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微凉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停留了多久,自从上一次的李子默被身边的人叫走之后,自己就被转移到这个房间里来。
活动的地方也只有这个房间的,虽然郎晨已经醒了,也好好的呆在自己的身边,却哭着拉着自己的衣角叫爸爸。
赵微凉只知道聂擎好像找过来,他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赵微凉一点都不知道,她不敢顶着激李子默的可能性去冒险了,但是这些天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已经快要把她逼疯了,她想知道聂擎到底怎么样了。
她已经两夜都睡不着了,虽然精神极为的困倦,但是脑袋里就是有一根弦在始终的绷得很紧,这种害怕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有过。
就算是在很久之前她只是一觉醒来,自己投注了所有希望和信仰的男人就完全的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但是那个时候她至少还会有个期望。
她还能把所有的精力和注意都转移到自己身体里的小生命身上,就算是她有可能这辈子都会和聂擎再无交集,可是她还知道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个这样的男人存在着。
只要她想她还能偶尔的得到一个关于他的信息,看到关于他的新闻,看着这个正装挺直,言谈都开始沉稳如青松的男人。
也不是说她赵微凉的胸怀到底是有多么的广大,可以轻易的在心里原谅曾经这样对自己的男人,但是从开始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准备,所有的事情都是人情我愿。
她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那个位置上,她愿意付出的,至于有没有收获她很少想过,也许在自己内心的深处总是还是有些保留。
美娜常说她心软良善,其实不是的,她也很小气、很记仇,一件事情可以记住很久,但是她记住最多的事情还是那些更美好的回忆,她曾经和自己那个全心全意喜欢的男人在一起的记忆。
最起码这一辈子她拥有过,她到达过自己很久以前连想都不该想的位置上。
但是这一切,所有发生的一切,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存在的空间里会有一天那个男人会消失。
赵微凉知道李子默对聂擎的敌意,尤其是在这个男人不正常的时候,任何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头发散乱的赵微凉,唇色也干燥的起了一层霜色,身上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神采,就像是一只快要失去水分而枯萎的花。
门是被人粗暴的推开的。
“把孩子也抱上”李子默走进来,神色也异常难看的说道,伸手就要拉起赵微凉。
回过神的赵微凉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孩子,任由谁过来拉都不松手。
李子默一时也没有那个时间跟赵微凉较劲,只好直接拉着抱着孩子的赵微凉往下走。
刚出了门,赵微凉踉踉跄跄的跟着李子默的脚步,当视线移到楼下地板上的时候,却突然空出一只手把拉着自己的李子默推开了。
“聂擎……”,赵微凉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都已经停止掉了跳动,她的视线里就只能看到毫无声息的躺在一片红色里的聂擎。
“你往哪跑?”,李子默反应很快的就往前跑了几步,拉住快要跑到聂擎身边的赵微凉。
“他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李子默我会恨你一辈子”。
李子默从来都没有见过赵微凉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就像是自己是她不可原谅的仇人一样,他自认以前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这个女人的事情。
也许没有人知道,在李子默的心里赵微凉就是他的初恋,也是他这辈子会爱的唯一的一个女人,他想接近但是不知道怎么接近,结果转身就是擦肩,后来的事情也就一件件的把自己往不可回头的方向上推。
李子默看着这样的赵微凉不自觉的就松开了手,身边跟着的两个保镖都是一脸焦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的模样。
赵微凉抱着同样哭泣的儿子哭的撕心裂肺,没有嚎啕大哭,只是眼睛里李子默最喜欢的光亮却是在一点点的消失。
李子默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或者他这辈子都想不明白的一件事情,为什么自己这么喜欢的女人却好像从头到尾都一直避自己如蛇蝎。
“……微凉”,一声虚弱的声音响起,像是有所感知的聂擎微微的动了一下。
但是这一生却像是挑起了李子默前所未有的怒火,几乎是从嗓子里撕出来的声音。
“原来还没死啊”。
李子默转身夺过保镖手中的棍子,猛然的就快步上前,抬起了手中的棍子对着聂擎的脑袋打了下去。
打在身上的闷响,李子默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不……微凉……微凉”,李子默目眦尽裂的看着会突然挡在聂擎身上的人。
手中的棍子不受控制的滑下,李子默想扶起赵微凉,却被保镖一把从后面打晕了,两个人护着李子默就往门外跑。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眨眼的瞬间,郎晨愣愣的看着自己躺在一起的爸爸和妈妈,他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爸爸妈妈都不说话了。
大门很快就冲进来很多人,为首最先冲进来的韩付就看了一眼,就对着外面大叫着医生。
这个已经大半百之年的医院从来没有过这么混乱的一天,基本上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召集了整个海市最为优越的医生过来。
所有的方便之门都大开,手术室外停留着很多的人等待。
每一个都带着沉重表情的看着亮起来的红色手术室灯。
凤羽是最后一个到的,什么都没有说,就是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去,自己不过是和团里出去义演了一段时间,回来就什么都变了。
离得最近的韩付看着眼圈憋得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圈就是不掉来的凤羽也知道这丫头心里也很不好受。
上一次就是美娜和微凉到最后都没有什么大事,这丫头还哭的眼睛肿了好几天,何况这一次……
无比自然的伸手就把人给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凤冠看着在韩付怀里哭出来的凤羽,最后也没有说什么的移开了视线。
这个王八羔子刚趁着现在占自己妹妹的便宜,事后再所有的账一起清算。
美娜没哭,连眼圈都没有红,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飞扬的眼睛无比沉静的等待着。
晗妃拉着同样穿着一身病服的郎晨,小丫头这几天可是哭怕了,这时候看到哥哥老老实实的凑了过去,大眼睛看着四周,却没有找到自己的爸爸和妈咪。
小丫头这次也不叫了,只是紧紧的攥着哥哥的衣角,像是怕自己一眨眼就会找不到人的一样。
聂世远站在一边,脸色才是一片的惨白,他已经到了这个岁数,没有想到大半辈子都要过来了,现在已经快要是土埋半截身子的人了还会……
“小婧,你去病房看看大哥吧”,聂世远哑着嗓子的说道,这个大封集团现在名义上的总裁活像是一下子老去了十岁。
周婧一点都不想离开这边,不想离开这个距离自己儿子最近的地方,但是消息刚穿回家里,聂世重就一下子晕了过去。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大哥一直对聂擎的期望都是无比的大,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自己都还没有开口,大哥就一口定音的主张把人送到了国外。
所以回来的那个人才会这么恨聂家,恨世远,让这个岁数的世远和大哥还要遭受那么大的丢脸,周婧也不能说没有一点点的责任。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点点滴滴的不快汇聚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解不开的大疙瘩,让整个家里都不得安生。
周婧也像是瞬间的想明白了不少事情,她明白大哥的用心,也明白自己丈夫的苦处,却更明白自己儿子的坚持。
要不是她一开始就只想着自己当年受的那些委屈,忽略了身边亲人的感受,她没有做好聂家的媳妇,没有做好世远的妻子,更没有做好儿子的母亲。
她其实是个失败的女人,但是这些却是自己站在自己儿子手术室外的时候才想得明白。
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晚,对着聂世远轻轻的点点头,看着两个站在不远处的孩子。
周婧看着没有打开的手术室焦急,但是更应该害怕手术室真的打开,有医生出来宣布结果的时候吧。
整个医院都好像是安静了不少,就连门里门外进进出出的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都好像放轻了步子。
这一天让所有的人都感觉无比的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停留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又好像很快天就黑了。
醒过来的聂世重看着窗户外漆黑的夜晚,转头又看了一眼两个睡在一起的小孩子。
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低声的开口问了两句。
有带着护士的医生过来查房,叮嘱了几声离开,聂世重抬头看着床头挂着的吊水瓶沉默了很久。
聂擎虽然看起来伤的很重,但是最大的问题只是失血过多,身上有很多眼中的於痕,需要挑破皮挤出已经开始化脓的淤血,然后进行消毒处理。
另外还有两处骨折,已经打好了石膏移进了病房,脱离了危险期,虽然还在昏迷,但是醒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更严重的是最后李子默那用尽力气的打在了赵微凉身上的一下。
手术过后转移到重监护的病房,暂时避免所有的人的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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