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么如有下次,陛下想要怎样惩罚呢?”她目含讽刺,口吻不善。
也是,有谁被人威胁还能笑脸相迎?
反正她凰殇昔是做不到的。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威胁,已经被人威胁过那么多次,现在若是还受,她凰殇昔便不用再坐这皇后之位了。
东陵梵湮眸光一沉,抬眸看向她,不言。
平静的狭长魅眸暗沉如夜,宛若幽谭般深邃的眸子斜睨她,让人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变化,潋滟的薄唇一抿。
良久,他始终将她困在臂膀之间,裸露在外的矫健双臂,一滴滴水珠沿着滴落,几丝碎发粘在脸上,水珠顺着刀削般的面容下滑,从下巴滴落。
给他增添了几分蛊惑之意。
只是,此时的凰殇昔并无心思去欣赏美人儿图,美人儿如剑般犀利的眸光让她不得不全神贯注,这美人儿长得再好看,她现在都无法分心。
“想知道?你可以再提一下。”东陵梵湮面无表情地答。
凰殇昔凤眸微眯,仰起一张如蝼蚁般桀骜不羁的小脸,冷冷地嗤了声,红唇微张,正要说话,东陵梵湮突然松开了她。
东陵梵湮似是能猜到她接下来的话,先一步道。
“凰殇昔,你最好还是不要试图惹怒朕,否则,后果,你绝对承受不起,没有命在,告诉朕,你要如何对付你想对付的那些人?”
声线隐含暗讽,又带有几味让人听不懂的情愫。
凰殇昔敛眉,微张的唇合上。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让人讨厌,可说的,又该死的是实话,让她反驳不了。
这个时候来惹他,确实不怎么明智。
只是……
目光狐疑地落在东陵梵湮身上,这男人居然会提醒她?什么时候脑子被门夹了?
自她清楚原主以前做了一些让这男人怀恨在心的事,她就清楚东陵梵湮是不会轻易饶过她的,恨不得将她折磨至死。
东陵梵湮忽然勾唇,嘲讽道:“看什么?”
凰殇昔不语,淡淡收回视线,然后二话不说,慢腾腾地爬出浴桶,双脚赤足落地,身上的衣服沾湿了粘在身上,将她姣好的身材暴露出来。
东陵梵湮并没阻止她爬出去,看见她的身躯,魅眸半眯,眸子触及到立刻暗了下来,眼底骇浪阵阵,激起千层浪。
凰殇昔没有注意东陵梵湮,拧了拧长发的水,面上浮现不悦,还是什么也没说,甚至看都不看东陵梵湮一眼,直接举步走出去。
“侍候朕沐浴。”
那冷冰冰的话再次传来,凰殇昔脸色黑了,打着没听见的想法,继续往外走。
“嗯?”拉长了尾音,危险的意味。
凰殇昔顿住,寒着一张脸走了回去,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不往回走,东陵梵湮会再次将她按下水好好“惩罚”一顿!
“皇上想本宫怎么侍候?”那咬牙切齿的声线,让人不敢肯定她想咬的会是谁。
真心不明白,浴水被弄得那么脏了,这跟男人到底是怎么能坚持下来要继续洗的?他那高得让人无法理解的洁癖呢?哪儿呢?
东陵梵湮不答,懒洋洋地靠在浴桶上,硕臂随意搭了上去,整个人散发着一身冷艳而慵懒的气息。
凰殇昔不否认,东陵梵湮却是是个有着让女人着迷的资本,不单单他的身份和那张脸,单凭他的气质,就能让女人尖叫抓狂了。
如果没有他那讨人厌的态度和让人琢磨不透,喜怒无常的脾性,她或许也会和他心平气和谈一下,把矛盾都化解的好,可是……
想想这男人霸道狂妄的性子,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谈。
“朕的衣服。”半响,他懒懒地回,意简言赅。
的确,水脏了。
哪怕没有洁癖,他也忍不了。
凰殇昔转身,再次往外走,东陵梵湮霍然伸臂将她攥住,皱眉不豫,“去哪儿?”
“不是说要衣服?”说着,凰殇昔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放在一旁,却早被她二人给弄湿的衣服看了眼。
东陵梵湮眉宇的折痕深了几分,硕臂用力,将她拉了回来,而且还是重新拉回水里!
“哗啦——”
落水声和水落地声先后响起,可怜的浴水就这样被弄没了一半,当事人居然还一脸淡漠无表情的样子。
“你——东陵梵湮!”
凰殇昔真的怒了,一连被人扯下水,好不容易能干的头发湿了再湿,这男人是不是真的很欠揍?
面对凰殇昔的震怒,东陵梵湮完全不放在眼里,绝美的脸上波澜不惊,如黑琉璃般的眼底幽森得宛若尘封千年的古泉,深邃而透彻,让人不禁沦陷。
他执起一缕她浸在水中的长发,细细把玩,勾唇,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连内力都不会用,如何从朕手中逃脱?”
凰殇昔一怔,玉眉慢慢拧起,唇际抿紧。
东陵梵湮将打湿的长发卷在长指上,又道:“自己体内蕴含了内力,这么久也察觉不了……”
他一顿,随后薄唇微张,从唇齿间溢出,“没用!”
凰殇昔不说话,僵着身子静静地注视他。
这男人的嘴虽然毒,可她不否认,她在这一点儿上她确实很没用,她隐约能察觉她体内的雄厚的内力存在不下十年,她不清楚本尊是否知道,而又故意压抑,反正从她到来至现在这么长时间,她是没有觉察。
她早该在上次庆功宴上就发现不妥了,可是她并没有,虽然身边事情很多,但她若有心,还会到现在才知道?
“皇上怎知道本宫体内有内力?”她沉声道。
东陵梵湮挑眉,好似满门心思都集中在手中那缕湿发上,对她的问题久久不答。
半响,他慵懒地掀了掀眼皮,越过讽刺道:“内力被如此糟蹋,废物!”
他一而再再而三骂她,她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一把扯回自己的头发,一声不吭就要往浴桶外爬,东陵梵湮抓住她手臂,她挥,那只大掌依然纹丝不动。
她怒,“东陵梵湮你玩够了没?松手!我没心思陪你浪费时间!”
东陵梵湮眸光一寒,声线一下子冷了下来,“朕不让你走,你便试试看。”
手上的劲儿越发大,让凰殇昔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你够了!”
她怒吼,容忍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她如藕般长臂一挥,一道气刃破空而出,浴桶爆破水花四溅,一阵白色风速而过,两道身影稳稳地站立。
东陵梵湮眼眸暗沉,绝美的脸上覆上冰霜,目光寒冷,宛若千年玄冰,凌厉嗜血。
凰殇昔如今真的不想看见这男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话也不说地走了出去,在她转身之际,东陵梵湮眼底那抹隐匿的笑意浮现。
他似笑非笑地阖眸,身上湿漉漉的白袍粘着他的肌肤,若隐若现地展示他上身矫健的身躯,绷紧的肌肤,人鱼线。
凰殇昔,不把你逼急了你就使用不了内力。
在后宫,有内力,便多了一层保命的能力,也可做底牌。
黑眸逐渐变得幽森再幽森,眼底的一抹笑意也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抓。
他在想,她的内力,为何会被一股能力压抑,那股能力,不是逝族人该有的。
你身上,究竟藏有多少秘密……
而另一边,凰殇昔愤愤地走出,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房门,让守在一旁的店小二吓得一跳三丈高,回神之后谄媚地跑过来。
“夫人……”
凰殇昔瞪眼,咬牙切齿:“叫我小姐!”
店小二身子一震,缩了缩脖子,咽了下口水道:“是……是……小姐……有什么小、小的能帮上忙?”
“去准备另一间客房。”
当东陵梵湮用从房内走出,身上的白袍已然干透,带着一身清净干爽走出,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步伐从容而高贵。
一个黑衣人不知又从那个方位飞了出来,落到东陵梵湮脚边跪下,恭敬道:“启禀陛下,属下已经找到根据点,请陛下吩咐。”
“很好。”东陵梵湮勾唇,笑靥在他脸上绽放得妩媚,“明日,朕亲自去……”
“属下明白,还有,质王殿下已经拖住了六王爷,陛下请吩咐……”
东陵梵湮的笑意又浓了几分,拖住?东陵玖,是你自己不想回去吧……
夜已深,不宜赶路,东陵玖与东陵无锦纠缠了一番后,便先回房,带着一身煞气,宛若刚刚在边疆经历一场截杀一般。
他坐在书桌前,粗糙的双手交握抵在唇上,因常年带兵在外,征战沙场,手上带有不少或薄或厚的茧,一双凛冽的眸子沉了下来,一阵暗光掠过。
他抬手击起一个响指,一名黑衣人落下,抱拳单膝落跪。
“请王爷吩咐。”东陵玖默了好半会儿,才执起笔准备写些什么,这时,窗户被敲响,东陵玖手笔一顿。
“进来。”
窗户被打开,一道黑影掠过,另一名黑衣人也稳稳地单膝跪下,“王爷,报!”
“说吧。”东陵玖淡淡回了句,继续执笔落字。
黑衣人道:“今日半途偷袭皇上,带去三十多人,全军覆没,皇上只折损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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