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怡的体质特殊,况且这里人多手杂,虽说跟着的都是在朝上有头有脸的重臣们,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有哪些人想要害皇贵妃呢?要是皇贵妃的膳食中混进什么药物,燕儿敢打包票,皇上绝对会叫所有的暗卫为皇贵妃陪葬。
从随行的御厨开始做膳打水的时候,燕儿就全程过来盯梢了,甚至就连清水,燕儿也是刻意找人尝过之后才可使用。
这次为了低调行事,皇上没有叫一直给皇贵妃做饭的人一同跟过来,但是做菜、煮饭、选料这些事仅凭燕儿一个人肯定是盯不过来的,皇上分了两三个死士过来。
这些人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开玩笑,他们从小苦练一身武艺,现在竟来帮人盯梢做饭,这不是砸他们死士的招牌吗?什么时候,他们一个个威风堂堂的死士就连这种小事都要管了。
燕儿撇了撇嘴,也有些不乐意的说:“各位哥哥们,这些杂事我都做了快小一年了,我都没有觉得委屈,就叫你们帮一天的忙,你们还开始不乐意了。”
“话不是这样说的,你们暗卫做这些事本就应该,你们基本上都是扮成宫女之类的,这些杂事不由你们做,你说由谁来做?但是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是皇上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为皇上排除异己,暗中保护皇上。”老七反驳道。
“得了吧,你们保护皇上,我还保护皇贵妃呢!皇贵妃的性命,可不比皇上的廉价到哪里去。”燕儿才不吃他们这一套,目前为止,燕儿这个暗卫和死士们的责任几近相同。
他们贴身保护皇上,燕儿还贴身保护皇贵妃呢!他们在皇上有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燕儿又何尝不是这样?他们暗中保护皇上,自己不也是暗地里处处护着皇贵妃?
现在最大的区别,无非就是死士们的武功高,而燕儿的轻功高罢了。
燕儿摆了摆手,不想再去纠结这种事情:“行了,你们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了,难道你们还没有看出来,皇上现在把皇贵妃的性命看的都比他自己都重,要是皇贵妃出什么岔子,别说我们几人了,就算是首领,也会人头落地。”
燕儿这句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这个任务看起来枯燥,但是却需要极其的小心、谨慎,可能有时候,御厨只是在菜肴中增加了一些极淡的中药,想要帮皇上调节气色,可那些中药对常人来讲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皇贵妃来讲,那可是致命的毒药啊!
如果皇贵妃误食了这些菜肴,就算皇上用神药勉强救回了皇贵妃的性命,可自此以后,皇贵妃身子的秘密就会被一些有心之人曝光,真到了那种地步,他们根本就防不胜防,皇贵妃根本就不用等到一年之后神医的回归,可能在一年间皇贵妃就会被人毒害。
到那时候,别说皇上不会放过他们这些小喽啰了,皇上会不会放过他自己都说不定。
几名死士面面相觑,其实大家心里都懂燕儿说的是对的。既然都被首领派过来了,他们再说什么也毫无意义。几人有些垂头丧气的盯着御厨们的一举一动。
其实最委屈的不是死士们,而是我们的御厨,人家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做一顿饭,可是却被几个杀气腾腾的人盯着,吓的某个御厨切菜时差点用菜刀切伤自己的手指。
胆战心惊的做好膳食,御厨就像是送大爷一般的,把几位气场惊人的死士们送出去。
而太后选择在马车上用膳,估计是不想在看见殷楚怡,但是后宫中的那些妃嫔们,怎么可能放弃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
殷楚怡好笑的看着那些一个个在马车内补好妆容,更有甚者还换了一身衣物,只可惜就算是在宫外用膳,座位也是按照妃阶安排的。
呃……当然了,殷楚怡依旧是稳稳的靠在慕言瀮的怀里,长久以来殷楚怡早已习惯四周想要吃人的眼神。在众人的目光下,殷楚怡毫不客气的指挥着慕言瀮,叫慕言瀮给自己夹菜。
看到殷楚怡这般嚣张的模样,燕儿默默的低下头,估计皇贵妃早就把自己的嘱咐给忘完了。
燕儿在心中狂吼,皇贵妃您老是故意的吧,你现在指手画脚的人可是当今圣上;您老现在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和皇上搂搂抱抱,平常你在笒月宫里毫不避讳也就罢了,毕竟笒月宫里都是自己人,可现在是在外面!是在朝中各个文武大臣的面前!
燕儿有预感,她似乎能想象到,回宫之后又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就在燕儿在心里默默抱怨的时候,她的余光突然扫过祁王的脸庞,燕儿突然想起,对啊,这次秋猎祁王也来了!
不知为何,燕儿总觉得祁王脸上的笑意有些敷衍,燕儿看了看皇贵妃和皇上之间的甜蜜,又看了看祁王的暗自伤神。燕儿只能在心中感叹一句,都说自是无情帝王家,可偏偏这兄弟二人却都是最重情意的两人。
殷楚怡注意到燕儿目光的方向,她微微一转头,也看到正在另一边和大臣们寒暄的祁王。殷楚怡也注意到,对方的目光似乎是在刻意逃避自己这个方向。殷楚怡的眼神暗了一下,这个男子终究是她欠了一辈子的债,自从上次祁王来笒月宫之后,他们两人这些日子以来就一直没见过面。
之后,殷楚怡便收敛了许多。
毕竟是在宫外,就算御厨的厨艺再好,没有好的食料做出的膳食还是比不上宫中的,殷楚怡倒还好,之前跟着师兄的时候,吃的东西也不见得有多好。
但是那些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大家小姐们就不一样了,虽说当着慕言瀮的面,也未抱怨过,但是殷楚怡注意到基本上所有人的筷子都几乎没有动过几下。
殷楚怡笑着摇了摇头,要是自己没有经历过这么多,殷楚怡很好奇,自己会不会像这些妃嫔一般嫌东嫌西的。
这一顿饭大家吃的各怀心思,而殷楚怡给燕儿使了一个眼色,燕儿还一脸迷茫的不知道殷楚怡这是想要做什么。
“行了,我看前边有个小溪,我想去前边梳洗下。”殷楚怡站了起来,与此同时殷楚怡轻轻扫了一眼祁王的方向,燕儿了然的点点头。
可是叫殷楚怡没有料到的是,慕言瀮一下子拉住了殷楚怡的手:“朕陪你一起去。”
瞬间殷楚怡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殷楚怡都有些怀疑,慕言瀮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开玩笑,原本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就是想要避开慕言瀮与祁王谈些事情。要是,慕言瀮跟着自己,自己能不能见到祁王都是个问题。
慕言瀮在殷楚怡的耳边,小声的问道:“说吧,你到底是想干嘛去?你和燕儿眉来眼去好长一会儿了,真以为朕看不出你的心思?”
殷楚怡干笑了两声:“既然你都看出来了,还问什么。”
“朕等着你给朕一个解释啊,解释你为什么敢私会别的男子。”慕言瀮挑着眉,一脸玩味的说。
殷楚怡用手肘狠狠的对着慕言瀮的腹部怼了一下,没好气的说:“我要真是去私会别的男子,你还会这么淡定的和我说话?”
“肯定不会啊,朕绝对会叫那个男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慕言瀮恶狠狠的说。
听到慕言瀮这句话,殷楚怡憋不住轻声笑了出来。她点着脚尖,轻吻了一下慕言瀮的嘴角,安抚般的对那人说:“好了别吃醋了,我就是想把事情说明白而已,你就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回来之后我告诉你,我和祁王都谈了些什么。”
“朕的爱妃果真有长进,现在知道要怎么讨好朕了。行了,去吧,朕也看不下自己的皇弟每日都这般的伤神。”说完,慕言瀮也看了一眼祁王的方向。
即使慕言瀮知道,只要杜歆诗嫁给自己之后,他与祁王就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那种逍遥、自在的日子。但是,现在皇家所有的责任他都一肩扛起,慕言瀮从心里希望祁王可以过的潇洒一些,如果祁王一生都困在这个漩涡之中,那自己的皇兄未免也太过可怜了……
殷楚怡再次啄吻了一下慕言瀮的脸庞,看到慕言瀮是真的不介意自己这次私下里会见祁王,这才放心的离去。
而燕儿看到皇贵妃顺利的离开,她自是明白,皇贵妃又用了美人计逼着皇上就范。燕儿十分无语的看着自家的主子,就算皇贵妃成功说服了皇上,可自己又要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祁王去找皇贵妃呢?
宫内只要是个人都知道皇贵妃和祁王之间的破事,现在两人见一下面,都会在宫内引起轩然大波,更别说两人一起消失到某处幽静的地方谈心了,这要是被别人察觉到,皇贵妃私通的罪名是逃不掉了。
真到那时,就算是皇上有心护下皇贵妃,估计也于事无补。
燕儿急的只想挠头,大家都知道她是皇贵妃的贴身宫女,她要是直接上去和祁王搭话,随后祁王就消失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祁王去见自家主子了吗!
燕儿求救一般的看了皇上一眼,燕儿的这个举动差点把慕言瀮气笑了,他的女人去见别的男子,而他这个做夫君的还要在其中穿针搭线,这也太憋屈了吧。
慕言瀮转过头不去理会燕儿,这件事他不阻止已经算得上大度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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