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温宁公主听见连殇煜慢慢的吩咐着,“剩下的人…就杀了吧——”
不得不说,那一天是温宁公主这一生一世最难忘的噩梦,也是她这一生一世最恐惧的阴影。
连殇煜最后吩咐的那句话自然是极其的可怕,所以就把居心叵测的皇子都杀了,温宁公主凄惨的跌坐在地上,她的面前就是新帝的灵位。
她身上穿着的一件白色的衣服,神情痛苦而悲哀,她的身上还沾满着四皇子的鲜血,她的脸上还有她四皇兄的血液,说不出来得有多么的可怕,说不出来有多么的惊悚,也表明了这温宁公主此时此刻的狼狈不堪。
可能这一日便是她这一生中最难堪的时候吧,在这庄严又严肃的大殿之中,耳边传来的是众位皇兄凄惨的叫声痛苦不绝,哀转久转。
这痛苦的声音没有持续多久,只有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与其说是安静还不如说是诡异,只是这份安静并不代表着不会生出其他的不安宁。
持续这份安静却让人心中忐忑不安,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新鲜的血液,还有那死气沉沉的氛围,耳边还飘荡着那几位皇兄的凄惨以及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温宁公主此时此刻也感觉到了无尽的绝望,此时此刻恐怕是她这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候了,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恐惧,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冷酷无情。
就像是在冬日里,穿着薄薄的衣衫,站在大殿之外让冬风灌进自己的衣衫里,冷得刺骨,就像是一根一根的银针刺在她的心上,刺在她的身体里,使她的骨髓都冷却了。
这一刻,温宁公主真的想死了,可她却又不想死,她害怕死,她没有活够以及没有享受到这一生一世的安宁与富贵。
这一刻,她是多么的希望她的父皇还活着,是多么希望曾经没有跟连殇煜结仇,在场的除了没有参与夺嫡之争,天生残疾的八皇子以及六公主、七公主,其他的皇子都不在了。
温宁公主自然没有死,她参与的不轻不重但是却也知道自己的结局不会太好,她跟六公主一样跌坐在地上,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希望,脸色惨白得如同鬼魅一般,那痛苦中又夹杂着无尽的绝望。
她所产生的不安都来源于刚才连殇煜冷血无情,这种害怕就像一把尖刀一样,狠狠的一刀有一刀的刺进了她的心脏,刺进心脏之后还在里面随意的搅动了几下,又随着尖刀拔了出来,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这样的恐惧让她已经呆滞,让她已经迟眉钝眼,温宁公主神情迟钝的,慢慢的将脸转向了站在先帝灵牌前面的连殇煜。
她看见连殇煜脸色平静如水,自在的不得了,随后从手袖里面取出了一根白色的手帕,白色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那把心爱的宝剑。
他的目光平静祥和有安然淡定,就好像刚才杀人都不是他,就好像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而他手中的那把剑就好像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又好像他的眼里就只有那把剑除了,那把剑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白色的手帕没一会儿的时间就全部染成红色了,红艳艳的鲜血将那剑身又从红艳艳的鲜血变成了锃亮锃亮的。
他的那把宝剑彻底的擦干净之后便轻轻的将它放回了剑鞘,随后白色的手帕就被身边的侍卫给拿走了。
之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前面先帝灵牌之上,在他看向先帝灵位的时候,他的眼睛依然没有任何的冷漠,依然非常的平静,就好像并没有对自己父皇去世的那种难过也没有惆怅。
那种神情就算是自己已经登上了皇位,他也没有那样的自信满满,就只是淡淡的平静的看着灵位,看了好一会儿,谁都不知道连殇煜的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在那一刻,自己已经登上了皇位之后是怎样的一个心情。
当然,温宁公主更是感觉不到她的这位皇长兄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身体就好像被人控制了一般,浑身都没有力气,也没有力量去反驳什么。
现在他们已经败了,现在登基为皇的是连殇煜不是那已经死掉了的四皇子,她的鼻子就好像完全的不灵敏了,闻不到周围的血腥味道,也看不见这周围的一片狼藉,更听不到之前那凄惨且撕心裂肺的声音。
身边也有宫人在处理着周遭的狼狈,如果是以往别人不小心碰了她一下,温宁公主早就已经大吼大叫了,可是眼前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更没有像以往那样训斥身边的宫人。
连殇煜淡淡的看了灵位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的动了一下脚步,慢慢的走到了先帝灵位前面,撩开身前的衣袍,慢慢地跪了下去。
周围所有人也意识到了此刻此时场合是什么,也随着连殇煜跪下随后也跪在了地上,前面所有人跪下之后就把温宁公主的视线给遮挡住了。
温宁公主定定的看着前面,直到把她的眼睛看的酸酸涩涩的,然后她就听到连殇煜在前方,语气平静,淡然的说道:“父皇在上,诸位皇子为夺帝位互相残杀,且失德于父皇灵位前,私自聚兵意图谋反,乃对父皇大不敬。”
连殇煜:“身为皇长兄虽不能将其处置,但依旧依法当法,如此大不敬必定不应当敬父皇,不应当进太庙,依法当法规矩处置,愿我澜殇平静安定!”
温宁公主在听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身子依然在颤抖个不停,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者确切的说她没有话说,也说不出来。
六公主虽然比温宁公主小了很多,也见不得这样的场合,身子依然跟她一样颤抖个不停,自然她也是害怕的,自然她也是说不出话。
更别说身边的七公主,七公主现在已经慢慢的反应过来,也慢慢的醒了,可是她的精神状况依然不比温宁公主和六公主好。
反而是天生就残疾了的八皇子心思平静,淡定如水,他虽然心中也畏惧于现在的新皇,也畏惧于他这个皇上兄。
不过他真的是算淡然处之的,所以当机立断,也是很迅速的跪下朝着连殇煜行了一个大礼,“臣弟,愿唯皇长兄,马首是瞻——”
八皇子如此行礼之时,温宁公主和六公主七公主自然跟随着八皇子对着连殇煜亦是如此行礼,“臣妹,愿唯皇长兄,马首是瞻——”
他们的这句话好像就打开了一个机关,在场的众位大臣也随之跪地叩首:“臣等,愿唯陛下,马首是瞻——”
连殇煜并没有理会他们的行礼,反而是对着先帝的灵位做全了所有的仪式,这才慢慢的起身,转头时看着所有跪下的人淡淡的抿唇。
随后又严肃了身情,向前几步,虚扶着八皇子说道,“皇弟不必多礼,八弟与朕乃是亲兄至弟,自然不需要这么的生分,请起!”
说完后对着三位公主亦是如此,“几位皇妹也请起,你们与朕也是骨肉亲情,不需要如此的生分!”
就在这之前,还有几位居心叵测的皇子,他们的尸体还摆在大殿之外,殿门内的血腥都还没有散去,但是连殇煜这话说的极为的漂亮,可是却没有人敢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连殇煜说这些话无非就是走一个场合,如果他们真把自己当一回事的话那才是大不敬,八皇子和三位公主也是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只能安安份份的听连殇煜吩咐下来。
只不过连殇煜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就好像得到了某一种启示,是又好像得到了某一种命令似的,外面突然走进来几个内官,手里面拿着蟒黑色的龙袍。
走到连殇煜的面前将他外面穿着白色的衣服退下,将蟒黑色的龙袍换在身上,随后从殿门之外又走进来一个官员,他的手中有一个托盘,托盘里面有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被一块明黄色的布给遮住了。
那位官员跪在连殇煜的面前说道:“先皇骤崩,归于五行,陛下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澜殇国之诰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
“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惟我澜殇国之位,运抚盈成,业承熙洽,此时面南称尊!”
那位官员把这段话说的非常长,这也是登基仪式的最重要步奏,历代登基的皇帝都会接受内定官员传授玉玺,以及将这段话牢记在心里。
虽然很长但是却没有人感到厌烦,毕竟这玉玺交给了连殇煜他便将是这澜殇国的帝王。
玉玺也是国之根本自然不得有失,连殇煜见他没有话说了,便示意了一下他左手边的应景上前验证一下玉玺,待他看到没有什么错误的时候这才对着连殇煜点了点头。
刚才的那位官员他们也都已经退下了,穆国公是朝中的老臣,地位也是德高望重的,而且跟连殇煜的关系也挺好。
当然,这局势已经定下了,今后的澜殇国便是连殇煜来掌管,既然已经决定是连殇煜为帝了,那么其他的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们就纷纷如内,请连殇煜前往承明殿正式登基。
等到所有的仪式完毕之后,这一切也都归于尘土,始于安乐,这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定局,当然,如果是其他皇子登基的话,可能温宁公主的结局不会那么的坏。
可是偏偏就是连殇煜来登基,连殇煜登基的话温宁公主的结局才是最为悲惨的。
所以随着连殇煜在朝中的地位,以及登基之后的位置坐的越来越稳,那么也就说明温宁公主她的结局越来越坏,她的生活也越来越糟糕。
温宁公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慢慢的站起来的,她更不知道自己是软着脚出去的还是直着脚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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