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轻轻一笑,说道:“这段时日,我们的京兆府尹大人好像太过清闲了些,汴京得乱一点了。”
赵廷美和卢多逊看着这个年轻的皇长子,这个皇长子的野心很大,而且谋略过人,他们并不知道,卫王殿下究竟要如何将郑延年和魏庆丰拉下马,他们只能静观其变了。
三个位高权重之人,在书房里头密谈事情,他们谈得太过入迷,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个暗黑色的身影,正倚靠在窗户旁,悄悄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在听到龙虎将军之死时,那个暗黑色的身影,止不住的颤抖,他很是激动,很是愤怒!
就在卫王和卢多逊他们谈话之后的第二日,京兆府尹门前,便有一老妇人在击鼓申冤,鼓声断断续续的,还夹杂着妇人的凄凉哭声。
“冤啊,冤啊!求青天大老爷为民申冤,为我儿子恢复清白之身!”
正在午憩的京兆府尹郑延年,听到了这凄苦的哀叫声,便匆匆从京兆府里跑了出来,因为老妇人击鼓有了一段时间,京兆府的门前,也聚集了不少的老百姓,那些闲来无事的老百姓们,正立在京兆府前,对老妇人儿子的冤屈,产生了很重的好奇心。
这老妇人为什么要在京兆府尹门前申冤呢?她的儿子究竟有何冤屈?
“来人啊,准备升堂!”
郑延年将乌纱帽穿戴整齐之后,端坐在楠木椅子上,一双凌厉的目光,直射堂下之人,醒木这么一敲,“啪”的一声巨响,衙役们的长棍子,也跟着敲击地面,一阵震动袭来,站在门外看热闹的众人,纷纷闭上嘴巴,他们都被这升堂的阵势给吓到了。
“肃静!”
“堂下所跪何人,为谁申冤?”
“民妇李莫氏,为其子李应击鼓申冤,状告秦家药行唐掌柜,私用药材,害死了张家老汉,然后嫁祸我儿,让我儿枉死牢房!求青天大老爷明鉴,还我儿李应清白!”堂下的妇人,不停地磕头,不停地喊冤,这冰天雪地的冬日,她的话可真是犹如一声闷雷,在每个人的脑海里炸响。
秦家药行唐掌柜,乱用药材,害死了人,还嫁祸到李应的身上?这可真的是骇人听闻。
“这秦家药行的唐掌柜,可是出了名的妙手仁心,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这个老婆子,不会是胡乱编造的吧?”京兆府外,众人议论纷纷,皆不相信这个李莫氏的话,可是这李莫氏磕得头破血流,哭得如此的凄惨,作为京兆府尹的郑延年,不得不好好审理此案。
“堂下妇人,你可有证据?若无证据,随意污蔑他人,可是要杖打五十大棍的!”
“民妇,自然有证据!”这位老妇人,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干枯消瘦的手,然后从腰间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张,在郑延年的示意下,师爷便走上前去,将那张泛黄的纸张呈给郑延年,郑延年这么一打开,上头写着一连串的药材。
“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月前,唐掌柜给患病的张家老汉开的药方,大人,您瞧瞧,上头用了一味雷公藤,那可是致命的毒药!唐掌柜竟然将它混入药中,给那生了痨病的张老汉服下,那是要害死他啊!可怜我儿,作为药行的学徒,在唐掌柜的指使下,以为雷公藤是治病的药材,按照药方熬了一碗药,亲自让张老汉服下……”
那妇人,说着说着,哭得更加凄惨了,她想起了自己枉死的儿子,心里头得悲痛不言而喻。
郑延年看着这张药方,微微有些失神,他觉得有些奇怪,秦家药行的唐掌柜,无缘无故的,干嘛要谋害那张家老汉呢,而且,还留下这么一个匪夷所思、自寻死路的药方。
“李莫氏,你的儿子,一个月前因为见财起意,下药谋害了张老汉,证据确凿,随后便被处死于菜市口,那已经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了,为什么,你到现在才拿出这张药方?说,到底怎么回事!”郑延年一拍醒木,堂下的李莫氏本是跪着的,随即就匍匐在地,像濒死的鸟儿一样,发出嘶哑般的叫喊:“郑大人啊,我儿突然惨死,老妇便大病了一场,直到昨日才能下床,这张药方,是在我儿的处死那日所穿的衣裳里头发现的,老妇拿着那张药方去问了好几个老大夫,他们都说这是一张害人的药方,老妇这才来击鼓鸣冤的。”
老妇人一说完这些话,高高坐在上头的郑延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眉头拧成了一根绳,他开始沉思起来了,而老妇人身后的看热闹的老百姓们,也开始小声议论此事。
“这,这老妇人,说得有头有尾的,好像是真的。”
“你们说,那张家老汉是不是跟唐掌柜有仇啊,所以唐掌柜就对他下了毒手!”
“喂喂喂,你们几个别瞎说啊,唐掌柜是什么样的人?这汴京城里谁人不知?你们不要乱说,事情都没有审判清楚呢,万一是有人故意诬陷呢?”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啪”的一声,郑延年大拍醒木,师爷便在旁边大喊一声“肃静!”,老妇人身后的老百姓便缄口不语。
事情的真相如何,都是需要双方到场的,郑延年随即下了命令,“来人,速将秦家药行的唐掌柜带回来!”
“是,大人。”两个衙役领了口令,急忙出了京兆府尹,前往秦家药行去找唐掌柜。
那一日,唐掌柜正在药行的仓库里点药材,两名自亮身份的衙役,匆匆而至,唐掌柜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带进了京兆府,然后,与一老妇人对簿公堂,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老妇人竟然是药行的学徒李应之母,而且,他还被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秦卿卿是在唐掌柜被抓之后不久,得到药行的伙计通知,她这才从秦府出来,让黎叔赶紧准备好马车,她要去京兆府一趟,唐掌柜掌管药行十几年,是秦家不可多得的老管事,若是唐掌柜出了事,这药行可就相当于断了头颅,再无得力之人,秦卿卿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唐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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