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山的大难,终是结束了,但是多名女弟子的死伤,仍是让这个数百年的修仙派,元气大伤。
虽然说李滟秋的品性不是很好,但不能怀疑她的治理能力,经此一事后,她便尽心尽力,恢复眉山的一切事务。
一切渐入佳境,经过了反复地深思熟虑,秫心师太决定将眉山掌门人之位,交给李滟秋,她知道,论品性,苏清月是最好的,论修为,李滟秋也不比往日,但这些在深思熟虑后,终是觉得李滟秋合适,她的威严,她的处事,都是掌门人的风范。
苏清月清醒之后,得知李滟秋即将成为新的掌门人,她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身子依然虚弱,但她还是前去殿堂,看着李滟秋成为了眉山新的掌门人。
经此一事,又当上了眉山最高的掌权者,李滟秋的心性倒也变了许多,至少不会有之前的嫉恨之心了。
眉山确立了新的掌门人后,旧的掌门人,便会离开眉山,不再干涉所有的事务,因而秫心师太也打算了要离开了,但她在离开之时,做了一个极大的举动,就是废掉了历代以来的一个规矩。
“眉山的女弟子,若是遇到了心仪之人,可自愿舍去一身的修为,与凡间的男子相恋,”
这个新规矩,早在蒋梅儿之时,已经出现了,但因为那时秫心师太是念在师徒情分,才没有狠狠地重罚蒋梅儿,如今,莫夕红一事后,她深知前代掌门人所立的规矩,有多么大的危害,眉山的女弟子,也是女子啊,为什么不能有尘世的俗情呢?
所以,临走之际,她做了一个这样的举动,废掉了之前的旧规矩。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守了近一生的规矩,到如今,她倒真的做了一件好事。
临别之时,总是伤感的,新的掌门人李滟秋,率一众女弟子,跪在殿堂外头,对着即将离去的书秫心,磕头,“咚咚咚,”三个响头,响声极大,“都起来吧,今后,我不再是掌门人,也不再是你们的师父,磕头之礼,也不需了,”
“是……”
“师父……”苏清月眼中不舍,有些伤感地望着秫心,她的师父,如同亦师亦母,这一回,她可能真的见不到秫心了,天下之大,她找不到的,秫心朝她慈爱的笑了笑。
“清月,你是我最小的弟子,当初之事,但愿你没有怪我,今后若是有缘,自然会相见的,”
所谓的当初之事,就是李滟秋修炼玄黄之术,与苏清月恶战,两人都命在旦夕,而秫心师太舍了她,救了李滟秋,知道了所有事情后,苏清月有过伤痛,有过怨恨,但她还是接受了,毕竟,当时之事,是非取舍,秫心也很痛苦。
“师父,弟子绝不会怪罪你的,”
秫心师太轻松一笑,衣袖一拂,瞬时消失在茫茫云雾中,她倒真的离开了。
从此,眉山地位最高的便是李滟秋了,慧仰虽说是这一众女弟子的师叔,但是随着秫心师太的离去,她这个师叔,今后也不能再干涉眉山的任何事了,但她并没有离去那么快,因为她心里头,有点不放心苏清月。
李滟秋未当掌门人之前,事事针对苏清月,她做不到秫心的潇洒,她还是有些担心。
送走了前任掌门人,虚弱的苏清月,扶着树干,坐了下来,而李滟秋则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慧仰怕有什么事,便悄然藏到了树干后头,偷听她们二人的谈话,只听李滟秋说道:“怎么样?虽然师父疼爱你,但终是我当了掌门人,”
“师姐比我厉害,这个位置也只有师姐才合适坐上去,”
“这是自然,为何你见了我都不恐惧的,难道你不怕我会找你的麻烦吗?”
“呵呵,师姐,如今的你,可是掌门之人,过往的那些把戏,你难道还要使吗?”
被苏清月这样一说,李滟秋倒真的有些羞愧了,现今看来,她当初的所作所为,倒真的成了一个笑话,“那些事情,我绝不会再做,你也请放心,只要你没有其他的念头,不会触犯到我,那么,我也会让你好过的,”
李滟秋恼怒地起身,便要离去,本是一小心眼的人,一见到其他的女弟子,想她行礼时,立即换了一副模样,倒还真的是因人而异啊?
苏清月苍白着脸,无声地笑了笑,趁李滟秋还未走远之时,她忽然朝她说了一句,“掌门,弟子素来不懂门派之事,恳请掌门人许我入尘世,做个清闲的俗世弟子,”
后头之人的话,让她停下了脚步,微微思虑一下,李滟秋并没有转身,便应了一句,“本掌门允了,”便消失在苏清月的视线中,苏清月在后头哑然失笑了。
她的大师姐,不再是当初的大师姐了,也不会刻意地刁难她了,一切都变好了,唯一不好的,便是自己的身子,还有那近乎散失的修为,挣扎着起身,还未站直,慧仰便从后头走出来,扶起了她,往房屋那边走去,近半百的她,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哈哈哈,”
“师叔,您在笑什么啊?”
“你们的师叔啊,在后头偷偷听了你们的谈话,这些话啊,可真有意思啊,几十年前,我和师姐的关系,就像如今的你和滟秋,性子啊,都是一个样的,看到这些,听到这些,就想起了从前的许多趣事,忍不住要大笑了,”
“师叔,我可不像你,”
“胡说,是越来越像了,难道你发觉,你自己的话变多了,也爱笑了些?”
苏清月摸了摸脸,茫然一片,“有吗?真的变了吗?”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别人这样子说了,第一次是莫夕红,说她入了尘世,沾了俗世之气,言语之间犀利了许多,不再似之前般的木讷,清冷不近人情。
“真的有,清月,如今的你一说话,可真的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真的越来越像曾应了,还好的是,慧仰师叔与曾应接触不多,不知道曾应的为人处事,不然,她准被打趣,羞得无地自容了,想起了曾应,倒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
就这样,毫无意识地想到了他,脸忽然就红了起来,自己怎么又胡思乱想了!
苏清月忽然消失了几日,回到了清和园的几人,也跟着等了她几日,这几日里,曾应安分了许多,时不时就溜进厨房寻吃的,美其名曰“在东海之时,瘦了许多,想补一补,”
其实庆丰和蒋梅儿都知道,他是因为久不见苏清月,太无趣了,只能在美食下手了,好在慕华的清和园,还能撑得起曾应的大吃大喝。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曾应的小毛驴,这一回不是胖了,而是肥硕了!
主人无事可做,主人贪吃,它也懒,也贪吃,因而,清和园养了这两个好吃懒做的东西。
相对于曾应和小花的那副姿态,庆丰便不一样了,因为花生好玩,时不时跑出清和园,而庆丰总得跟在她的身后,小孩子般的心性,他怕她受到伤害,所以紧紧地跟随她,在她的后头,护着她。
汴京是都城,繁华自然不用说了,拥挤的人群,喧嚣的街道,一派繁忙的景象,但是除了勤劳之人外,也有一些其他的人,比如乞丐、骗子。
就好像这次,庆丰是摊上了大事了,花生爱跳来跳去,有时不小心,撞坏了一些东西,庆丰难免不得在后头掏钱赔偿,因为是住在慕华清和园,吃喝都是用慕华的,向来不愿受他人恩惠的庆丰,不愿在园中白吃白住。
慕华也知他的心性,便替他寻了一个抄写经书的差事,活儿轻松,得钱也快,他的一手好字,也常常受到夸赞,因而他也交了些志趣相投的朋友。
慢慢的,到了后来,他的字画,居然能买到极好的价钱,囊中不再羞涩了。
总之,有些钱财在身,倒也方便了许多,至少花生弄坏的东西,他都能赔偿了,与花生多次出来,他发现了花生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不爱胭脂水粉啊、见到有人在吃花生米,她就会跑过去倒掉,又比如说,见到木制品、草药类的,都会远远地避开。
她唯一喜欢的,就是石头、泥人、陶人了,当然还有水,说起水,又不得不说花生从不吃饭的问题。
唉,真的是,不知道花生到底算不算人?有时后,想带她去吃些好东西的,但是点了,花生从不吃,一昧地闷头不语。
从之前那个可以一头栽进湖里喝水开始,庆丰便知道,花生是个特别的姑娘,但她真的太特别了,特别到怪异了,但他却喜欢,他愿意想照顾妹妹一样,好好的照顾她,他们已经相处了那么久,其中的情,胜过了亲情。
这一日,花生打坏了两碟子,因为里头盛着花生米,她受不了,就出手扔了那两个碟子,庆丰没法子,只得赔偿,赔偿后,便寻了古玩的街道,在那里,花生才会安分一些。
这两人,在古玩的街道,满心欢喜地看着那些珍奇宝贝,但他们不知道的事,已经早早的有人,盯上了他们,花生从不会注意身后,庆丰也不懂,辨别好坏之人,所以,当那个人过来搭话时,他们已经入了一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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