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神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肖红，眼底露出几分不耐烦。
肖红瑟缩了一下，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道。
“我有笔生意，你们要不要做？”
男人摆摆手，压根不把这个疗养院的小护士放在眼里。
老大也没有吩咐过今天来这里闹事。
只不过需要确认一下那个老不死的女人的具体位置。
他倒是没想到居然有个小护士会跟自己谈生意。
男人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笑容也有些猥琐了起来。
“你是说你自己的生意吗，我可以考虑考虑。”
肖红登时红了脸，攥紧了拳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想了想林悦歆给出的报酬，还是忍住内心的恶心继续道。
“南瑶的事，我们应该可以达成合作。”
“我这边有金主，和那个女人也有仇，你们下次想要她的行踪，我可以给你们。”
“你们如果有什么行动，最好是也给我们提供一下。”
男人挑挑眉，清晨的走廊悄无一人，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他们的音量并不算低，他想不通眼前这个女人是有什么底气站在自己面前，这样不严谨地和自己讨价还价的。
“不需要。”
男人明显更不耐烦了， 他指了指面前的病房侧目问道。
“这是那个老不死在的病房吗？”
肖红撇了撇嘴，明显对男人说话的粗鲁有一瞬的嫌恶。
“是啊，我跟你说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男人皱起浓眉，脸上的横肉有些骇人。
他似乎转念想到了什么，再次打量了一下肖红穿着职业装的身材，动了动喉结道。
“把你电话给我吧。”
肖红心头一喜，没有注意到男人隐晦的神色，赶紧交换了联系方式，好给林悦歆交差。
顾凛轩还在想着事情，被门口窸窸窣窣的动静打乱了思绪。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才五点半。
顾凛轩瞥了一眼熟睡中的爷爷，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
看到照顾南瑶母亲的护士和几个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男人交谈着什么。
他拉开门，伸出手推了一把抵在门口笑得淫荡的男人。
顾凛轩黑色衬衫解开了几颗，衬得皮肤越发白皙。
看起来只不过是标准身材的他，推开男人的手臂却十分有力。
“你是谁的家属？”
顾凛轩语气不善，看向男人的眼神戾气很重。
肖红被吓了一跳，今天不是她值夜班，她是清晨来交班的人。
根本不知道顾凛轩在病房里留宿了。
男人的神色也沉了几分，这个老不死的病房里居然还有男人。
这个人，和上次在酒吧见过的都不一样。
他在心里冷笑，果然是个贱人。
勾搭男人的速度比还债的速度快多了。
不想惹太多麻烦，男人收起笑容，随意敷衍道。
“我是她哥，说两句话而已，用得着这么大脾气？”
顾凛轩动作一滞，回过神看了一眼整张脸都涨得通红的肖红，周身的敌意减退了些。
毕竟是照顾南瑶母亲的护士，若是别人的私事，确实不好打扰。
“那真是不好意思。”
顾凛轩语气仍旧带着些许不满。
“可以换个地方说，不要在病房前面，里面有人在休息。”
肖红悄悄地抬头望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顾凛轩，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忽然有些快。
她结结巴巴的开口解释道。
“好，我们马上走。”
肖红不想在顾凛轩面前和男人过多纠缠。
男人收回视线，倒是没再找茬，跟着肖红离开了。
顾凛轩凝视着两人的背影，面色有些冷意。
自己知道的有关南瑶的事，看来还只是冰山一角。
顾凛轩心思登时活络不少。
他垂头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敲了几下，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南瑶。
*
南瑶被慢慢从云层里探出头的阳光晃了眼，她迷迷糊糊地醒来。
眼睛有些肿，她在枕头下摸索着手机。
打开屏幕，顾凛轩的消息赫然顶在最上面。
她想到昨晚给顾凛轩发完消息就没有回复了。
南瑶揉了揉眼，秀眉微微蹙起仔细辨认顾凛轩发来的消息。
【来我的店里帮忙，你可以考虑一下。】
这是昨晚发来的。
【今天有空吗，在店里碰面。】
下面一条是他发来的定位消息。
南瑶扶额，内心有些动摇。
可是要还债的数目，除了去曾经待过的地方，恐怕去顾凛轩的店里是赚不到的。
眼前闪过顾爷爷慈祥的笑容，心里刺痛了一下。
她无力地放下手机，内心的苦楚不停翻涌。
南瑶也不愿自己再在黑暗里沉沦，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可以解脱。
顾凛轩和顾爷爷跟她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陆郾城见过南瑶所有的狼狈，甚至很多时候，他都是那个给她难堪的人。
在陆郾城面前，自己从来就没有尊严可言。
可在面对顾凛轩的时候，南瑶忽然有那么一瞬，希望自己还是沐浴在阳光下的那个女孩。
不知道是不是顾爷爷的滤镜，她对顾凛轩也有种莫名的信任。
南瑶心里有了决定，她坐起身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
打开房门朝外探了探脑袋，走廊空无一人。
南瑶长舒了一口气。
陆郾城应该是已经离开了。
她缓缓迈开步子走下楼，环顾了一周，一楼也没有人在。
南瑶神色复杂，推开大门，只有那天的几个保镖还守在大门口。
王阿姨却不见了踪影。
南瑶心底登时慌乱了起来，她赤着脚跑向厨房和后院。
到处都没有找到王阿姨的身影。
难道昨晚陆郾城就把王阿姨调走了吗。
为什么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识破自己的计划。
切断她所有的退路，硬是要将她逼上绝路！
南瑶眼前忽明忽暗，脑袋因为一时的心慌而变得晕晕乎乎的。
她撑住厨房吧台的墙，有些摇摇欲坠。
她深吸了几口气，把手紧紧地捏住，缓缓地顺着墙坐下调整呼吸。
“瑶瑶，你怎么起来了？”
王阿姨看到南瑶单薄的身子跪坐在厨房边，赶紧丢下手上刚买好的菜跑过去扶起南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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