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短短四日,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流逝。
当夜幕降临,龙鳞皇宫灯火阑珊,巡逻的侍卫也比往日多了几重,放眼望去,龙鳞皇宫里一片辉煌,尤其是某个地方,最为突出,颇有人声鼎沸之势。
整个皇宫几乎都陷入喧闹之中,唯有一处地方,颇为清冷。
凤鸾宫内,凰殇昔的寝室内。
凰殇昔正沉沉地躺在床榻上,半响之后,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过了一会儿,她又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再次没了动静。
“主子主子!”话音未落,茗碎就猛敲门,发现没有上锁,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人,顿时傻了眼。
茗碎的闯入并未让床上的人儿惊醒。
她一动不动地,声线沙哑慵懒,“出了什么事?”
听到凰殇昔的声音,茗碎才回过神,恨恨地咬着牙,道:“主子,你还这么有心情睡觉,你忘了今晚是什么日子了吗?”
凰殇昔伸了伸懒腰,就在茗碎以为她记起来了,要起身的时候,凰殇昔很给面子地问道,“什么日子?”
依旧软绵绵懒洋洋的语气。
茗碎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登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把日子记错了?毕竟这么件事,皇后娘娘没道理不记得啊?现在……
正当她疑惑不已,犹犹豫豫的时候,一道好听的声音她身后的跃进,声线带着三分阴森七分冷冽,“那需要朕帮皇后回忆一下么?”
卧在榻上的人儿背脊很明显的僵了僵,随后张开双手,极不情愿地坐了起来,扯了扯乱糟糟的发丝,满脸不悦地瞟向那一袭白衣。
还是那么惊艳绝伦,美得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视线没有过多停留,甚至连礼都懒得行,抿了抿唇,“茗碎,替本宫梳妆。”
茗碎战战兢兢地站着,胆怯地低下头,走也不是,站也不是,东陵梵湮不发话,她也不敢过去。
凰殇昔敢直接忽视东陵梵湮的存在,她只是一名弱小的宫女,怎敢触犯龙威,以命冒险,她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活的时间很长。
东陵梵湮一直注视着凰殇昔的一举一动,看着凰殇昔刚醒来迷迷糊糊的模样,勾了勾唇,稳步走过去。
在床边,居高临下,四目相对,他唇角渗出莫名的冷意,俯下身子,抚起凌乱发丝中的一缕。
冷嗤道:“就连一名宫女都知道看朕的脸色行事,不敢触犯朕,为何你就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朕的怒意?”
将那缕发丝放至鼻下,嗅了嗅,他俊美容颜上的冷意褪去了几分,语气中的阴冷几分也退隐了些,“朕不见得这对你有好处。”
凰殇昔勾起冷意的弧度,扬起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始终不达眼底,眼底冷意尽现,“有意思么?”
她挑眉,像是回答一个不足轻重的问题。
的确,如果不是他要对她下手,要折磨她,看她笑话,她又怎会惹起他的怒气,现在他来问她,有意思吗?
猛然,凰殇昔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淡淡地看向他,撞进了一古幽深不见底的泉眼,狭长深邃的魅眸微眯,眼底氤氲着愠怒。
只是如若不认真观察,定然察觉不了。
青丝被他圈在长指上,扯动,头皮被他扯疼了。
凰殇昔无视之,弯起眼眸似笑非笑地盯着东陵梵湮,丝毫不在乎她会不会再次挑起他的怒意。
“皇上,你不是说你有洁癖么?”
眼神似有似无地停留在他挽起自己发丝的精致玉手之上。
东陵梵湮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她不说还好,一说,洁癖当真上来了。
他厌恶地放下,拿起手帕擦起自己的手,眉峰蹙起,眉宇之间溢上嫌弃之意。
而凰殇昔,则是勾唇,眉目含笑,不说话,只用一双清澈靓丽的凤眸凝视他,眼含的,是嘲笑。
东陵梵湮的怒气果真燃起,狭长魅眸暗了暗,脸色也是阴沉得有少许可怕,就连茗碎见了,都忍不住抖了抖深吸。
唯独凰殇昔正襟危坐,好似根本不知道自己似乎大难临头,依旧扬着唇瓣。
东陵梵湮靠近她,不过与她保持有一定的距离,深视那张桀骜不羁的脸庞。
嗤笑,“倒是知道保护这张脸,果然是一张勾人的狐狸媚子脸,朕不得不承认,你娘确实给了你一张好皮囊,不过,也只有这张皮囊罢了,一张皮,也不够补偿。”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消失在眼前,留下的是只是那句满含深意的话,就连凰殇昔都失神片刻,连他走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
更别说她会思考东陵梵湮为何这般轻易就放过她了。
他什么意思?什么只有一副皮囊?什么不够补偿?那男人到底要告诉她什么?是不是这便是他恨她的根源?
补偿……补偿……
她脑子里渐渐形成了环绕在这两个字身旁的信息圈,不断用着有关的信息想要连接上。
“主子……主子?”
那一声又一声催命似的呼声,终于打破了她思绪,她不悦地绷紧脸,就连唇角都有些僵硬了。
知道现下她再怎么想,没有足够地清楚一些事情之前,她是找不到关键点连通的。
叹了口气,转过脸:“你要说什么?”
貌似是对凰殇昔突然回神反应不过来,茗碎愣了好一会,直到凰殇昔柳眉纠缠起,她才愣愣道:“主子……你若再不去宴会,恐怕就耽误时辰了,奴婢担心皇上怪罪下来……”
凰殇昔张臂倒在床上,一脸倦意,她叹了一声。
“这样呢,那就梳妆吧。”
这次宴会招客是在御花园。
这是太妃的提议,东陵梵湮并没有异议,因为他与六王爷和七王爷的关系素来僵硬,虽然不是水火不容,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但是也像是仇敌见面那种,不明着来,也会暗着来。
所以除非触碰到他的底线,否则在什么地方,他不会,也不想去理会。
眼下太妃以及六王爷东陵玖和七王爷东陵落以及分别落在太妃左右两侧,正与太妃有说有笑,谈天说地。
其乐融融的氛围不言而喻。
这次宴会表面上是东陵玖与东陵落的庆功宴会,实则不然。
紫荆国使臣来龙鳞皇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若他们是想来窃取机密,刺探敌情什么的,他们早该动手了,可他们并没有行动。
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的目的并非是龙鳞皇朝的内部,而是意图在别出,所以,今日便是最好的“谈判”时辰。
眼见龙鳞皇朝的使臣陆续入座,而紫荆国的人却迟迟未来,不但如此,就连龙鳞皇与龙鳞皇后也都并未在座。
这不得不让东陵玖与东陵落在意起来了,虽说他们与东陵梵湮关系僵化,但龙鳞皇不在此,那就摆明说拂了他兄弟二人的面子!
邀了那么多人前来,如果东陵梵湮不来,让他们下不了台,也确实像那人的作风。
从不手软,心狠阴险!
虽然心里对东陵梵湮不满,但是那人是皇帝,他们是臣,再多不满,也只能吞回肚子里。
东陵落性格温和淡然,如水般温润,他倒不会东陵梵湮结梁子,只是身不由己罢了,现下的情景,他是没多少感触,不过不虞也是有的,只是相对东陵玖较少罢。
他斟起酒杯,就要往嘴里送,忽然,被一只手按住了。
他寻望过去,东陵诺佑正笑得一脸灿烂地看着他,带着两颗小虎牙,煞是可爱。
东陵诺佑憨憨地挠了挠脑袋,又看了看御花园入口处,眸光熠熠生辉,“七皇兄,我看三皇兄还没来,不如我去找找把他带来吧?”
东陵落失笑道:“不用,或者你三皇兄正在御书房忙着,你过去,岂不是打扰了?国事重要。”
东陵诺佑一听,小嘴立刻扁了。
东陵落连忙笑着打趣,找些个儿话题来逗逗小诺佑。
他怎么会不知道东陵诺佑是看出了他对东陵梵湮心存芥蒂,如今东陵梵湮这个时辰还未来,东陵诺佑也是不想他心情不好,更重要,是想让他们和好。
可是,岂是说好就能好的?
虽然东陵落说不用,可是东陵诺佑却有点不服气,小声嘟囔:“三皇兄也真是的,都什么时辰了,六皇兄和七皇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再忙也要赶过来吧,哼,平时还老是教训我,等他来了,就该换我教训他了!”
东陵落失笑,不多言,抿起茶。
“皇后驾到——”
一道娇弱的声音落下,入口处随即传来了一道又一道的抽气声。
东陵落闻声望去。
东陵玖与东陵诺佑也都如此,唯有太妃坐在原处不动。
看来好似早料到凰殇昔是会这个时辰到来。
她身着一袭权位象征的凤袍,外衣绫罗,手工精致,洁净白袍之上,艳红为配色,分别在广阔的衣袖,外长裙落地部分分别落下凤凰翅翼的轮廓。
中衣为裹胸束腰长裙,只露出掩饰胸的部分,那点缀华丽,当真是刺上了一只正在鸣叫的九尾凤凰,艳丽夺目。
脖间佩戴的妖娆红色的玉,与这身凤袍最为相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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