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瑶捂住额头，轻声道歉道。
“不好意思……”
可等她抬起头看到陆郾城的脸时，整个身子都颤了颤。
南瑶的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浑身仿佛过电一般酥酥麻麻。
意识回笼的那一刻，她猛地收回了手，仿佛如鲠在喉。
陆郾城颔首，目光灼灼，并不打算回避。
南瑶感觉到了那道炙热的目光，却提不起勇气去直视他。
她害怕那过于强烈的光线，会融化自己好不容易冰冷下来的心。
“好巧。”
陆郾城凝望着她，眸中虽有情绪翻腾，但还是笑容自若地上前两步道。
南瑶被他逼退了几分，贴在座位旁。
她侧过脸看了一眼熟睡的母亲，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但面对陆郾城的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南瑶心中的情绪起伏着。
嘴里渗出丝丝酸涩和苦意。
“嗯。”
她只是闷闷地短暂回应了一声，将手抵在陆郾城身前，想要推开他。
空姐这时恰好手里拿着红酒出来，南瑶则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朝着那头招了招手。
“可以拿一张毛毯过来吗？”
空姐见到陆郾城和南瑶僵持的模样，虽有疑惑，但是职业素养还是让她带着标志微笑道。
“好的女士。”
陆郾城喉结动了动，他攥住南瑶的手腕就往餐厅的方向走。
他们坐的这趟航班中间有一块小吧台，供顾客点餐和饮酒用。
这个时间点，厨师也还没有准备好食材过来，只有陆郾城和南瑶两个人。
“你干嘛？”
南瑶一路都在挣脱着陆郾城的桎梏，却将手腕都蹭红了，陆郾城也不肯松手。
等他终于将南瑶带到吧台处的餐厅后才松开她的手，南瑶有些懊恼道。
“陆郾城，你要出尔反尔吗？”
“怎么会呢，我现在已经决定做一个不做后悔事的人了。”
陆郾城嘴角勾起，眸中的笑意更深。
那天被南瑶彻底拒绝以后，陆郾城回到酒店喝得酩酊大醉，睡了一整天一整夜。
他只感觉全世界的蛇胆都在自己胃里翻腾，空留一口苦涩。
陆郾城不愿放弃南瑶，却被她的最后一句话狠狠地在自己心上插了一刀。
她竟然央求自己给她重新活一次的机会。
陆郾城不可置信地沉默着，难道让南瑶接受自己，比让她放弃生命还要困难吗？
南瑶说这些话，无疑是在陆郾城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破碎地更加彻底。
他也从没有想过，要把南瑶逼到那种地步。
思及此，陆郾城又将高脚杯里的红酒一口饮尽。
一直到齐乐打电话过来时，陆郾城的脑子还昏昏沉沉的。
“什么时候回来，顾家那边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
陆郾城神经突突地跳动着，语气依旧清冷，但嗓音却哑得不成样子。
“怎么处理的？”
顾凛轩的事，陆郾城还来不及花时间去对付，南瑶这头已经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
“他好像也只是想让你不痛快一下而已，并不是真的要和我们作对。”
齐乐语气里带了些好笑的意味。
陆郾城沉了眸子，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顾凛轩找茬除了和南瑶有关，陆郾城也想不出其他的恩怨。
他没有急着回答齐乐，只是缓缓排出一口浊气，这个人都瘫倒在床上。
“阿乐，我好像失败了。”
齐乐那头沉默了接近两分钟，才开口道。
“彻底失恋了？”
陆郾城好似从来没有过失恋的感觉。
他只觉得让南瑶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这件事，远比这两个字能表达出的情感要深得多。
“可能比这严重吧……我周末就会回国。”
“行啊，回来我带你体验一下兄弟失恋一条龙服务。”
齐乐忍不住笑出声调侃道。
陆郾城这副模样可不多见，齐乐也是见了个稀奇。
但他又接着清了清嗓子淡淡说道。
“那在你回来之前我还得再告诉你个消息，帮你找小情人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她的航班动态。”
“周天的上午，她也要回国。”
陆郾城举着手机半晌没说话。
他不知道南瑶和谁一起回，也没能知道她在这边的依仗究竟是谁。
陆郾城嗤笑一声，似在嘲笑自己的无力。
“怎么，不会被打击得神志不清了吧。”
齐乐有些好奇，放低了些声音问道。
“说说看，小情人最后是怎么说的，像你这种不谙情场的傻子，还得问问我的意见。”
陆郾城听见齐乐说的话，眉心一跳，嘴角撇了撇。
“她就让我放过她什么的，让我们都放下过去，重新过自己的生活。”
他沉吟良久，还是和齐乐开了口。
“那你怎么说？”
“……”
陆郾城忍着自己在心间的烦躁，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挺傻的。
居然真的信了齐乐的话，向他咨询这些问题。
“还能怎么说？”
齐乐又在那头乐出了声。
不知怎的，他听见陆郾城被南瑶虐成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竟有些小痛快。
“傻子啊傻子，你们都一笔勾销了，你不会重新追她吗？”
陆郾城愣了愣，语气里有些疑虑。
“我都已经答应了，还能反悔不成？”
他继而低低皱眉摇了摇头。
若是听齐乐的做派，自己在南瑶心里最后一点感情估计也会被磨灭掉。
齐乐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不屑道。
“那我就问你，你觉得小情人对你还有没有感情？”
“我……”
陆郾城再次哑然，这也是他辗转很多个日夜想要知道的事情。
可他和南瑶之间的氛围一向相处的很紧张，根本没有机会问出这句话。
但要是真的有感情，南瑶会这样坚决的拒绝自己吗？
陆郾城只感觉和齐乐这通电话，又把自己心上的疤痕撕开，他还笑着往上面撒盐。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的事情，但是我知道如果你彻底放弃了才是没有机会了。”
“别人要是真的不喜欢你，你再纠缠确实是说不过去。”
“但是你们是有感情基础的对吧。”
“而且据我观察，小情人对你的感情绝对不止那么一点。”
“更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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