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水看了看天色,觉得不早了,就客气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省得你坐车慢。”
“不用,时间很晚了,不想耽误您,而且子樱也希望您在家多陪她。我没事的,您放心好了。”殷音爽快地说。
“那好,路上注意安全,下次再见。”
“好的,后天见!”
殷音和老板道别完,就急匆匆往家赶,到家都快八点了。
殷音知道陶明饿坏了,也等急了,心里怀着歉疚。一进门,她就歉意地向陶明说明原因,并迅速投入做饭中。
到厨房一看,殷音发现青菜都切好了,饭也煮上了,就诧异地问:“陶明,这些……是你做的?”
陶明温和地看着她,说:“是呀。啊,我闲着没事就切了菜,我只是不懂如何使你们的锅灶,这样你回来后,直接炒菜就可以了,能省些力气。”
殷音很诧异,很少见他能干这活,今天是形势逼到这份上了。
“不好意思,让你饿坏了。”殷音还感觉不安。
陶明说:“你已经说过了,这是意外嘛,又不总这样。没关系的。”
“可我……一想起我吃的饱饱的,而你还饿着,我心里……就不好受。”殷音心疼地望着他,也把他看得不知所措了。
陶明立刻躲开她的目光,说:“我再帮你弄弄菜,你就可以炒菜了。”
殷音三下五除二,炒出了两个菜,她自己不能再吃了,而是陪在陶明身边,看着他吃。
殷音此时想起看电影的事,就问他:“对了,今天,为什么电影没看完就跑出来了?我看你挺紧张的。”
陶明愣住了,想了想,说:“哦,也没什么,可能是受不了电影院里的声音吧,太震耳朵了。”
殷音恍然理解了,就是陶明不太适应这场合,没习惯影院的环境,一下子让他接受,可能有点困难。因而她松了口气,以为有什么严重问题呢,就放了心。
其实殷音哪里知道,那些战争场面让陶明想起了不愉快,甚至是恐惧的事情,他已经历许多,再不想重新感受沉重的经历,要把所有的痛苦都统统忘掉。
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啊”的一声,吵醒了殷音。她立马坐起来,回想刚才那个声音,好像是从陶明房里发出的。
殷音披上一件外衣,急匆匆走出卧室,跑到陶明门口,叫道:“陶明,是你在喊吗?”
过了一会,屋里才传出话来:“啊,我没事。”
说着,陶明就打开了门,看到一脸担忧的殷音。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殷音急忙进屋,打开灯就到处看。
陶明解释说:“没事,我做了噩梦。吵醒你了,真不好意思。”
“做梦?”殷音仔细打量他,发现他脸色很不好,“怎么感觉你生病了,脸色难看呀。”
陶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直说:“没生病,就是做噩梦了。不小心喊出来。”
殷音观察了一会,见他确实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那就好,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怎么了。”
“多谢关心,现在好多了。”陶明宽慰道。
“我去给你倒水,喝了水会更好。”
殷音赶忙弄水来,叫陶明喝下。
过了一会,他果然感觉好点了。
殷音则一直注视着他,不知不觉看出了神。
陶明疑惑,问她:“为什么这样看我?”
殷音说:“感觉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
“我有吗?”
“难道不是吗?觉得你有心事。其实我早想问你了,就是没机会。”
陶明显出了苦涩,把脸转过去,轻轻放下水杯,心事重重的。
“陶明,其实,我们认识也有段时间了,又一起合租快一个月了,我早把你当朋友了。如果你有什么为难的,不妨对我说。我能帮你的自然全力帮你,帮不了你的话,你也可以跟我说说减压呀。”
陶明温和地看着殷音,却只微笑不说,还缓缓摇头。
殷音不理解,只能猜测问他:“是不是,在发愁钱的事呀?没关系,有需求就说嘛,我们一起想办法。”
“你误会了,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
陶明吞吞吐吐的,拖延了一会才慢慢道出:“总觉得自己,与外界,格格不入。”
殷音思量着,恍然明白了:“你是说这件事呀?是呀,我也觉得奇怪呢,为什么,你和大家不一样?”
陶明定睛看着她,微微抖动着嘴唇,最后却没说出来。
“你想说什么?”殷音问。
“哦,没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殷音想了想,道:“这会不会跟你成长的环境有关?你说你长在南京,可那是大都市呀,应该……没什么特别的。”
陶明睁圆了眼睛看着殷音,有些惊恐,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直说没事了。
殷音则觉得不对头,看出他有事隐瞒,就继续问:“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呢?有麻烦的话,也许我能帮你出主意呢。”
然而他却说:“也许这样的麻烦,谁都帮不了我。”
“怎么,你遇到了什么?”殷音觉得事情可能很严重。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清楚。”陶明显出为难来。
“你不知道?”殷音更加狐疑了。
对于陶明,她的确有太多不了解,背景不知道,家世不清楚,他以前在哪,又为何跑到孤儿院,曾经做过什么,到底是怎样的身份都不清楚。之所以敢带这样的人出来,是因为孤儿院的院长建议的,而且殷音也感觉这人老实,很真诚,为人又随和,一股书生起,儒雅而脱俗,给人感觉很不一般。
所以在没怎么充分了解的情况下,殷音只凭感觉,认为这人不错,就答应带他一起出来闯荡。只是后来没想到,生活上会遭遇那么大的麻烦,陶明是那样与众不同,他仿佛是生在火星上的,不食人间烟火,与众多老百姓有太大差异。
殷音越发看不懂他,既对他有兴趣,又有点担忧。就凭他在社会和生活上的表现,实在不容乐观。她真想一次性把所有疑问都搞清,只是前边有个障碍,最大的困难就是陶明不配合,他似乎在有意隐瞒关于他的一切信息。
殷音凝视着陶明,想办法要套出他的话,不然总猜疑,心里没底。
“陶明,你当我……是朋友吗?”殷音一直注视他,就想探知他心里想什么。
陶明也看着殷音,缓了缓,说:“咱们,是朋友啊。”
“那为什么不对我坦诚呢?”
陶明一愣,后又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坏人了?”
“当然不是!我相信你的为人,只是……你身上有许多……令人费解的地方,我好想知道。我一直憋了很久,就想找个机会问问。起先我没觉得事情有多严重,可现在,我觉得有必要更多的了解你。”
陶明一直看着她,喉结蠕动着,心里在犹豫。
殷音没办法,最后说:“你愿意了解我吗?”
陶明怔住了,看出殷音闪着情意绵绵的眼睛,在乞求自己。
殷音没有放弃,一直盯着他,就想他说心里话。
陶明长叹一声,说:“不是我不坦诚,实在是,我不知如何说清楚。”
“那为什么?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嘛。”
“问题是,我自己都想不明白呀。好像恍然之间换了一个世界,一切都变得陌生,再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世界了。进而我就迷茫了,不知所措。连我自己是谁,要做什么,我都搞不清楚了。”
殷音听着糊涂,完全不理解。她狐疑地望着他,却看出他并没有说谎,可就因为如此,才更让人不解。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不愉快呢?”殷音小心着问。
陶明沉了沉,说:“我的经历实在不堪回首,想想都是痛。”
“哦?有那样严重?”
“因此,我不想重提,也不愿回忆。”
“这就是你苦恼的原因?”
陶明点点头。
殷音也感同身受地说:“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说,不想你难过。可你要记住,再痛苦的经历都过去了,该往前看的。”
“那我的前方是什么呢?”
这下问住了殷音。其实她都说不好自己的前方目标是什么,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帮助哥哥申诉翻案。
可殷音还想给他一个答案的:“你的前方,就是活着。”
陶明愕然地看着她,若有所思,他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恍然间似乎弄懂了殷音的话,便沉默了。
殷音则有话说:“其实,在我毕业之前,我就跟你有同样的疑问。我就一直在寻找前方的景致。可惜,找到现在我愈加没有方向感了,如果有幸帮助哥哥翻案了,做完这件事之后,我真不知道我该向何方努力?”
陶明认真听着看着,仍然保持沉默。
殷音忽然转换口吻,不想气氛太凝重,说道:“可只要活着,就有找到方向、目标的一天。你也曾经说过的,活着是最基本的,不活着,就不会有希望。所以,我先完成短期的目标,也许需要一两年,也许需要几年。可能在完成这个目标之前,我就能找到全新的目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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