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音担忧,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听说,他是,是陷害你的人。如果证据确凿,他一定跑不掉的。”
“他赖不掉的,这笔账我迟早跟他算清楚!就算法律不制裁他,我也会找他讨要公道的!”杨骁瞪着眼,显得很坚决。
殷音很害怕,问杨骁:“哥哥,你想干嘛?”
杨骁看了妹妹一眼,想了想说:“哦,没想干嘛,我只是很生气,这种人不受制裁,世界就不公平了。”
殷音喃喃着:“有时就是有很多不公平,不是自己努力多少,就能得到多少的。”
杨骁看妹妹目光悠远,似有心事,便问她:“你在想什么?”
殷音恍然回过神,说:“哦,没想什么,我随口说说的。”
可杨骁不这样看,总觉得这几天殷音看起来与以前不同,好像心事很重。他原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可毕竟和殷音认识那么多年,很了解她,所以他断定,殷音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殷音看杨骁总盯着她看,就觉得异常,进而有点紧张。她最怕的就是杨骁会怀疑什么。
不过后来情况好转,杨骁没再说什么,只安心养病,有时和殷音说些开心的话题。
殷音也很踏实地照顾杨骁,看哥哥好转的快,就打算让他出院,找个地方租下来住,比在医院里好。
杨骁很开心,可也怕给殷音添加负担,有些矛盾。他想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所以他不打算麻烦殷音,假说自己认识朋友,可以住朋友家。
殷音可不放心,盘问哥哥,问多了便明白哥哥的心意,就很心疼:“哥,你不要跟我客气啦,咱们还分彼此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合适的房子的。”
杨骁说:“房子其实不难找,关键是钱紧不好办事。如果宽裕的话,什么房子不能住呢?所以你不用为我忙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哥,我懂你的意思,你不用担心我,我有钱,可以让你住的舒服些。咱们又没有大的花销,省着点用钱不就够了吗?你放心吧!”殷音很爽快地说。
“你有钱?你一个女孩出来工作没多久,能有什么钱?还有,为了照顾我,你连家教的工作都停了,哪还有什么钱呀?别安慰我了。妹妹,我不能让你背那么多重担的。”杨骁不忍地说。
殷音解释着:“哥,你不知道,我确实有钱,不过是跟朋友借的。他拍了新戏,赚了不少,就拿出一些给我用。但你放心,他不会催债的,他说我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他。”
“真的?有这么好?”杨骁质疑地看殷音。
殷音猛点头,就是要杨骁放心。
杨骁一向机警,看着妹妹的表情,说:“是什么朋友那么好?他是男的吧?”
殷音明白哥哥在担心,只说是一起合租的朋友。
杨骁顿时就瞪起眼睛,说:“什么?你和男人合租?”
殷音解释说:“哥,你别想多了,我们很友好的。他是男人,可没什么,我们……各过各的,相安无事啊。”
杨骁还是觉着不妥,一个大姑娘怎么能和男人住在一起,很不合适,就劝殷音小心。
殷音只好耐心解释给他听,凡是能说的她都说了,一个劲叫哥哥放心。
杨骁看妹妹确实平安无事,也就不过分干涉了,毕竟妹妹也成人了,会照顾自己了。
于是殷音就安心给杨骁找房子,盘算着以后的日子。
有那么一刻,她真想找个大点的房子,搬来和杨骁一起住,可是江知水不会同意那样做的。所以她也只是那么奢望的想想,倘若可以达成心愿,那真是烧高香了。
一连找了两天房子,殷音有点挑花眼了,看着哪个都好,就想再衡量对比一下。然而在看房子过程中,途经到了茹艺家,殷音便想起了很重要的事。
她再次去找杨骁,想对他谈谈嫂子的事。
杨骁没想到殷音会主动说起茹艺,心里又打起了结,而沉郁了。
“哥,现在你都出狱了,没事了,我想嫂子知道了一定很开心。你现在身体也好很多了,该让她知道这个好消息了。”殷音很兴奋地说。
杨骁却沉着脸,想了片刻才说:“需要让她知道吗?我们可都离婚了。”
“可当初离婚,也是情况所迫,嫂子无能为力。现在情况不同了,就算离婚也可以复合嘛,好歹你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呀。”殷音很乐观地说。
然而杨骁却沉默着,眉头紧皱,似乎不开心。
殷音观察了一下,问道:“哥,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想嫂子吗?”
杨骁沉重地叹了口气,说:“不想是假的,可她,让我很矛盾。”
“为什么?”
杨骁闭起眼睛,说:“当初离婚的时候,我很痛苦,妄想茹艺能留下。可是,她先签了离婚书,我的心就沉到湖底,感觉没指望了。我知道我怎么恳求,她也不会改变主意,况且在狱中,我又没资格要求她怎么做。当时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又如何给她交代呢?难道,真要她守一辈子活寡吗?我不会忍心让她受苦的,就只能同意离婚。现在想想,那时虽难以接受离婚的事实,可这个选择我做对了,不然多害了一个人,我就真有罪孽了。
看看现在,我虽然重获自由,但什么都没了,一切从零开始,若茹艺还在我身边,不是又连累她了吗?她是千金小姐,过惯了娇宠的日子,和我吃苦,她会受不了,我也不忍心让她那样的。”
看着杨骁说的很无奈,殷音感觉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甚至想流泪。但她很好的控制住了情绪,依然阳光地开解哥哥,告诉他以后会有机会和嫂子重逢的。
然而她不仅是这样说说,在找房子的空闲中,也抽时间亲自去找茹艺,把杨骁的近况告诉她,希望她可以主动去见杨骁。
殷音是这样打算的,杨骁要真正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是需要亲人在身边陪伴的。茹艺是最好的一剂良药,有她帮衬,哥哥生活上不但解决了大问题,精神上也会迅速好转,兴许在事业上,也能快速东山再起,可谓优势多多。
但现实往往令人失望,殷音找过茹艺后,才发觉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她以为哥哥想念茹艺,茹艺也会有同样的心情。而事实上,茹艺正享受她快乐自由的单身生活呢,对于杨骁的事,她显得不够积极,不太关心,仿佛那不是自己的前夫,与自己没一丁点联系了。
因而殷音很伤感,想不到事态会演变到这种局面,有点寒心。
她就在外边收拾好心情,然后用笑脸去见哥哥,把见茹艺的事埋藏于心,不让哥哥知道这件伤心事,还让他对婚姻有所期待。
而杨骁也在殷音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下,渐渐恢复原本的体貌,开始重新走人社会,为自己的人生打拼。
殷音看到杨骁逐渐步入生活正轨很欣慰,可随之,麻烦也跟着来了。江知水却看紧了殷音,限制她外出的时间。
殷音不服气,就去找江知水理论,希望他不要过多干涉自己的生活。
江知水说杨骁已恢复了健康,殷音就没必要总去他家忙活了,而应该收收心,想想自己该做的事。
殷音很不满,瞪着江知水,说:“我哥也是大病初愈,并没恢复到最佳状态,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他生活上还需要人照顾,在精神上,他离不开我,他失去了妻子,我又不能陪在他身边的话,你说,他会怎么样?”
江知水冰冷地看着她,说:“你照管他生活,还有精神层面,我不懂,你们只是名义上的兄妹而已,实际上,毫无关系。你对一个没有亲缘关系的人投入那么多干嘛?”
殷音很不爱听这种话,大声说:“怎么说没关系?在孤儿院里,别人欺负我的时候,是他保护我,为我挡下很多麻烦。我学习困难,也是哥哥帮我补习功课。上大学没学费,更是他给我缴高昂的学费。我有任何困难的时候,他都及时出现,给我很多帮助。没有他就没有我。他做的,也远超一个哥哥做的,甚至相当于我的父亲。我从小没有父母关爱,只有哥哥关心我、照顾我。你说,我和他有怎样的关系?”
殷音愤怒的质问,让江知水哑口无言,他有些嫉妒,有点恼火,可也没足够理由再去反驳殷音。
殷音继续说:“你不了解我小时候有怎样的坎坷经历。对于你这种人,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亲情不一定是建立在有血亲关系的人身上的,任何可能都会发生。只要人们是真心相待,同样会建立稳固牢靠的亲密关系的。”
“亲密关系?”江知水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殷音,你知道我是男人,杨骁也是男人,你每天陪他的时间比跟我在一起的还多很多,你想想我会是什么感受?”
殷音怔住了:“什么意思?你这样说在暗示什么?”
江知水直白地说:“还不明白吗?我在嫉妒,在吃醋,你跟别的男人闷在私密的环境里,我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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