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夜里凉风时而刮起,凉意慢慢地袭来,在某座荒置的宫殿里,一个人将那宫殿的大门打开,里面萧条的景色一现,荒凉之意随之而来。
她的视线朝里看了看,随后慢慢地踏步进来,踩上了已经发黄的树叶,发出了稍微有些脆脆的响声。
那人的脚步完全踏了进来,走在昏黄的宫殿小道上,细微的脆脆的声音,声音一直延到宫殿的入门口的位置。
“吱嘎——”大门因为风吹雨打,而发出了很轻的刺耳的声音,凰殇昔迈步走进来,第一时间就是眯起眼睛向四周巡视一番。
片刻后,她一番观察下来,发现此时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由得转身想出去。
当她走到门边,屋外一阵诡异的风刮来,让她不禁止住了步伐,某道声音继而响起。
“呵呵呵……皇后娘娘,你还真的来了呀。”
凰殇昔才敛起的情绪又紧绷了起来,好看覆上冰霜的眸子眯起,叫距定格在某一处位置。
“装神弄鬼,有胆现身。”
“哦呵呵,我没胆我没胆,我不现身,你来找我呀~”
凰殇昔唇角噙起一抹冷笑,双手抱胸,“本宫不与你拐弯抹角,把本宫叫来有什么目的,你说吧!”
“哦呵呵,皇后娘娘是聪明人,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娘娘,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皇上生母的事情?”
凰殇昔敛眉,阖了阖眼帘,“本宫确实想知道,说出你的条件。”
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人愿意做亏本的买卖,更没有人会无条件地奉献给她一条信息的。
“皇后娘娘好眼力,看来在后宫这么久,你倒也成长了,既然娘娘想开门见山地说,那好,听说皇上的母妃其实并没有死,她以死为名逃出皇宫,逃出冷宫,而那被葬在皇陵里的棺材,不过是一座空棺,
若是娘娘能去查看一番,如果真的是一座空棺,娘娘与皇上的恩怨,算是可以一笔勾销的,而我,我不需要你娘娘做些什么,我只需娘娘在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是不是真的便可。”
“哦?十多年前的事情你也知道,本宫怎么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凰殇昔表情似笑非笑。
“我就是不敢确认才告诉娘娘去查探一下的,但是我收到的消息是将皇上母妃的尸骨送进枯井那侍卫给的,可信性高达八成。”
“呵,你不是说皇太后死后是扔进枯井的吗,这么多年,如今进入皇陵的是空的,又有什么出奇的?”凰殇昔冷笑不止。
“这一点皇后娘娘就多虑了,十几年前皇上的母妃被扔进的那口枯井确实是这口不错,但是怎么不想想的,若是没有尸体,当时皇上搬进皇陵的,又是什么呢?娘娘认为陛下会不完整地将自己的生母送进皇陵吗?”
那人显然不想再在这里纠缠下去,直接说道:“当时陛下并没有将自己的母妃火葬,如果娘娘能看到棺材里有皇太后的衣服和一具骸骨在,那便不是空坟,可若里面只有一件衣服的话……
而我就是对此不敢确认才让娘娘去查看一番的,若是我肯定了,怎么还会需要娘娘呢?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不去,只是别说到时候我没有告诉娘娘。”
凰殇昔低低地冷笑起来,“你让本宫去,是让本宫去挖坟么?”
凰殇昔这话说出,那人并没有立刻就回答,而是顿了有些时候才道:“只有这个方法才能确认那里是不是空坟。”
凰殇昔微微扬起脸,用着低哑地声线:“本宫很想知道,既然当时陛下都没有发现,那个侍卫又是怎么知道是空坟的?”
虚无中的人再次顿住了,好半响才说:“娘娘果然好头脑,不错,那个所谓的小侍卫,是我捏造出来的,根本就没那个人,但是我既然敢告诉娘娘,必定也是有把握的,
娘娘想知道,我就不防告诉你,上古有三大神秘氏族,其中就有一个魅族,他们长相几乎无人能比,绝对是世上一等一的美人,他们除了长相格外俊美之外,便还有一种许多人所不知的能力。
那便是具有一种仿真能力,能用所需的东西制造出一切死物,当然,那死物是有时间限制的,最长十年,最短八年。”
凰殇昔玉眉忽然就凝起,上古魅族她有听她的娘亲说过,想不到这魅族竟有这能力,但是……
“你又是怎么知道,皇太后是魅族的人?”
“哦呵呵呵”那人又响起阴阳怪气的笑声,“当年太上皇就是因为皇上的生母有着绝世美貌,与你的母亲并排大陆第一,太上皇才千里迢迢将她寻来,封为皇后的,娘娘你看,陛下不长的同样让人惊艳吗?而且当时大陆并排第一的美人,一个是逝族一个魅族,这还不够证明么?”
凰殇昔回想东陵梵湮那张脸,确实,那个男人的脸当真是没有什么人能媲美的。
不过……挖坟这件事,并不值得她去。
那人似乎从凰殇昔的表情中看出来,凰殇昔似乎并不愿去,他再次阴阴地笑了几声。
“娘娘若不想去我不可能逼得了你去,你不想查实,来打破你与皇上那无形的隔膜,你可以不去,但你若去,你还有五成几率,你若不去,便是一成机会也没有。
但是我提醒娘娘一句,每月在初一皇上祭拜他的生母之后的两日,也就是十日之后,皇陵的守卫是最松懈的,
娘娘若是想通想去了,最好就是趁这机会,因为谁也不知道日后会发生些什么,娘娘还有没有机会一寻真相了……祝娘娘好运……”
尾音渐渐消失,宫殿里只有凰殇昔一人的气息,那人似乎已经离开了。
凰殇昔那张好看的脸全是肃穆的神情,那好看的凤眸冷凝许久。
去皇陵?不去?
她心中其实并不想去。
第二日,太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升起来,而是被乌云密密麻麻地掩盖着,细密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看着天气,似乎不会很快就停下来。
凰殇昔从榻上起来的时候,心里下意识地往旁边的位置凑了凑,这一次,她没有找到那个人的味道。
赤脚走到窗边,阴沉的天气以及下个不停的小雨,令得凰殇昔的心情也跟着沉下去,伸出手,雨打进手心里,凉意透身透心。
她凝望着窗外的,渐渐的出了神,久久站在,浑然不知飘进来的雨水将她的寝衣打湿了,直到琐玥进来,才将她从窗边拉了回来。
次日,天边那块沉沉的云依旧,
那片细雨淋漓的天地也依旧,凰殇昔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窗边。
第三日,第四日,这样的场景一成不变,她已经有几天没有出门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她那模样,恐怕思绪早就飞走了。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皇宫的某处,在御书房里,东陵梵湮拿着奏折,就连手上的奏折都拿反了,心绪飘空,东陵无锦一旁看着,连连摇头。
既然挂念着对方,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就不过去呢?在这里白白折磨自己,何苦呢?
唉,年轻人,老人家看不懂!
一连四日,这两人都是如此,都在想念着对方,却固执地不去找,今日是初一,东陵梵湮收拾好心情,按照以往的官吏,去皇陵拜祭他的生母。
他从来不会在这样的时候搞高调,只会低调地去皇陵,守一天一夜,同样的,东陵无锦也会进去,拜祭他自己的生母。
蒙蒙细雨整整下了八天,似乎依旧没有要停歇的架势,凰殇昔倚在窗边,目光淡淡地在这凤鸾宫城墙,似乎想透过那看外面的世界。
长长一声叹叹息响起,凰殇昔靠在墙上滑落了下来,伸出手,也不知在做什么。
东陵梵湮,我好想你……
你的娘是我害死,哪怕不是现在的我,可我此时占据了这具身体……
同时,也拥有了弑父之恨,更同时,与你有了血缘关系,你叫我怎么办呢?我能怎么做?
东陵梵湮,不过是想和你简简短短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呢?
即将走进皇陵的东陵梵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目光看向了凤鸾宫所在的方向……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两日,不知为什么,连续下了十天的雨突然变得有些大了,砸在屋顶的声音更聒噪了。
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凰殇昔让琐玥传来早膳,琐玥一听自家主子主动叫膳了,兴奋得不得了,连忙过去将御膳房的东西搬过来。
凰殇昔闻着那些味道,忽然有种想吐的感觉,她皱眉问:“拿来的是什么?都拿开,给我来点粥就好。”
琐玥有些莫名所以,不过还是乖乖地将东西都拿来了,只要主子肯吃就好。
用完早膳,凰殇昔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视线再次看向了窗边,她在等,等黑夜的到来……
与其在这里如此煎熬,倒不如去查一下究竟,看看结果……
兴许,东陵梵湮生母的事情,那系在他们中间的结,真的能解开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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