。
“你对朕有何不满,大可直说。”
“孤和兮儿的母亲,都希望她能嫁个普通男子……”
萧熠琰再次没有耐心把话听完,迫不及待地反驳墨衍。
“朕就是个普通的男人。”
墨衍:……
“燕皇,谦虚了。”
“兮儿若是想去梁国祭拜生母,朕不会阻拦。但必须等她生完孩子,再休养一段时日,并且,这护送的人,必须由朕来安排。”
墨衍听完后,眉头微皱。
“不是去,是回。梁国本就是她的娘家。”
“岳丈说的是。”他显得格外谦逊,并未反驳墨衍的话。
墨衍冷冷地瞥了萧熠琰一眼。
“别以为孤不知道,兮儿年纪尚小时,你就与她私定了终身。”
萧熠琰的拳头紧了紧。
“我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有何不可吗?”
这是要跟他翻旧账了?
可笑。
他女儿又不是被他拐走的。
“重点在于,她那时年纪尚小。她不懂事,你也不懂?
“对一个还未及笄的少女下手,此举妥当么。”
他说得已经很委婉,就差没把“禽兽”两个字挂嘴边。
萧熠琰从容镇定地回了句。
“朕倒是也想慢慢来,奈何兮儿太热情,一直缠着朕。”
“燕皇倒是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墨衍越看萧熠琰,越觉得不顺眼。
得知宝贝闺女是怎么被这黑心男人一步步骗到手后,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不发不行。
萧熠琰摸了摸下巴,眼中有股得意的劲儿。
“兮儿偏偏就是喜欢朕这张脸,喜欢得不得了。”
墨衍眼神漠然,直言不讳:“你这是在挑衅孤?”
“岳丈多心了,朕只是实话实说。”
墨衍语气微冷:“你是不是觉得,在兮儿心里,你比孤重要得多。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不把孤放在眼里?”
“岳丈言重了,朕一直将您放在眼里。”
“放在眼里都是假的,唯有放在心上才是真的。”
萧熠琰嘴角勾起一道弧度,笑了笑。
“岳丈,朕若是将您放在心上,怕是会出事儿。”
面对他的调侃,墨衍依旧冷如冰霜,毫无半点笑意。
“若非你抹灭了兮儿在西境的痕迹,孤的人早已找到了她。
“燕皇,你耽误我们父女相认,想过没有,要如何补偿?”
“岳丈若是愿意,朕会将你安排在皇城,这样一来,你有大把的时间享受天伦之乐。”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句。
“岳母大人的坟,也可迁回北燕。
“落叶归根,岳母泉下有知,必然欣慰。
“岳丈若是同意,朕明日就差人去办。”
“你敢动她的坟试试!”墨衍的脸上总算有了别的情绪。
只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因为,他生气了。
“岳丈为何动怒?岳母本就是北燕人……”
“她是孤的妻子,为何要迁回北燕!”
磨牙的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苍老的抱怨。
“屁的妻子!下聘了吗?明媒正娶的吗?先斩后奏,教唆本侯的女儿跟你私奔,你耽误本侯与女儿相聚,又该如何补偿!”
墨衍一转头,就对上了安远侯那双愤怒不满的眸子。
刹那间,他就意识到,这人肯定是他的“贤婿”招来的。
“来人,给侯爷赐座。”萧熠琰吩咐完侍卫,便去看墨衍的脸色。
果不其然,墨衍一碰上安远侯,瞬间收敛了不少。
至少,不是那副随时要跟人讨债的模样。
安远侯坐下后,扫了一眼棋盘。
“在下棋呢。”
“是。”墨衍卸下他的冷傲防备。
看着他此刻的模样,萧熠琰内心暗爽。
岳丈上头还有岳丈,他倒要看看,墨衍傲怎么向安远侯交代。
毕竟是君臣,安远侯对萧熠琰这个外孙女婿,比对着墨衍这个女婿温和得多,甚至还有些恭敬。
但转而,他面对墨衍,只有阴阳怪气。
“听说,你不准绾儿的坟迁回北燕?”
“您言重了,孤并没有不准,只是考虑到诸多因素……”
萧熠琰就坐在边上看戏,悠哉游哉地倒了杯茶,自酌自饮。
岳丈看女婿,哪哪儿都不顺眼。
安远侯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绾儿年纪轻轻丧命,说到底,是你没能保护好她。”
“是。”墨衍没有辩解,老老实实地让安远侯出气。
萧熠琰刚想轻松一把,就听到墨衍对他责问。
“兮儿几次身陷险境,还和自己的亲生骨肉分离,饱受思念之苦,说到底,是你没能护好她。”
萧熠琰:??
这是把他当撒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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