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记得,梅妃断的可是六根肋骨!现在都可以下床了,恢复能力倒是不错,看来,也是时候到了要给琐月报仇的时候了……
她想了想,问:“这次梅妃去神庙,皇上允的?”
茗碎挠头,对这事估摸着没深问,想了许久才答。
“皇上好像没说什么,诶不对,又好像有说什么……诶不对不对!这事奴婢也不太清楚,奴婢只知道梅妃一听要去神庙,就吵着也要去,皇上什么意思奴婢不知道,反正这事最后是太妃准许的,这事儿好像还是李大将军出马搞定的。”
凰殇昔了然地点头,心中猜测太妃是为了拉拢梅妃,毕竟她父亲手中还握有兵权,上次东陵梵湮摔断了梅妃的肋骨,李将军或许在明面上不敢说什么,但是心下已然对东陵梵湮有了不满。
太妃就正抓住这个机会,想拉拢李将军,让他和东陵梵湮反目成仇!
太妃为了兵权,倒是费尽心思了。
茗碎笑嘻嘻道:“娘娘,这次很多威望极重的老大臣和权贵功臣都会去的,您是第一次露面,千万要打扮好,可别让那些个人给看扁了,我龙鳞的皇后,可是能让人惊艳的!”
凰殇昔没再问什么,也没有回话,而是把面巾浸入水中,开始擦拭脸,不知为什么,她每次洗脸的时候,都会觉得脸上的皮肤痒痒的,很不好受。
她抿了抿唇,将面巾放下,她以为是水的问题,但是她已经让茗碎亲自去拿水,可是却还是痒,莫不是……
她把目光放到手中的面巾,眸光一凛,这面巾有问题?
“主子,奴婢这么觉得主子你的脸越来越不如之前那样润滑细腻了?好像还有点干燥!”茗碎低下头,盯着凰殇昔的脸无意地说。
凰殇昔眸光微烁,眼底浮上凉意,潋滟的红唇几不可见地一扯。
连茗碎都发现了,那么也就是说,她感觉到的不是错觉,真的在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她静默几秒后,将洗漱品交还给茗碎,随即视线好像凝着什么方向,默不作声地沉吟。
茗碎拿着东西堪堪地正要出去,凰殇昔突然道:“这次去神庙,你带上琐月一起去吧,放你们在这,本宫不放心。”
茗碎眼睛一亮,连忙笑着不迭点头,匆匆忙忙去收拾东西了。
她得找个能保护琐月的人,带上琐月,也正是这个意思,而那个人,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她凤眸幽森,玉手指尖轻轻碰上自己的脸,指尖透着灼热的感觉,眼中掠过一抹凛冽可见的杀意。
与此同时,某座深宫内,一切计划,正酝酿到即将爆发的阶段。
一名身着朴素,却浓妆艳抹的女人半卧靠在床上,即使浓妆也掩盖不了她还有些虚弱的脸色。
她虚弱的声线传来:“妮儿,事情进展得如何?”
一直在床边候着的宫女闻言,离开转正身子靠过去,在榻上浓妆女人耳畔低语,“娘娘,事情正如您料想的那样,皇后一直没有停,估计并没有发现异样。”
梅妃顿时扬起一抹冷笑,“那贱人,不就是仗着自己那张狐狸脸来嚣张本宫吗?本宫倒想看看,若那张脸变得惨不忍睹,她拿什么来张扬跋扈!”
妮儿有些担忧道:“但是娘娘,虽然之前没有停,但今日我们这边来人说,茗碎那丫头将皇后洗漱用的物品都扔了,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梅妃微皱眉,声线冷了几分,“茗碎?就是那贱人的陪嫁丫头?”
妮儿点头,把声音在压低,“是啊,可不就是她,看她的样子,奴婢估摸着扔洗漱物品是她自己的主意,她可能是发现到了什么,娘娘,你说要不要……”
妮儿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梅妃摆手,沉思了半响,才轻声道:“先别着急,多观察几日,看看那丫头是否是真聪明,倘若是,那便找个机会收了她,那就先留着,日后再处理。”
“倘若那丫头肯归顺倒好。”顿了顿,梅妃把玩起自己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若不,怎么解决先前那叫琐月的丫头,便怎么解决她!”
这话一出,妮儿略微担忧道:“娘娘,上次对琐月下手,皇后似乎已经被我们激怒,正谋划着怎么对付我们,这次真还……”
“啪——”
话未说完,梅妃一巴掌就扇到了妮儿脸上,那五个指印极为明显,可见梅妃用的力道半分不少。
梅妃愤怒,忍着肋骨上传来想被碾过的痛,吼道:“放肆!你的意思是本宫会怕那区区的贱人?”
妮儿脸色一白,仓皇下跪,把头要得向拨浪鼓一般,“不不不!奴婢没有那个意思,奴婢该死!娘娘赎罪,求娘娘赎罪!”
梅妃想一脚踹过去,但是肋骨上的痛却让她不得不停住,冷哼一声,怒瞪了眼她,“下次再敢说这话,本宫废了你!”
妮儿慌忙点头称是,她忐忑地看了眼梅妃,不安地问:“娘娘,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去一趟神庙必定要住上一段时间,我们只在凤鸾宫做了手脚,那……”
“怕什么,本宫的爹爹是将军,负责这次护行,爹爹这么疼本宫,而本宫这次卧床,完全是因为那贱人,爹爹会不给他女儿报仇?哼!而途中这么多机会,还怕动不了手?”
梅妃目露凶光,脸庞都扭曲起来,该死的贱人!还本宫在床上瘫了这么多天,饱受痛苦,这一次,本宫不仅要毁了你的脸,还要将你碎尸万段!
梅妃眼底的杀意与戾气愈来愈浓,几乎到了不可阻挡的地步,好半响,她才强制自己现在就去杀了凰殇昔的冲动,阴冷笑起。
不让那贱人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她才不舍得那贱人死!
妮儿不敢插嘴,默默地低下脸站到一旁。
“差不多时候了,妮儿,把爹爹送给本宫的椅子拿来……”
今日启程神庙,一切准备就绪。
宫门处早已停着几座宽大富丽堂皇马车,只等身份尊贵那几个人上马,便可扬尘而去。
以往最喜欢最后出现的东陵梵湮,此时早已在马车内候着,但是这等人的事情,是他最厌恶的,以至于,他眉心的折痕一直没有浅下来。
他不豫地揉了揉眉心。
若不是被皇叔烦透了,他是绝对不可能这么早出现,不是最迟出现就是与最后那人同时出现,反正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的第一个到,这么早候着的。
东陵玖是第二个到来的,对于假寐在马车上的东陵梵湮,他只微微惊诧了一下,就往自己的马车去了,上马车之时还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过去。
看样子对东陵梵湮这个举动,他也是不太明白为什么的。
随后就是夏侯亦,他什么表情也没有,行了礼就进了自己的马车。
再后来,就是东陵落带着佟盺怡到场,两夫妻磨磨蹭蹭了许久才出门,这让东陵落很不悦,发现没有迟到,他才恢复一片淡然的神色。
行礼后,拉着佟盺怡,他快步走向自己的马车,佟盺怡在进马车时,眼神一个劲地往夏侯亦的马车上扫。
最后到来的凰殇昔和梅妃,两者几乎是一前一后同时到来,凰殇昔淡淡扫了眼梅妃,然后就好似看不到一般从她身边经过。
看着凰殇昔那么狂妄不屑的模样,梅妃心里堵了口气,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该死的贱人!
凰殇昔很淡定地走着,梅妃眼中那噼里啪啦地燃着,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怒火,她是有感觉到的,只是,梅妃现下又动不了她,她没必要与其计较。
嗯……就让梅妃她自己先憋憋,慢慢气。
最后就是一个不小心,气不过。
给歪气了。
妽岚一直跟在凰殇昔身后,由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梅妃,而背着昏迷的琐月的茗碎,怯怯地瞥了眼她,就收回视线,紧跟凰殇昔。
就连这贱人身边这些宫女都这么高傲,梅妃感觉自己好像要气炸了!
一张本来重新上妆,抹成苍白面色的脸,想装虚弱也装不下了,整张脸都被气得通红,紧握的手都看到泛白的指节!
守在龙桥上的李将军,看着自己的女儿气成这般模样,猩红的眼睛登时瞪向了凰殇昔。
怕梅妃会气得神志不清,当众甩耳光给凰殇昔的同时,担心她会不会自己气出个好歹来。
如果梅妃清楚李将军的想法,肯定这样反驳:那又怎样,那贱人不过就是个不得宠的废后!
想到凰殇昔只是个不得宠的贱人,梅妃才勉强强行平复下自己的怒火,微敛眉,眼角泪光闪烁,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试图揽人心。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由于她方才气得脸都红,现下她装得再可怜兮兮,在在场大臣眼中看来,都变得十分矫揉造作!
对此,凰殇昔只冷嗤,并不发表什么看法,带着自己的宫女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这时,那道慵懒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的声线从她身旁的马车轻飘飘地传了过来。
“皇后,上朕的马车。”
凰殇昔动作一僵,面上的肌肉也是一僵,脑子不知是不是也跟着一僵。
“皇上,臣妾没听清楚。”她口吻僵硬,似是不相信东陵梵湮会在这种情况下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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