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也该是你受的!”他恶狠狠地说,但不知为何他手上的力道却是忽然轻了下来,甚至还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身上的力气一下子回来,凰殇昔一把推开东陵梵湮,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东陵梵湮措不及防,被她推开之后,体内的寒毒瞬间翻涌起来,周遭的寒气霎那间袭来,他才猛地醒悟过来什么,他忍痛伸手拽住她的脚踝,一拉,她整个人站立不稳跌到他的身上。
他顺势张开手臂禁锢起她的身子,体内的折磨他的力量,那叫嚣的劲儿逐渐小了,他的俊眉间的折痕蹙得极深,眼里掠过一抹异样。
东陵梵湮勾起潋滟的薄唇,似笑非笑地睨向怀中那正酝酿着滔天怒火的凰殇昔,声线带着讥笑,“皇后,你以为朕的龙床是说上就上,说走就走的么?既然上来了,未经朕的准许,你就别想走。”
她忿恚地瞪眼,“明明就是你皇叔……唔……”
未等她说完,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拽住她两只手腕,堵住了那两片唇瓣,这下,那滚烫蚀骨的感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一股飞窜在他体内的清流,所到之处让他倍感舒服。
“唔唔——”
凰殇昔咬牙,两只手疯狂地挣扎起来,那双腿又是踹又是蹬,东陵梵湮眸子沉了沉,有些不悦,压住她双腿之后点上她的穴道。
他有点明白了皇叔为何会点了她穴道之后,再扔她上龙榻。
身下的那具身躯终于乖顺了下来。
又不能动了,她讨厌那该死的点穴技巧!
无能为力的她只有用一双眼愤怒地瞪着他,眼中怒火四溅!
似乎感觉到了她如火般灼热愤懑的目光,东陵梵湮伸出玉手掩上了她的眼,薄唇从她的唇上移开,那只掩住她眼睛的大掌捂住了她的嘴,唇瓣吻上她的眼。
他说:“凰殇昔,是你主动跑上朕的龙床的。”
他说:“凰殇昔,是你先招惹上朕的,怪不得朕。”
既然你敢招惹朕,就要承受得住朕的招惹。
他重新吻上她的唇,不同于以往不留情的侵占强攻,此时他颇有耐心地挑逗着她,轻轻地舔着。
凰殇昔受不了一向强势的他一反常态地使用柔攻,她被迫张开了嘴,他趁机缠上她的小舌,吻得如痴如醉,一路地辗转反侧……
但奇怪的是,他只一直吻着她,却迟迟没有下一步举动,当他硕臂一挥时,一张被褥盖在两人身上,他已停下所有的动作,只紧紧地搂着她,闭目。
凰殇昔抬头望着黑夜中的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东陵梵湮却冷声道:“朕劝你最好不要说话,不要挑起朕的怒意,不然,后果你绝对承受不起。”
凰殇昔立刻噤声,玉眉横竖,颇为不服,但想起自己所处的境地,她抿唇,什么也不敢说。
她其实挺想问问他的洁癖是不是没有了?但是她生怕她这么一说,这男人的洁癖突然起了之后,随手一挥将她甩了出去。
要知道,他手里正就是她,要甩她绝对很简单,而且她还清晰地记得,这男人随便一挥,就让梅贵妃断了六根肋骨,她可不想成为下一个梅贵妃。
凰殇昔异常乖巧地没有作声,显然是愉悦到了东陵梵湮,一只厚实的大掌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胸前,声线听不出任何感情,极为平静。
意简言赅:“闭眼,休息。”
“……”凰殇昔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东陵梵湮会有这样的举动。
这不是东陵梵湮吧?果然是她进来的方式不对?
“朕叫你闭眼。”
东陵梵湮的口吻隐隐带着怒意,手上的力道加重,凰殇昔的鼻梁都被压疼了,如果她现在能动一定死死和他僵持着,怎么说也要先回凤鸾宫。
感觉到凰殇昔仍是睁着眼,东陵梵湮一把将她扯了出来,一股霸道的力道将她的下巴以不容反抗之势抬起,宛若幽谭般危险深沉的眸子直逼向她。
眸子隐含火光,他的声音十分低沉,“你是听不懂朕的话?”
她也是想闭眼睡觉的,可是东陵梵湮突然转变,她是没反应过来好不好?
原本凰殇昔就在东陵无锦那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又多次容忍着东陵梵湮,现下东陵梵湮居然还越来越得寸进尺,她终于忍无可忍!
脑子的一根弦崩断,身体里的某个顶瓶被突破。
“东陵梵湮你真是够了,别以为本宫好欺负,一个两个三个,几乎全部都来欺负本宫,本宫不出声就当本宫是软柿子任捏不成?”
满腔怒火的凰殇昔一把扫开了他的手,咬牙切齿道:“本宫早膳午膳都还没吃,正准备用晚膳又突然被你皇叔抓来了,一整天不吃东西你让本宫睡觉,你告诉本宫怎么睡?怎么睡?本宫现在告诉你,本宫饿了,你给本宫闪开!”
东陵梵湮静静地睨着她,不是因为她放肆的话而怒,而是盯着她那只挥开他手的葇荑。
魅眸半眯,脸色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她居然能动了。
然而处在怒火边缘的凰殇昔并没有注意到她被点穴的身体能够活动自如了,那些话发泄完之后她就伸手推开东陵梵湮的身躯,不料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告诉朕你是如何能动的?”
“不知道!”凰殇昔想也不想没好气道。
东陵梵湮眼眸暗沉,“朕再问你一遍,你是如何能动的?”
经东陵梵湮阴冷的话再度提醒,凰殇昔这才慢慢收回理智,蓦然惊醒,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好像是真的能动了,脑子里闪过了她方才愤怒时身体好似有了什么异样,但是具体是什么她真的不清楚。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依旧同样的答案。
“不知道?”东陵梵湮重复一声,幽森的眸子深视入凰殇昔的眼底,她眸中除了一片清明之外,就是染起的狐疑,如鹰般犀利的黑眸这才放开了她。
他松开她,冷冷地坐了起来,朝外吩咐道:“风赧,准备晚膳。”
门外的风赧静默几秒后才答应,随后便是他让下人准备好晚膳的声响。
凰殇昔揉着手臂坐了起来,听到东陵梵湮的话,玉眉轻挑,她可不认为这个男人是好心地为她准备的。
果不其然,东陵梵湮下一句话就印证了她的想法,只见他坐在榻边上挡住出口,半倚着,一条硕臂都在一条曲起的修长的腿上,神色略带嘲弄。
声线带有四分嘲讽六分轻鄙,“朕想起,朕似乎没用晚膳。”
凰殇昔靠在一边墙上,虚伪地干笑两声,“本宫从没有自作多情地以为那是皇上为本宫准备的,皇上不用费心提醒本宫,本宫在皇上心中是怎样的地位,本宫稍微还有点自知之明。”
东陵梵湮斜睨她,黑眸宛若黑玛瑙般诱人,冷嗤:“皇后倒是说说看,皇后在朕的心中是怎样的存在。”
凰殇昔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低声道:“本宫可不敢妄自揣测帝王的心思,毕竟本宫还想好好地活着,至于本宫先前的意思,皇上应该清楚,把自己看得太重,只会死无葬身之地,本宫也正是那个意思罢了。”
东陵梵湮的眸子暗了暗,不语。
凰殇昔的话无疑是给他答案,只不过并不是太明显,就是有心人,也能将她治罪。
她无非就是说,在他心里,她是一个随意可以诛杀的无足轻重的人罢了。
片刻后,风赧传报说晚膳已准备好,随后掌灯,按照东陵梵湮的意思把晚膳摆到寝室内,寝室极大,不过一小小饭桌,自然不在话下。
东陵梵湮撩起衣摆优雅地走了过去,动作完美地坐下,随后那双好看高傲地斜睨凰殇昔,潋滟的薄唇勾起,他的口吻带着特有的讽刺。
冷哧:“皇后饿么?”
凰殇昔唇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凤眸半阖,听不出她语气中带着怎样的态度,“本宫可不想趴着吃,所以忽然感觉现下又不饿了。”
丹凤眸一凛,他慵懒地收回视线,随后夹菜,送人口中,举动高雅华丽,让人赏心悦目,但是他居然真的就这般自顾自地用了起来,完全不理会作为一名饥饿者的凰殇昔在一旁能看不能吃是一副怎样的心情!
她迫使自己收回视线,暗自诽腹东陵梵湮,却并无埋怨。
风赧进来后,认真观察东陵梵湮好半会,见他并没有异样,寒毒好似被催眠了,他也放心了,这才半跪下来,道。
“禀告皇上,依贵妃娘娘求见,想献给皇上一碗极补的燕窝。”
东陵梵湮淡瞥一眼风赧,面无表情,眸光扫了扫凰殇昔,下一秒便挪开,凉凉道:“朕不饿。”
说着,东陵梵湮又动了动手夹菜。
弦外之音就是不想见依贵妃。
凰殇昔唇角一抽,看了看东陵梵湮面前满满的山珍海味,这男人能不要这么气死人?
风赧的冰山脸一天之内连续几次破功,他皱眉,有些为难道:“皇上,依贵妃的父亲是朝中丞相,虽无兵权,但是朝中许多大臣多以他马首是瞻,而且娘亲是太妃娘家的人,您将她纳入后宫四载,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丞相对此有诸多不悦,您好歹看在丞相的面子上……”
“朕不想见的人,谁能逼着朕见?”
东陵梵湮嗓音一下子低醇凛冽起来,四下好不容易回暖的温度在东陵梵湮话音落下之际极速下降,他高大的身躯爆发剧烈的寒气,宛若能冰封千里,渗血刺骨!
“朕倒要看看,是丞相,亦或是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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