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郾城知道，林氏现在还不至于失去这一个股份就立刻跳水。
但这样的影响是持续且致命的。
就像是一种慢性/毒药，不会忽然让人死亡，却会慢慢的凌迟致死。
陆郾城看不懂林悦歆现在还在盲目乐观的勇气从何而来。
可是对林悦歆的最后一丝怜悯，在刚刚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陆郾城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至少在南瑶出现之前，她还没有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若是硬要把陆郾城逼到这种地步，他也不会顾往日情分的。
“好，我拭目以待。”
陆郾城懒得再和林悦歆浪费口舌，只是最后警告了她一句。
“再让我发现你对南瑶做什么，后果你自己想清楚。”
他甩开林悦歆还想要拉住自己的手，朝着助理的方向点了点头。
随即便上车要离开。
“你们放开我，我也要回家，陆郾城！你别逼我！”
林悦歆已经和陆郾城彻底撕破了脸，就算心里对他再爱。
现在也已经变成了爱而不得的怨恨。
陆郾城和南瑶总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自己。
凭什么林悦歆做什么都是错，凭什么在他的眼里，从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就连到了这种地步，陆郾城都不肯收手。
林悦歆想要挣扎开着自己的这些保镖，却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陆郾城……”
她望着陆郾城坐着的车离开，在心里萌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这是你逼我的。”
这句话她说得很小声，身边没有人听见。
却像是藏在暗处里的生物，带着前所未有的恶意和污秽。
*
南瑶醒来的时候是凌晨。
可能是因为睡得时间太长，到了时间便再怎么也睡不着了。
南瑶翻了个身，看着秦悠悠还在熟睡的身影。
心中很安定的她缓缓坐起身，朝着窗边看了一眼。
南瑶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医院外的中庭那棵树出神。
绯闻的事情是谁做的，自己还不得而知。
虽然在疗养院门外意外听见了林悦歆和肖红的对话，南瑶也能猜到或许是林悦歆做的。
但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的时候，南瑶也不能直接给谁定罪。
也不知道顾凛轩那里有没有查到什么。
南瑶还在想要和顾爷爷怎么交代自己和顾凛轩其实根本没什么。
可是顾爷爷总是想要撮合他们两个，若是自己这么说了。
后面的合作又要怎么提呢。
陆郾城和顾家的其他的人接触了，又该怎么办呢。
南瑶越想越头疼。
她靠得离窗边近了一些，想要让清晨的凉风吹醒自己的脑子。
不管怎么样，今天总还是要去一趟的。
南瑶长叹一声，继而伸了一个懒腰。
她猫着身子将门打开走了出去，母亲不知道有没有醒过来。
若是母亲的情况不好，南瑶只得单独前去了。
母亲身边总是不能没有人。
南瑶到了母亲病房前，她倒是睡得平稳。
她找到了值班的护士，问了问母亲的状况。
“中途有醒过来一次，但是情绪不是很稳定。”
“当时清醒的时间挺短暂的，我们就没有通知家属，建议再多观察一段时间。”
“现在肯定是不建议出院的。”
护士说得很中肯，听得南瑶的眉头紧蹙。
她忧心忡忡地望了一眼母亲病房的方向。
母亲的精神不好，现在身体更是有很大的问题。
就算是出院，在家里也得不到什么比较好的照顾。
疗养院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等不了太久了。
“那就麻烦你们了，有什么事情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你们放心，第一医院的周医生都是和我们打过招呼的。”
护士说起周一航，耳尖都不经意红了红。
周一航所属的第一人民医院是全市最好的医院。
他的职称虽不算多高，但却很出名。
毕竟他应该是第一个几乎全能的医生，还很年轻，戴着眼镜的样子。
大部分的医护人员都觉得有种斯文败类的既视感。
南瑶眨了眨眼，喃喃问道。
“周医生是……”
她确实对周一航一无所知，最近碰面的时候，恐怕也只有周一航说自己走错的时候。
“你不认识他吗？”
护士有些意外。
若是不认识的人，周一航竟然也会再三和他们确认病人情况和嘱咐。
甚至还说过有什么无法处理的情况第一时间联系他这种话。
南瑶沉吟半晌，却又想到什么似的，闭上嘴不说话了。
这样特殊的照顾，只有可能是陆郾城能做出来的事情。
南瑶默默闭了闭眼，又在心中沉重地添了一笔账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瑶才能一身轻松的面对陆郾城。
她没和护士再继续说些什么，转身回到病房的时候，秦悠悠已经醒了。
秦悠悠有些迷糊地看着南瑶，还有些不清醒。
“瑶瑶……几点了？”
南瑶将她的被子掖好，柔声道。
“再睡会吧，还早。”
秦悠悠听见南瑶这么说，倒也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南瑶回到床上，靠着床背，却再怎么也睡不着了。
一直到秦悠悠醒来收拾好，准备往疗养院去的时候，南瑶的眉心还紧锁着。
今天去拜访，就算是不成功也好。
关于筹备疗养院的事情，也必须要提出来让顾爷爷知道才行。
要让他知道秦悠悠和自己不是闹着玩的而已。
秦悠悠坐上车，时不时往南瑶那边看。
“瑶瑶，医生说过的，不要忧思过于了。”
“一切有我呢，顾家这边也不是什么必要的无法舍弃的部分。”
秦悠悠将手覆盖在南瑶冰凉的手背上。
传来的阵阵暖意倒是让南瑶安心了不少。
南瑶朝着秦悠悠微微笑了笑，淡淡道。
“我知道分寸。”
秦悠悠这才放心地往疗养院开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南瑶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打开车门的时候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她深吸一口气，提着这一口气直到见到顾爷爷的时候，才松下。
“南丫头，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顾爷爷见到南瑶的时候，明显有些意外。
顾凛轩在一旁听着助理和自己背书公司的事情，闻声抬头也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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