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悠见南母这么抵触，再多的话也堵在胸口说不出来了。
“那陆郾城现在在哪？”
南母沉默了好一会，房间里是针落可闻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问道。
“这……”
“你直说就行，不用再对我遮遮掩掩。”
南母说这话的时候，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
“就在隔壁……还昏迷不醒……”
秦悠悠只能说了实话。
就算她内心再希望南瑶和陆郾城能够得偿所愿，他们也必须得过这一关。
如果南母不同意，南瑶也绝不可能忤逆南母的。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南母一个亲人了。
南母沉重地叹了口气，注视着南瑶的脸，心事重重。
陆郾城对南瑶到底怎么样，南母多少也有些印象。
还记得没出国之前，南瑶到疗养院来，必定会伤伤心心地哭上一场。
她总说只有母亲这里能有令人安心的气息，能够让自己毫无顾忌地哭出来。
不知道那个时候陆郾城和南瑶有没有联系上。
但是后来的日子，她都不觉得南瑶过得有多快乐多开心。
如果非要用陆郾城为了救南瑶而抵命，想要将从前的事情一笔勾销的话。
那也得是建立在陆郾城真的能够护住南瑶的前提下。
南母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就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南瑶的床边。
等南瑶醒过来的时候，南母还俯身靠在南瑶的被子上。
被南瑶起身的动静吵醒后，南母的眼神还带着没睡醒的困意。
“妈妈……你怎么来了？”
南瑶的声音又虚又轻，根本听不出什么语气。
“你身体有没有什么其他地方不好的？”
南母见南瑶醒了，人也算清醒了些。
南瑶似乎没有想到母亲醒来后会直接出现在她的身边。
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照顾自己。
像今天这样，南瑶在病床上，母亲却在床下的时候是少之又少。
“我没事……”
南瑶忍不住委屈了起来，却又想憋回去。
声音里就不自觉地带了些颤抖。
南母本来想问南瑶有关她和陆郾城的事情。
可见到她这样，就也问不出口了。
南瑶已经受尽了委屈，南母有时候在想，只要她愿意。
就不要管自己和曾经，包括南父的离开。
可是有时候，心中那道坎却始终都跨越不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南母垂下头，并不再继续和南瑶对视着。
秦悠悠连忙上前挽住南母的胳膊，语气柔柔道。
“阿姨，你看现在瑶瑶没事，我在这里就够了。”
“您才出院，医生特意嘱咐我了要好好休息！”
南母知道秦悠悠只是想让自己不去深究南瑶和陆郾城的事情。
她便也如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好，等你们俩回来。”
秦悠悠的手上一轻，她可能没想过会这么干脆的答应。
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磕磕巴巴的。
“我叫人来接你。”
秦悠悠立马掏出手机联系人过来接走南母。
南瑶心里又慌又乱，这时候自己都已经第二次醒过来了。
不知道陆郾城有没有醒过来。
更何况他醒过来，也并不认识自己……
南瑶满眼都是止不住的担忧与哀伤。
她甚至都想过陆郾城也许会醒不过来，哪怕让自己对他后半生负责。
南瑶也是能负担得起的。
可是她唯独没想过陆郾城会失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刚刚能下床了，就立刻晕倒。”
“现在还是养好自己，不要再管其他的事情了。”
秦悠悠话音刚落，南瑶都还没来得及回复两句。
陆郾城站得笔直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他的眼神犀利，却在看着南瑶的时候带了几分真诚和柔意。
“女朋友，你怎么也躺在病床上了？”
陆郾城恢复正常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什么人了。
周一航看着南母在南瑶的病房里就知道不方便，干脆去查看陆郾城的状况。
却没想到他早就因为噩梦惊醒了过来。
他给陆郾城拿了药吃了以后，才说起南瑶晕倒的事情。
“就是在你骗她，你撒谎以后晕倒的。”
周一航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有些明显地嘲弄意味。
陆郾城咳嗽两声，差点被喝的水呛到。
“她现在呢，醒了吗？”
“在你隔壁，自己去看看啊。”
周一航摊手，陆郾城便二话没说拿上外套就往外走。
可到了门口，陆郾城发现南母也在的时候。
他意外地犹豫了半晌，都没有勇气开门进去。
当初的事情，就算南瑶不计较了，南母也一定是会计较的。
陆郾城想解释和说的话很多，可是才苏醒没多久的他。
整个人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实在是理不清头绪。
他默默地回到病房里，听见旁边的门打开和脚步声逐渐消失以后。
陆郾城才开门进到南瑶的病房里去。
“女朋友？”
秦悠悠闻言，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陆郾城。
她卷入南瑶和陆郾城之间的纠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是还从来没有见过陆郾城这样直白的称呼过南瑶。
南瑶看向陆郾城的眼神先是一愣，继而变得复杂又悲伤。
“他不记得我了。”
南瑶别过脸，躲开陆郾城的视线朝着秦悠悠说。
“啊？”
秦悠悠有些懵，一场车祸失忆的戏码竟然真的发生在南瑶身上。
她看了陆郾城一眼又一眼，却总觉得他并不像是忘事的样子。
“不管记不记得，你都是我的女朋友。”
“你晕倒了，要好好休息，我才来看看你。”
“我还想带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去玩呢。”
陆郾城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南瑶的身子顿了顿。
她也想过这件事，要让陆郾城想起自己就得不停地刺激他的记忆。
南瑶也是想着带他去曾经有过回忆的地方看看的。
【很久没回复，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南瑶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
顾凛轩终究没有忍住，询问起南瑶不回复的原因。
南瑶却被顾凛轩的这条消息拉回了思绪，现在自己还有疗养院的事情要筹办。
至少也要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以后，她才有机会再和陆郾城回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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