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车司机下意识点了一脚刹车。
“没叫你,说的后面的车,走吧。”吴牧云给司机洗脑。
司机信以为真,继续前进。
然而,假的真不了,警车很快超了上来,副驾驶里一个男警察用喇叭怼着滴滴驾驶室:“让你停车,听不见啊!靠边停车!”
“好像说的是你哎。”吴牧云说着,身体往右边移动,准备跑路。
滴滴车司机幽怨地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戴着口罩贱贱的乘客,无奈靠边。
可还没等他停稳车,吴牧云就开门钻了出去,就地翻滚一周,直接滑到路基下面的玉米地中。
警车是从市区追过来的,车里俩警察下车,看向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里窸窸窣窣。
二人已经得知,吴牧云会“武功”,他俩又没带槍,没敢追进去,只是用喇叭喊话,让吴牧云别挣扎了,赶紧出来自首。
吴牧云一边扒拉玉米杆和叶子一边往深处去,根本听不见警察在喊什么。
钻出大概一百米,前方出现一条田间土路,仅容一车通过的那种,两侧是车辙印,中间还有驴粪蛋子。
吴牧云擦了擦头上和脸上的玉米花粉,打开手机定位,地图上没有这条路,不过显示一里地之外有个小村,叫七家子。
吴牧云切换到卫星图模式,发现是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应该很安全。
吴牧云抬头扫视一圈,确定没有警方的无人机跟踪之后,顺着导航西行,很快便到达七家子村。
令吴牧云感到惊讶的是,这么荒僻的一个小村子,居然有一条崭新的柏油路,贯穿整个村子。
这条路在地图上是有显示的,直接连通青木市,沿途至少五公里之外,才有人烟。
仿佛这条路,就是为了这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而修建的。
吴牧云挨家走过去,前三家,都是普通的农村住宅,里面也都有人居住,红砖青瓦的平房,院子里种着瓜果蔬菜。
而到了第四家,吴牧云的视线,被一道古拙典雅的红漆木门遮挡,门上还有不少金色的铆钉,简直就是小型的故宫。
门两侧的围墙,也很高,上面拉着三道电线,有牌子,写着“高压危险,请勿攀爬,后果自负”。
吴牧云又打开手机卫星图,将此地放大一看,霍,原来里面别有洞天。
北斗卫星图显示,这道门后面院子的占地面积,顶得普通农家的好几倍。
院子里种植的,明显不是瓜果蔬菜,看着像是园林风格,有亭台轩榭、小桥流水。
整个院子分成了好几个区域,不放大地图看的话,吴牧云以为这是四、五户人家。
“这是哪个富豪在农村建的豪宅吧。”吴牧云自言自语,正要离开,吱呀一声,红漆大门开了。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探身出来,问道:“您是李永珍大师的高徒嘛?”
“啊?”吴牧云愣了一下,“……算,算是吧,怎么了?”
李永珍是李济世的父亲,省城名医,自己听过他的课,还被他赠过书,也算是一种师徒关系吧?
不过,这小姑娘,怎么会认出自己的?
“快请进来吧,我姥爷等您好久了!”小姑娘迈过门槛出来。
吴牧云这才发现,不是小姑娘长得娇小,而是她的腿有残疾,宽松的裤子,风吹过裤脚,露出两条钢制的假肢。
可能是为了安全,故意把假肢装的比较矮,更容易保持平衡,防止摔倒。
“……等、等我?”吴牧云下意识觉得这可能是个圈套。
但转念一想,不能,他逃到这里纯属偶然,刘局就是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神到这种程度。
“请进吧,赵大夫,我姥爷昨晚又犯病了,疼了一宿,今天状态特别不好。”小姑娘忧心忡忡地说。
一听小姑娘说赵大夫,吴牧云恍然大悟,应该是小姑娘认错了人。
她在等的,是李永珍的某个赵姓高徒,结果,自己误打误撞到了这里。
本来吴牧云想走的,但医者仁心,遇到病患,不瞅一眼,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关键是小姑娘那张楚楚可怜的漂亮小脸儿,更是让吴牧云动了恻隐之心。
小姑娘长的是真好看,单论颜值,绝不亚于一线那些小花们。
只可惜,上天残忍而又公平,给了她倾世容颜,却夺走了她的双腿。
“好吧,我看看。”吴牧云跟着小姑娘进了院子。
院子里,比从卫星图上看更要奢华——奢华或许有些用词不当,整个院子,透着一股浓郁的江南水乡的气息,郁郁葱葱,沁人心脾,别致而典雅——这在干旱气候的东北地区,也可算是一种奢华了。
小姑娘虽然踩着两条短短的假腿,走的却很轻快。
吴牧云跟在她的小皮鼓后面能看得出来,小姑娘大腿没问题,只是膝盖以下,安装了假肢。
看这情况,有可能是车祸等意外导致的,而非先天不足。
真是可惜。
穿过一道院落,眼前出现一栋中式的房屋,进了屋子,只见一位穿着奢华——这个可以算是奢华了,穿的一身国际名牌——的美丽妇人站在窗前,正给床上一位白发老者喂药。
“姥爷,妈,赵大夫来了。”小姑娘介绍。
贵妇人面色忧愁,向吴牧云深施一礼:“赵大夫,有劳了。”
说完,贵妇人让开身位,小姑娘则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床边,请吴牧云入座,给老爷子瞧病。
吴牧云也没多解释,只是点点头,坐下,看了看床榻上已经气若游丝的老爷子。
先观察气色,很差,特别差,感觉活过今天都很困难。
“可以拿个勺子过来嘛?”吴牧云道,想看看老者的舌头。
小姑娘对里面另外一个屋子道:“周婶,勺子,来一个,要木的。”
不多时,一个佣人用盘子端来一只木勺子,也就是汤匙,北方习惯叫“勺”。
吴牧云拿过一看,不愧是有钱人家,连勺子都是奇楠木的,幽香扑鼻。
这种木材属于沉香的一种,市场上的克价和黄金差不多,这么个勺子,怎么也得三、五万。
吴牧云让贵妇人将老者半扶起来,用勺子撬开老者的嘴。
和面色一样,也是垂死之象,看完这两样,吴牧云才给老者诊脉。
两只手,都诊过之后,吴牧云发现老者脉搏极为强劲,深压下去,能感受到脉管很硬。
但这不是好的症状,类似于回光返照,体内脏器包括大脑,都要不行了,就剩下心脏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玩命给身体各处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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