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制服,五官俊朗,身形笔挺,虽然年轻,却已经有了坚定成熟的气质。
小伙子十分的精神好看。
徐归舟对他想说的内容有一点好奇,之前一段时间两人也算天天工作见面,但说的话着实不多,总共加起来可能也没有她和方旭一个小时说的话的多。徐归舟有一种自觉,许奕彬有点讨厌她。
自觉这种事说不清道不明,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经过几天的工作接触,她更加肯定了这种自觉,只是不知道他突然喊住她想说什么。
徐归舟等他开口,许奕彬把唇抿得发紧,似乎很犹豫的样子。
等了一会儿,徐归舟不得不先问,“找我有事?”
许奕彬说:“你昨天……那个,没事吧?”
徐归舟没想到居然还能收到他的关心,说,“已经没事了。”又补充一句,“谢谢。”
许奕彬蹙一下眉。
徐归舟开始还为他关心的话温暖一下,再看他表情,心里又马上咯噔一声响,心想怎么没事反而脸色不好了。
许奕彬问:“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呕吐的?”
徐归舟没想到他还要追问原因,微怔,“身体不舒服。”
许奕彬问:“吃坏肚子了?”
徐归舟微微瞪圆眼睛,以两人目前的关系,有必要追问到这个地步?她朝他看过去,他目光笔直地看着她,表情认真在等她的答案,眼眸乌黑,睫毛纤长卷翘。
长在男人的身上未免有点浪费。徐归舟在心里感慨一下,含糊地说:“差不多吧。”
许奕彬眉头拢起,形成一个川字,“差不多,那原因就不是因为吃坏肚子了?”
徐归舟没想到他这么犀利,马上说,“原因有什么重要的,反正现在已经好了。”口气里有微微不耐烦的意思,听起来倒有点像怼人,她刚出口就反应过来,顿了一下说,“谢谢你的关心,我还有点事……”
许奕彬打断她,“你是不是怕火?”
徐归舟身体僵硬了一下,脸色微微发沉,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她腰挺挺直,像他们这种经常要进行训练的人,体态都是这样,她脚步也不快,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但许奕彬觉得,她就是想快点离开这里。
果然,是怕火吧。
许奕彬想起方旭曾经提过的一件事。他说:“前几天我去商场外面抽烟,点火的时候正好碰到小姐姐,她好像被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因为抽烟,后来好几天都不敢在她面前抽。刚才我观察了一下,她在经过抽烟点没有反应,但有人点打火机的话,她就会绕一圈走。”
他说完,有点疑惑,“难道她是对打火机感觉不舒服?真是奇怪,哪有人会对打火机这么敏感的。“
许奕彬没接口,方旭就没有说下去。前几次有人议论徐归舟,许奕彬都很不耐烦,说差那么大岁数,等于差着辈,有什么好多说的。打那之后,在他面前真的很少会有人提徐归舟。
方旭当时随口那么一句,许奕彬没放心上。
昨晚在火场外看到徐归舟吐的那个难受的样子,就好像随时都要把胃吐出来似的。那一刻他想起进火场前她抓着他的手,提醒他和方旭灭火器材在哪里,先要隔绝危险物品。当时她满头大汗,状态异常,她的手也抖得很厉害。
不像是紧张,倒像是畏惧。
她说要到注意自身安全的时候,他觉得她眼睛里闪过的是痛苦的神色。
许奕彬在大门旁站了好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从夹层里拿出一张照片,是家庭合照,他的视线落在角落里,身材高大的青年笑容灿烂。
许奕彬抬起头,望着徐归舟离开的方向有点出神,其实他刚才还想继续问,她怕火,是不是因为两年前鑫海中队牺牲,所以才调换岗位。
很多问题都想问,她没给机会。
许奕彬原本觉得有答案的事,现在却重新变得模糊起来。
……
徐归舟回到办公室,气咻咻地灌下一大杯茶,怀疑八字犯冲这种事可能真的存在,比如她和许奕彬。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敏感,两年身边人都没有察觉的事,他就突然看出来了。
她正想着事。
警笛声突然响起,是消防车出任务。
直到声音渐行渐远,她之前的闷气就慢慢消了,想法转到自己身上,连根本没说过多少话的许奕彬都看出来她的异常,她是不是真的病症有点严重。
原本她并不想去杜竘的心理诊所占优惠的便宜,现在她不得不改变主意。她以为即使怕火,也可以在宣传检查等岗位上继续努力,可是仔细想想,其实根本无法完全避免,就连消防演习,她都必须有意识地避开明火。
如果再碰上像昨天那种情况的事,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住,到时,可能就真的要离开消防大队。
徐归舟陷入深深的沉思。
……
下班回到家,徐归舟感觉身体发沉,又酸又软。她没吃晚饭,就在沙发上先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空调的风吹得身体发寒,徐归舟想找遥控器,刚坐起来头就一阵阵发晕。
她有点反应过来,这个症状,是发烧了。猜到症状,接下来她先去房间找出药盒,里面有温度计,量了一下,果然已经38.8°。她翻了一圈药盒,没找到退烧和感冒药片。
徐归舟昏沉沉地再回到客厅,因为生病,她动作没有平时利索,从沙发缝隙里找到手机,她打开。现在最方便的就是可以网上下单送吃的送药。
似乎只要有手机和网络,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生病的时候还有一层软性需求,她强烈的想找个人陪着吃饭吃药,这点外卖小哥满足不了。
徐归舟点开通讯录,慢慢划过,在看到家和爸妈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移开,找到蒋熙的名字拨打。
电话很快被接通,蒋熙气喘吁吁地声音从那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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