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几日时间,除了用膳和夜里停下来休息,皇宫里的所有人,基本上都在赶路,时间比预算的还快一点儿,第三天夜里便已经赶到了神庙。
神庙的某些负责人在东陵梵湮到来之前就匆匆赶到寺庙门口,候着,等他们的马车停下来,立刻便招待他们去用膳。
因为是在庙中,吃的都是素食,对于一向食肉的凰殇昔,她是有些不满的,毕竟奔波几天,她食欲一直不怎么好,好不容易不需要赶路,却没丰盛的晚膳,但是想了想,还是把不满咽下了。
虽然民以食为天,她一直很重视吃饭这体力活儿,可身在屋檐下,她总不能逼别人给她做吧?
于是匆匆地草草用完晚膳,她便准备回客房休息。
明天还有盛大的祭天仪式,她要养精蓄锐一下,不然明天会受不了东陵梵湮的折腾的。
只是,想象通常是美好的,而现实往往是骨感的。
她后脚刚走出,梅妃前脚便踏了出来,哦不对,是她所坐轮椅的前轮子滚了出来。
梅妃扬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挡在凰殇昔身前,目光上下打量了番她的脸,啧啧道:“皇后啊皇后,多日不见,你这张脸,倒是愈来愈勾人了!”
凰殇昔面无表情,绕过她打算继续走,噢梅妃又喊住了她,“皇后见到本宫就走,是本就这般高傲,还是觉得皇后现在翅膀硬了,看不起本宫了?”
梅妃说话期间,她身边另一名贴身宫女非儿挡住凰殇昔的路,而妽岚,也颇为护主地将凰殇昔护在身后。
凰殇昔淡淡地瞄了眼梅妃,轻蔑道:“不如梅妃说说,你是有哪点值得本宫看得起的?本宫若要看不起你,你又能怎样?”
其实本宫从来没有看得起你过。这是凰殇昔最想说的话。
梅妃心中早就堵着一团怒火,对凰殇昔,她老早就看不顺眼了,启程那日,她更是不顺眼到几乎想把凰殇昔撕碎!
如今凰殇昔这轻蔑不屑的话语以及讥讽的口吻,算是彻底让她心口的怒火燃得不可自制了!
梅妃瞪着凰殇昔咆哮:“凰殇昔,别以为留宿过几日龙銮殿,你就可以嚣张了!你不过区区一个‘人人可诛’的皇后!只要本宫想,随时都可以将你弄死!”
凰殇昔眼底掠过一丝精光,忽然转身往梅妃的方向靠过去,低沉的声音从她嗓子里游出来。
“梅妃,本宫从未依仗过自己在龙銮殿留宿而嚣张跋扈过,梅妃你却一再提这事,是不是梅妃自己得不到想要的,所以无论本宫做什么事,在你看来都是嚣张?都是挑衅你?”
她抿唇笑,忽视梅妃应被说中心中所想而变黑的脸色,继续兀自说道:“本宫什么也没做,却还是被人觉得是在嚣张,唉……本宫也没有办法。”
凰殇昔那张倍感愤怒的嘴脸,令得她不由自主地扬起手,就要扇过去。
凰殇昔一记冷笑,轻而易举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看向她的目光不再有情绪波动,而是泛着冷意。
“怎么?梅妃是想打本宫?”
梅妃拽了拽,没能从凰殇昔手中扯回自己的手,心中暗惊,但表面上却是一副平静的脸色,只见她阴恻恻地笑。
“本宫难不成还打不起你?凰殇昔你可别忘了,你不过是个宫婢都不如的皇后,你以为你是什么?就算本宫不打你,后宫那么多女人,她们都想来扇你一巴掌!本宫倒要看看,你会死在第几个女人手里!”
凰殇昔倒也不恼,弯着眼睛,悠闲地将梅妃的手紧了几分,满意地看到对方有些难看痛苦的脸色,她才扬起唇瓣,好整以暇道。
“本宫还巴不得那些女人过来,省得本宫一个个对付,浪费时间。”
凤眸含着晦暗不明的笑,凰殇昔靠到梅妃耳际,用着仅两人听到的声音说:“梅妃,琐月那件事,本宫可不会算了的,现在,我们就好好玩一场游戏。”
“就看看你和我,谁胜谁负。”
梅妃并未因为凰殇昔这话,而表现出丝毫的惧意,反而冷笑得更厉害,她伸出另一只手攥住凰殇昔握住自己手腕的手。
瞪眼道:“凰殇昔,你以为本宫会怕你?本宫身处高位多年,会斗不过你?而且,你可别忘了,本宫的爹爹是手握重兵的将军,本宫若是想,弄死你,是分分秒秒的事!”
凰殇昔敛眉,凝向她攥住自己的手,那因愤怒而将指甲掐入她肉中。
凤眸微微闪过一丝不豫,凰殇昔冷声道:“那你又以为,本宫会怕你?”
在她想对后宫那些女人动手的时候,她就没怕过。
在她在这后宫中稳住脚步,打下一片天地的时候,她就没怕过。
在她身陷多次险境废尽全力保全了性命之后,她就没怕过。
如今,一个嫔妃罢了……
梅妃这下手上的力道用得更为猖狂了,若仔细看,隐隐能看出凰殇昔的手被掐出了血丝。
梅妃眸中怒火迸射,火光几乎想跳跃出去吞噬她所看不顺眼的凰殇昔。
她向来装作莞尔的声音终于被凰殇昔气得破音,变得尖锐刺耳,“凰殇昔!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让本宫的爹爹来让你变成刀下亡魂?”
梅妃本以为,她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凰殇昔再怎么也会害怕,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凰殇昔不惧怕不说,简直没将她说的放在眼里。
只见凰殇昔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低沉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绽开,“那你又信不信,在李将军来之前,本宫可以先将你弄死?”
凰殇昔直起身子,看着梅妃怒目圆睁的模样,心情颇好,“以现在的你,又怎么是本宫的对手?”
言毕,凰殇昔讥笑地一把甩开梅妃的手,妽岚和茗碎也同时推开非儿,三人在梅妃面前傲慢地扬长而去。
想要她命的不少,多得她自己的都不知道,可是她凰殇昔的命不是那么容易拿的,想要的话,便来和她斗斗,看谁的手腕更硬,心更狠!
梅妃双手紧攥,指节泛白,面色宛若猪肝色,凰殇昔那抹哂笑真的让觉得很刺眼,她很想亲自撕了那张嘴脸!
胸膛剧烈起伏,目眦尽裂,梅妃脸庞扭曲而狰狞。
许久之后,梅妃松开手,望着自己指甲上沾有的血液,蓦然勾起一个阴森诡异的弧度。
凰殇昔,有你哭的那日。
本宫就等着看,你是如何跪在本宫脚下求饶的!
梅妃的声音再次恢复成装柔和时的模样,“妮儿,爹爹安排得怎么样了?”
妮儿颔首低眉道:“一切如娘娘吩咐进行。”
另一边,妽岚和茗碎紧跟在凰殇昔身后。
良久,茗碎终于忍不住多嘴问道:“主子,您为什么故意让梅妃抓伤你的手?你怎么就不还手呢?”
说着,茗碎的目光瞟到了凰殇昔被抓得有几个红印的手腕上。
凰殇昔脚步不停,在茗碎说话之后,她似有若无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抿唇,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不故意弄伤,怎么让梅妃知道自己中了她的圈套?又怎么继续玩这个游戏?
她说了,她要个梅妃玩一个游戏,现在,游戏开。
早在梅妃突然抓向自己的手时,凰殇昔就发现了异样,只不过她装作不在意,就是看看梅妃想玩什么花样罢了。
她也想知道,在这游戏中,她会扮演怎样的角色。
只是……
凤眸微烁,“本宫没有她那么长的指甲。”
所以,就算想反抓,抓伤梅妃,貌似也有些难度。
突然,凰殇昔顿住了脚步,玉眉微微向眉心靠拢,“本宫的房间在哪?”
“娘娘,直走二百步,右边数起第二间西客房便是。”妽岚机械化地答。
“其他人呢?”
妽岚再次系统化地回答:“皇上和梅妃在东边的客房,其他人的则是在南客院里。”
“怎么就本宫在西客房?这是谁安排的?”凰殇昔皱眉,似乎觉得有些不妥,脑子隐隐察觉这貌似与梅妃脱不了干系。
妽岚静默了几秒,显然是在思考,半响才答:“奴婢不太清楚,但是客房这些一般都是寺里人安排的,娘娘觉得有什么不妥吗?如果娘娘想到别的客房去,奴婢现在就去找主寺。”
凰殇昔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挥手,“罢了,换房这事明日再说,本宫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凰殇昔的客房处在最西边,那里和别的客房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客房外,有一株她叫不出名字的树,那儿的花,开得正盛,很漂亮。
夜色渐渐深了,一轮明月高高挂在空中,世界陷入了平静中,但仅限在表面。
凰殇昔合衣,正准备爬上榻上去补眠,但是近来耳朵愈来愈灵敏的她,却隐约听到外面有悉悉率率的声音,她眉色一肃,快速吹熄了蜡烛。
闭眼静静地听着什么。
片刻后,她的目光停留在屋顶,心下已经知道上面有人,正思考着怎样躲出去或者唤人进来之际,关上的窗户猛地打开了,一个黑影蹿了进来。
凰殇昔睁眼,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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