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说就不愿说咯,道士我也不会多问了,”
曾应耸耸肩,对于苏清月的回答,他无奈,更多的是为她悲痛,她的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情,开心的事情不会与人说,伤痛的事情一个人扛,要知道,元气大伤之人,那该是怎么样的疼痛啊!
而眼前这个女子,一身白衣,孤傲清冷,孑然一身,无所畏惧。
兜兜转转,终是到了绵山,绵山之“绵”与棉花之“棉”同音,这就能形象地说明绵山似棉花,远看云雾缭绕,恰似远观棉花地,近处一瞧,山的形状,真的很像棉花啊,给人的感觉是软软的,十分的清新靓丽。
这么一座山,却孕育这无数的生灵,踏进绵山里头时,扑面而来的温暖气息,宛若踏进了暖暖的泉水中,绵山的灵泉成了一小湖,小湖冒着小小的水泡,还不时有水汽出现。
湖水的周围,花花草草长势颇好,已是午时,花草的叶子上头,仍挂有晶莹剔透的水珠,高高升起的水气,成了一道浅浅的水雾,乍一看,真的如同仙境一般。
“果然名不虚传啊!灵泉,真的是个好地方啊!”曾应咋舌,面对如此美景,他也禁不住赞叹一番。
花生更是异常的兴奋,她使劲地大口吸气,那模样简直如同羊见到嫩草,有着莫名的痴狂。曾应指了指前头,“咦,前头有一草屋,那是你住的地方吗?”
“是,那是师叔的药庐,我暂时住在那儿,走吧,我要同师叔解释一番,她不喜外头的人,随便进来的,那条青蛇,就是师叔放出来的,用来赶跑那些居心不良之人,”
苏清月说这话时,眼睛望向曾应,曾应立马反应道:“什么啊!我哪里是居心不良之人!不信,你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它是红的,还是黑的!”
曾应暴跳如雷,刚被蛇扫了一尾巴,现在又被苏清月说成那样的人。
“我真的长得很像居心不良之人?”
庆丰和花生瞧了他一眼,点点头,二人觉得他的样子,太像市井的混混了,吊儿郎当的,一派痞子模样。
“算了,多说无益,你们爱咋想咋想,总之,道爷我,来这儿,没有目的!你们怎么就宁愿相信一条蛇呢?”
“进来吧,”苏清月推开了药庐的木门,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迎面便是炼丹麒麟纹药炉,炉底的炭火熊熊的燃烧,但却没有一丝的烟气。
“话说,你的师叔是男的是女啊?按理来说,炼药的多是上了年纪的男子,可是你们眉山从来都是女弟子,”曾应凑近苏清月,好奇地询问。
苏清月又白了他一眼,细长如柳叶的眼睛警示他,不要烦我,曾应暗自翻白眼,随即又凑近大药炉,搓着手垂涎道:“里面有什么灵丹妙药吗?能不能看看啊,”
苏清月忍无可忍,这人怎么都没有变啊,还是那么讨厌,她一把将他扔了出去,曾应痛得大喊大叫起来,“你!你你……行,我的错,不该乱碰东西,”
一见到苏清月将手伸向腰间时,他就怂了,毕竟那把匕首可不是吃素的,庆丰和花生站在一旁,发怔地看着两人,这两人之间,真是有意思啊。
“师叔不在屋子里,应该是在药田里,我们过去看看吧,”
漫步在美丽的灵泉边,凝视云雾间的绵山,温暖惬意而舒适,蜜蜂蝴蝶随风舞动,泉水叮咚叮咚响,仙境一般的地方,长久在这儿居住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苏清月口中的师叔,引起了三人的好奇。
田间劳作,灰色头巾,显旧的褐色布衣,脚底是一双旧布鞋,看身形没法瞧出是男是女。
“慧仰师叔,您在做什么?”
苏清月轻轻地叫喊了一声,那个蹲在田地里的人,慢慢地转头,站起来,是个约莫四十岁的妇人,她朝众人露出了一个笑容,深深的酒窝,还有浅浅的鱼尾纹,浑身没有一丁点的饰品,给人的印象是很普通,很慈爱,虽说是清月的师叔,眉山的弟子,但她的眉间却没有红点,倒是令人好奇。
慧仰拍拍尘土,回答道:“在种三七呢,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吗?”
“是,清月私自让他们入山,师叔不会责怪吧?”
“这倒不会,这几个孩子,眉眼间无邪恶之气,清月倒是交了几个好友,”
慧仰笑着,慈爱地看向几个人,目光扫视到花生时便停留了,她慢慢地向花生走过去,含着笑上下打量花生,最后感叹道:“居然能长成这副模样,真是无奇不有啊,”
那赞叹的语气和惊讶的神情,仿佛见到了稀世珍宝一般。
庆丰不解,花生怎么就成无奇不有了,这位师叔可真奇怪啊。
相对于庆丰的不解,花生的不理会,清月和曾应的神色倒是一致了,有些紧张,有些不安,毕竟,花生的存在被多一人知道,便又多了一分危险,更何况,普通的炼药师,一见到花生,恨不得将她变成丹药。
“师叔,”
“清月,我知道你心里所担忧的事,你大可放心,师叔虽是炼药之人,但也不是什么的东西都拿来炼药,况且她还是你的朋友,我不会动她,还会替你隐瞒,”
“多谢师叔!”
苏清月松了一口气,片刻之间,护住了花生,庆丰听着她们二人的对话,被弄得稀里糊涂的,什么炼药的,什么动不动的,花生到底有什么啊?
让这位师叔有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他懊恼地摸着后脑勺,他真的听不懂。
“咕咕咕……”曾应的肚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咕叫声,曾应捂着肚子,抬头朝天望去。
“不是我啊,你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啊,”但是那几道目光仍是投到了他的身上。
“都饿了啊,我们回去吧,”
清一色的饭菜,让人食欲不振,曾应埋头翻了翻几口饭,便吃不下去了,方桌之上,慧仰时不时瞧瞧这几个人,随即又发出叹息声,似乎是触景生情了,让她有些感慨。
“清月,你多大了?”
清月放下碗筷,不知道师叔为何问这个,“虚岁,应该有十九了,”才十九?曾应立马抬起头来,盯着苏清月看,平日里清冷的她,居然才十九岁,比他还小。
“十九啦,这个年纪的女子,都嫁为人妻了,相夫教子,齐家和睦,再者,还会有几个闺中密友,”
思及此,慧仰忽然有些伤感,“故人之女,比清月年长几岁,身子极虚,多年来,从未踏出院子,更不用说结识几个朋友了,若是你们不介意,等一会儿,就跟我去见见她吧,她定乐意见到你们。”
四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在慧仰的带路下,出了绵山,顺势而下,绕过了那片迷雾森林,走着一条小小的山道,没走多久居然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头,弯弯曲曲的小巷子,众人耐心的走着,慧仰止步。
“到了,”
这是一座古宅的大门,大门冷冷清清的,连个看门人都没有,慧仰敲了敲门,里头出来了个老妇人,一见到慧仰,便两眼发光。
“您来了,快些请进吧,小姐这几日,可念叨着您呢,”随即又多看了后头的几个人,“这几位……会不会扰了小姐?”
“姆妈,您放宽心吧,曦瑗在院子里也闷了许久,多几个年轻人,陪她聊聊,对她也是有好处的,”
“好,只要小姐好,您要怎么做便怎么做吧,老奴不会过问的,请进来吧,”
门吱呀地大开,等他们进去时,大门又快速地关上,偌大的古宅,居然没有见到几个人,慧仰绕过宅子的厅堂,往另一处方向走去,终于,他们真的见到了慧仰口中所说的故人之女。
温暖的庭院,花花草草长势极好,葡萄架子下,有一秋千,秋千微微动,上头有个瘦弱的女子,脸色苍白如纸,捻一帕子,时不时捂嘴咳嗽,仿佛下一秒,她就抓不稳秋千的绳子,要摔倒了。
幽静的庭院,听不到她的呼吸声,却听到她那幽幽地叹息声,那声音极轻,却让听着为她悲痛,她的影子,浅浅的黑影,随风摇曳,满眼的苍凉。
“曦瑗,这几日怎么样了?”慧仰快步地走过去,轻轻地抬起她的手腕,那纤细的手腕,干瘦可以瞧见里头深深的血管,“还算稳定,不要想太多啊,我一定会治好你的!”黎曦瑗抬起眼睛,白白净净的脸蛋,虽有病态,却也给人以淡雅的气息。
“慧仰师父,真的是麻烦你了,后面的几位,是慧仰师父带来的客人吧?”影子忽然晃动了一下,这位苍白的女子,想要站起来,但又无力站起。“真的很抱歉,曦瑗怠慢客人了,”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曦瑗,慧仰师父想着,你们的年纪差不多,你在院子里也闷得很,便让这几个孩子过来陪陪你,”
“慧仰师父,总是替我着想,曦瑗真的过意不去吧,其实有阿影陪我便够了,”
“说什么呢?那么见外,阿影像小孩子,怎么能陪你呢?”慧仰向身后不知所措的几个人,说道:“孩子们,好好陪曦瑗说说话,我去熬碗药了,你们可得好好照顾她啊!”
慧仰忽然扳脸起来,严肃地嘱咐道,这样子的慧仰,几个人还真的没见过,都被吓着了,看来这个病殃殃的女子,对慧仰师叔很重要啊。
“慧仰师父,你去忙吧,清月,照顾好她的,”听到清月的承诺,慧仰便放心的离开了。
几个人聚在黎曦瑗的身旁,嘘寒问暖的,唯有曾应直盯着她的影子,难道只有他觉得,那个影子很古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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