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舒忍受住了沈嫣的讽刺,她扯掉黑色的斗篷,扔上栏杆,径直地坐在段鸿旁边,然后当着沈嫣的面,肆无忌惮地抱住段鸿,面带挑衅地扬了扬下巴,虽然段鸿立刻推开了叶舒舒,但是叶舒舒的举动,着实激怒了沈嫣。
“不要脸!”沈嫣甩手给了叶舒舒一巴掌。
“不要脸的是你!”叶舒舒扬起巴掌要回击,段鸿及时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动手。“段大哥,告诉我这位好表妹,去年春日宴,你明明说要去我家提亲的?”
“舒舒,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不提?”叶舒舒哈哈大笑,笑出了泪花,“为何不提,你说过要来我家提亲的,若不是她勾引了你,现在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段鸿瞧着脸色骤变的沈嫣,再思及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容不得叶舒舒再说下去了,他用力推开叶舒舒,叶舒舒的身体撞到柱子,发出沉闷一声。
“就算我曾对你有情,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嫣儿才是我的结发妻子,我绝不允许你辱骂她!希望以后,叶小姐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夫妻的生活。”
沈嫣看着面前的两人,像是在看一场笑话,哭哭啼啼的叶舒舒还有毅然决然的段鸿,想起那个雨夜,搂搂抱抱的两人,她已经决定不会放过他们!
“嫣儿,亥时已到,我和叶舒舒之间已经两清了,现在去接女儿回来吧,从此以后,我们专心抚养孩子长大。”
段鸿深情款款地望着沈嫣,他期许着幻想着往后家庭和睦的日子,但他的希望落空了,本来满带怒气的沈嫣,这会儿变得很平静,像是今后的日子都与她无关一样。
“夫君,不着急,女儿这会儿正睡着呢,今夜好聚好散嘛,”沈嫣忽然轻笑起来,她倒了三杯酒水,宽大的衣袖一遮,指甲间藏着的粉末弹入了酒杯里。她笑着将酒水一一递给段鸿和叶舒舒。
“好聚好散,饮下这杯酒水,了结一切。”
今夜,叶舒舒终于得到了一个答复,她发现,自始至终,她爱错了人,也信错了人,她含泪饮下这一杯酒水。而段鸿则希望快点了结此事,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而在两人饮下酒水之后,沈嫣笑着饮下了自己的酒,她原本想和这对狗男女同归于尽的,但是想到才两个月大的女儿,她的心里便十分不舍,因而,她的酒里是没有毒药的,现在,只等着他们毒发身亡了……
亥时一到,阴气最盛,鬼魅也开始闹事了,苏清月往西而去,厉鬼倒还没有发现,但她也收拾了好几个想要伤人的小鬼。
苏清月一直盯了夜空中的血月,这一轮月亮变得更红了,像是嗜血过的圆月,苏清月隐隐约约觉得,今夜定有大事发生。
而另一处的曾应,也用布袋收了几个带着怨气的小鬼,他一路向东,经过段府时,腰间的三清铃忽然发出刺耳的声响,这串三清铃是他师父给他的镇观之宝,遇见邪物就会发出警醒。
“看来,段府里头有个大家伙啊。”
曾应一跃而上,自围墙跳进了段府,此时段家一片寂静,仆人们早早锁门入眠了,曾应在三清铃的指引下,靠近了一座亭子,那是建在湖中间的一座凉亭,高高耸立立于湖面,三清铃的指引便是指向这座凉亭,不再耽搁,快步跑上凉亭,但还是迟了一步,待他到达凉亭之时,亭子里已经死人了,死者是一男一女,舌头外凸,颈部有痕迹,明显就是被生生扼死的。
“来迟了一步,恶鬼,本道士非得把你打个魂飞魄散!”
黑夜里,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段家。
卫王府里,早早歇下的卫王做了个噩梦,突然间清醒,脑袋发胀,疼得厉害,“来人啊”
“殿下有何吩咐?”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禀王爷,刚过子时。”
卫王揉了揉太阳穴,想起噩梦里的情景,心下有些不安,“替本王更衣,传话下去,让轻舟备一辆马车,本王要去京兆府。”
“是”
牢房外头打更声传来,秦卿卿呢喃道:“已经到子时了……”但她仍然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牢房里昏暗而闷热,吸血的蚊子不时嗡嗡嗡地飞来飞去,但却不敢靠近秦卿卿,秦卿卿时常去药行,药行的大掌柜给她的香囊里放了驱蚊驱虫的药材,让她在外头时免受蚊虫的侵扰。
凭借着一点点光亮,秦卿卿顺着墙壁站起,透过狱中窗户细小的缝隙,望着外头那轮明月,月亮越来越红了,看着十分骇人,一片片黑云飘然而过,也纷纷绕开这轮血月,不敢有丝毫的靠近。
“这月亮有些吓人,”话音刚落,向来耳朵灵敏的她便远远地听见牢房外头,有一阵喧闹声,似乎是有人要往里头冲,而衙役出手阻拦,有好几次重物坠地之声。
灯火忽明忽暗,阴风阵阵,牢房里叫得欢快的蟋蟀与蟾蜍,忽然停止了它们的叫喊,纷纷往牢房最深处退去,整个牢房变得蹊跷诡异。
锁头破开,阴风袭来,牢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吹起了了秦卿卿的衣摆,秦卿卿被突然出现在牢房里的沈嫣吓到了,话都说得不利索了,“沈……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夜风吹起沈嫣的发丝,长长的衣袖和衣摆随风扬起,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色白得吓人,尤其是她的眼睛,通红犹如夜煞,正仇视般地盯着秦卿卿。
“沈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出现在这里。”
秦卿卿看着沈嫣,慢慢地往后挪动。
“卿卿,你骗了我,那一瓶根本就不是毒药。你知道吗,他们知道我下了毒,便联手要杀了我……”
“沈姐姐,你在说些什么,卿卿不懂。”
“你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他们两个已经死了,等一下你就可以下地府去问他们了。”
细长的手指伸向秦卿卿,秦卿卿猛的醒悟过来,沈嫣已经不是原来的沈嫣了,今夜,她的沈姐姐要对她下手!秦卿卿快速避开,刚要跑向牢门,却没有想到沈嫣的动作飞快,长指甲抠进她的肩膀,力气极大,一把将她甩回牢房里头。
秦卿卿捂着肩膀,疼得直吸气,她感觉自己的肩膀渗出了血,犹如夜煞般的沈嫣,慢慢靠向自己,秦卿卿觉得自己已经无力挣脱了,“父亲母亲,卿卿要下去陪你们了……”
阎罗殿内,忘川桥上,感应到女儿垂死气息的秦瑫,突然狂躁起来,他扯开脚链,十分焦急地往人间的通道跑去,法力深厚的黑白无常居然降不住他,被他撞倒在地,秦瑫逃出了地府。
“黑无常,要不要追上他?”
白无常屏神静气,感应人间的异动,开口说道:“怨灵惹事,他是去救她的女儿,让他们父女好好道别了再说吧。”
无法感应到疼痛,扼住自己喉咙的这双手,异常地有力,她无法拔开她的桎梏,脖子胀痛,呼吸越来越困难,秦卿卿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流失,自己的三魂七魄就要脱离这块躯体。
掐着自己脖子的双手突然松开,秦卿卿跌落在地,在昏暗的灯光她,她仿佛看到两个身影,正同着沈嫣扭打在一块,其中有一道黑影,特别像她死去的父亲。
曾应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居然这么厉害,她不同于一般的女鬼,出手凌厉,招招不袭命门,但招招都能抓伤曾应,一个回合下来,曾应身上的灰色道士服烂成一条条的模样。
所幸,还有另一只鬼在同这个女鬼周旋,曾应伤得不轻。
即便是一人一鬼一同夹击沈嫣,但他们仍处于下风,沈嫣不想再与他们纠缠,她的目标很明确,只想杀了秦卿卿,她在黑暗里大叫起来,双目怒睁,仿佛下一秒眼珠子就要崩裂了,她集中了浑身的力量,汇聚在手指上,犹如雄鹰的利爪,誓要将猎物撕碎!
一只爪子扫向曾应,另一只爪子挥向刚刚走到牢房门口的秦卿卿,千钧一发之际,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挡住了沈嫣的夺命一击!
秦卿卿哭喊起来:“父亲!”
为秦卿卿挡去致命一击的,正是从地府跑出来的秦家家主秦瑫。女鬼越发难缠,为防秦卿卿出事,曾应攻击女鬼的次数变快了,一步一步、一招一招,将女鬼诱出了牢房。
空荡荡的牢房里,响起秦卿卿的哭泣声以及虚弱的安慰声,“别哭了,我的好女儿,为父平日里对你太过苛刻了,希望你不要怨恨我。”
“父亲,别说了,别说了,卿卿从未怪你和祖父。”
“生在秦家,真是苦了你了,为父无能,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本是一缕逃出地府的鬼魂,在与厉鬼的搏斗下,伤及了自身,最后便是魂飞魄散。秦卿卿要看着她父亲的躯体,从脚到腿,慢慢地消散不见,秦卿卿怎么抓也抓不住飘去的一缕缕魂魄。
她伏地嚎啕大哭,像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痛苦而且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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