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殇昔没有多逗留,醒来之后便立刻启程了,身上的伤不严重,现在启程没什么大碍。
幺幺掉下断崖,想再次找到,她恐怕没有这个实力,所以,幺幺,就留在那里吧。
凰殇昔坐在马车内,手肘撑在窗外,一手撑着自己的脸,一路过来,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出。
虽然是可以启程的,但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好还是不要骑马,因而她现在在马车内。
而夙寐,也不知是怎么了,同样不骑马,窝在马车内,琐玥见状,便出去和车夫坐一块了。
夙寐歪头侧目看着凰殇昔,似笑非笑。他敏感地感觉到了,凰殇昔对他比初见时更为冷淡。
他扬起好看的桃花眸,桃眸流盼,“凰姑娘似乎,对夙某更冷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凰殇昔脸都没有转过来,用睁不开的眼睛去欣赏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哦是吗?”
她语气敷衍,显然是不想与夙寐说话。
夙寐的桃花眸危险地眯了眯,“不知夙某在哪里得罪了凰姑娘,而夙某是不知道的?”
凰殇昔依旧没有回头,唇角却勾了起来,淡淡说道:“你说呢?”
夙寐眯起的桃花眸中闪过一抹异样,随后转瞬即逝,他唇瓣微扬道:“是昨日我没有出手帮你?”
凰殇昔语气淡淡:“难道我对于一个在旁袖手旁观,看着我被人追杀差点就要丧命的人,应该摆出一个十分热络的态度吗?”
她虽然知道别人出不出手是别人的权利,她没法干涉,但是并不代表她知道,对那些袖手旁观的人就好似没事发生一样。
难怪你看到一个人明明有能力救你却在一旁看着你死的人,你还能给出还态度吗?
反正,她是不能的。
幺幺的死责任不在他身上,也推不到他身上,可是,她对他怎样的态度,是她决定的。
夙寐低笑,到底没有再出声了。
时间过去得飞快,凰殇昔对他冷淡的态度没有分毫的转变,夙寐只是弯起桃花眸,像是对待胡闹的小孩子一样,只是无奈而已。
在夙寐的指示下,他们一行人经过近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来到了一处直插云霄的山峰脚下,琐玥跳下马车,夙寐踏着优雅的步伐下车,转身,伸手想扶凰殇昔下马车,而凰殇昔只是淡淡地转身,往另一个方向下马。
夙寐桃花眸眯起,没说话,只是将手收了回来。
而就在凰殇昔走到琐玥身旁的时候,她听到了身后一阵惨叫声,琐玥猛然转头,看到一路随他们过来的车夫惨死在马车边上。
她捂住了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夙寐。
这个高贵优雅的男人,竟然莫名地出手杀害一个无辜的车夫?!
夙寐桃花眸闪了闪,好看地弯成了半轮月缺的模样,唇畔含笑,面如桃花,惊艳绝伦,妖冶美艳,依旧美得让人窒息,这样美艳的人,居然出手如此的狠辣!
她看向自己的主子,凰殇昔正一片淡然平静地侧了侧身,随即好像无事人一般又转回了身子,见此,琐玥咽了咽口水,什么都没说。
“辛苦你了。”只听见夙寐悠长婉转美妙动听得宛若天籁之音的声线响起。
是对那死去的车夫说的。
在凰殇昔看来,夙寐是杀人灭口,肃寂宗的隐居之地平常之人不得知晓,生人绝对没有死去的人嘴更密。
但是夙寐的这一举动却并不是如此,不单单是杀人灭口这么简单而已。
这个车夫,不是一般人……
“怎么上去?”凰殇昔平静无波的声线响起,她能听出这座山高入云霄。
夙寐眯起眸子往上面看了看,随后似乎是在搜刮脑中的信息,沉吟片刻之后,他道:“找个地方先上去,肃寂宗就隐居在这座山峰。”
凰殇昔不言,静默地等夙寐先走,不是怀疑他,而是她不认识路。
夙寐睨了她一眼,唇瓣轻扬,似乎猜到了她想什么,率先迈步走上去,琐玥走过来,搀扶着凰殇昔跟上去。
一路颠簸,琐玥几乎没走两步都会提醒她小心这小心那的,也不知是不是夙寐刻意走这样的路。
走了许久许久,近乎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了,琐玥的腿早已走得有些酸疼了,但是她不想给自己的主子添麻烦,就忍住不说。
突然,前面带路的人停了下来,他缓缓转过身子,凰殇昔疑惑地抬头,他骤然张开臂膀,将跟前的女人倏的抱了起来。
琐玥惊呼,凰殇昔稍皱眉尖,问:“你这是做什么?”
夙寐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眼琐玥,她正满脸警惕地盯着他,他勾唇笑道:“前面有机关,你的丫头有眼睛可以跟着我的步伐,但是你能跟么?”
凰殇昔平静的小脸透着一股桀骜之气,“你小看我?”
对夙某近距离的接触,凰殇昔是有些抵触。
“不敢。”夙寐笑了,脚步迈开,顺便对身后的琐玥说:“现在起,我每走一步你都要跟着我的步伐走。”
琐玥谨慎地点头。
夙寐抱着凰殇昔,看都不看脚下,走得很轻松,就像他和平时一样随意地走动,不免让人怀疑他说的机关是不是真的存在。
但是凰殇昔却是注意到了,夙寐虽走得很快很轻盈,但是脚下的每一个步子都好像在踩着什么篇律一样。
到底是有多熟悉这个机关布局,才能不看地走过去?
夙寐和肃寂宗,有什么关系?
琐玥在身后小心谨慎地跟着,生怕踏错了一个步子,可奈何夙寐走得太快了,她一边要记着他走过的,一边又要注意夙寐现在走过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
以至于,她踩错了一个。
在她的脚落下的时候,那个猜错的位置立刻开始往下沉,前方的夙寐感觉到地面开始不对劲,突然转身,看见琐玥正惊慌失措地站在原地,无措地看着他。
夙寐低骂一句,忽然跃起来,一把攥住琐玥的衣领将她拎起来,随即迅速逃离原地。
但是不论他逃到哪,地面都在下沉。
凰殇昔沉声问道:“好像走到哪都不行,现在怎么办?”
琐玥内疚地低低说了声:“主子,夙公子,对不起,是琐玥的错。”
夙寐目视前方,将怀里的女人和手上的女人的话一并无视,飞速前进着。
只要过了这两里地就没事了。
他刚才就该把两个女人都带着,现在搞得他逃命似的,什么优雅形象都毁了!
其实夙寐不知道,他这样逃跑的形象一点都不毁,因为他还没有飞速过去,甚至在逃离的时候还有些慢悠悠地。
夙寐保持地很好,与下沉地面很一致,在他踩地面然后跃起的一刻,地面就刚好下沉下去。
这样看着很是有弹曲的感觉。
琐玥眯着眼睛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地面好像和现在他们走的不同,夙寐说,只要过来那里,地面就不会沉下去了。
夙寐带着两个拖油瓶,足尖轻轻点地,而后稳稳地落下来。
将手中的琐玥放开,两只臂膀,再次将凰殇昔抱了起来,凰殇昔皱眉,“又怎么了?”
这家伙还抱上瘾了吗?
夙寐眼中划过一抹狡黠,“还有机关,别动。”
听见他这么说,凰殇昔果真不动了,她已经见识到,是真的有机关了。
琐玥像个好奇宝宝地凑过去,站在第一块地面不同的石块上。
那下沉的底面果然在最后一块和她所站的地面不同的地方猛地下沉下去之后,她站得位置纹丝不动。
哇……居然有这么奇妙的东西存在!
夙寐催促了一声,琐玥连忙站起来,边走还边回头看去,在她第三次回头的时候,那下沉到看不见位置的地面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又重新上升了!
琐玥顿时想受到惊讶般跑到夙寐身边。
夙寐不知怎的闷笑两声,凰殇昔面露狐疑之色,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夙寐便收敛起来了,凰殇昔便也不再理会了。
夙寐依旧想踏着什么节奏一般行走,这次他倒是放慢了速度,而琐玥吃了一次亏之后再也不敢松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全身警惕地注意着夙寐的步伐。
而凰殇昔,许是被人抱着走挺舒服,她又闭着眼睛,当睡意袭来的时候,她控制不住就入眠了。
听着凰殇昔均匀的呼吸声,夙寐唇边荡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路被密密麻麻的大树挡住,这个在告诉他们,好像走错了地方。
夙寐不走了,琐玥警惕地落下最后一步时,发觉前面的夙公子不走了,慌乱之下连忙问道:“夙公子,怎么不走了?是不是琐玥又踩错了步子?”
说着,琐玥抬起脸,定眼一看,发现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夙公子,咱们是走错路了吗?”
也不知是听到了那句话,怀里一直安安静静好像睡着了的凰殇昔忽然挣扎了一下,夙寐抱住她的力道紧了紧,低眸问道。
“你怎么了?”
“走错路了?”凰殇昔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好像当真是从睡梦中醒来的。
夙寐弯起好看的桃花眸,勾唇笑道:“谁告诉你走错路的?”
凰殇昔没说话了,一旁的琐玥指着前面被树林阻挡的路,说道:“夙公子,前面只有一群大树,哪来能走的路呢?”
难道这都不算走错路了吗?难不成还有其他路可以走过?
夙寐将凰殇昔放下,而后一手负身后,一手伸出,轻轻往上一抬。
骤然,在他们四周爆发出一道轰鸣声,尘埃飞溅,挡在他们面前的大树居然一棵一棵往一侧移动,一条路呈现在眼前。
琐玥目瞪口呆,凰殇昔则是拉着琐玥就想走过去,夙寐低笑道:“你没走过,如此过去,你就不担心设有机关?”
凰殇昔手一顿,突然冷笑,“想必机关也只有在那条路上才有吧,过了之后便不会有机关,你刚才哄着我说还有,你当我没发现?”
夙寐再次低笑起来,倒也不反驳。
确实,只有在那段下沉的路上才有机关,其他地方是没有的。
那条路上除了正确的行走轨迹,每踩错一步,都会触动一个机关,并且机关还能同时触发。
而琐玥便是正好触动了下沉机关,他拽着两人走,运起轻功走得时候也是看准了正确的行走轨迹在落足的。
不然,若是换作别人来,遇到这种的情况,肯定慌忙逃窜的,到时候便会一连触发好几个机关。
甚至,所有机关都触发。
那条路那么长,除了正确的轨迹外,其他,全是机关。
他之所以会哄骗她说还有机会,其实他就是想抱抱她。
而凰殇昔之所以看穿了也不反抗的原因,是因为她想睡觉……
现在嘛……吵醒了她她就不想睡了。
凰殇昔正想拉着琐玥走,夙寐却一把攥过她的手臂,将她拉进了怀里旋即打横抱起,俯在她耳边低声说:“不骗你,这里真的有机关,你若不信,叫你的丫头过去走走。”
凰殇昔皱眉,琐玥见到这一幕,以为前面还有机关,连忙退了回来,“夙公子,可是还有什么机关在前面?”
“不错,所以你现在,要紧跟在我身后不超一米的距离。”
琐玥点头如同捣蒜一般。
凰殇昔终究是没有挣扎,窝在夙寐怀里,睡意不知为何再次袭来了。
琐玥分紧张地跟着,夙寐走得很慢,也不知他是知道凰殇昔再睡不想吵醒她,还是担心身后的琐玥跟不上会再次触动机关。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葱郁的大树慢慢的开始变少,琐玥甚至觉得,那些大树好像都往他们身后退去。
渐渐的,随着他们越走越远,琐玥看到就在前方的不远处露出冰山一角的建筑,顿时一喜。
很快,一座庞大而肃穆的深红朱漆为顶兼灰白相互交加为左右防护的璧墙,不加装饰的威武高大的大门呈现在眼前。
大门左右两旁是姿态猖獗霸气的石狮子,狮子目朝天,嘴大张,好像是对上天的一种抗衡,展现猖狂不屑上天之态。
在大门上方,一个非常醒目的牌匾上,用鎏金刻着三个赫赫显眼的大字“肃寂宗”!
琐玥惊喜想叫醒夙寐怀里的凰殇昔,却让夙寐一个噤声的眼神给打住了。
夙寐大步上前,就在他即将走到呈现出来的大门前,肃寂宗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个满头华发,身体却看上去矫健的六旬老人。
夙寐走上前,不卑不亢有礼道:“晚辈夙寐,求见肃寂宗宗主。”
六旬华发老人眯了眯眼,深深看了眼夙寐和凰殇昔还有琐玥,随后摸着自己的胡子面容慈祥,笑着说出去的话却带着几分犀利和不容反抗。
“呵呵,年轻人啊,我们肃寂宗已经隐居多年了,不便见外人,你还是请回吧!”
“晚辈有急事求助,还望前辈通融。”夙寐脸上的表情没有分毫的变化,语气恭敬不卑不亢。
六旬华发老人还是慈祥的模样,笑道:“小子,你姓夙,老夫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想来做什么,可是我宗早已隐居,外界任何的事情都不想理会了,那么你们前来求助,宗主也不想过多的插手,尘间浮事太过复杂,你且还是请回吧!”
“前辈当真不肯帮晚辈这个忙?”夙寐桃花眸中闪过一抹阴狠肃杀之意。
六旬老人清楚地感觉到了夙寐的杀意,可他毫,毫不放在心上,开口道:“小子,你吓唬老夫也没用,我们肃寂宗的规矩就是如此,规矩重如山,说了不接见外人便不会接见的,请回吧!”
老人已经是第三次说请回了,看样子,他的确是不会让夙寐进去的了,而且他们家族存亡的危机,也不打算理了。
琐玥听到这里,急了。
人家不论夙寐说什么都很直接地说不让进不让进,那么主子辛辛苦苦前来这肃寂宗岂不是白受了那些个苦?
夙寐低笑,似乎对六旬老人的话并不怎么在意,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肃寂宗既然隐世了,没有什么重大到轰动整个宗门的事情,是不会再次出山。
拒绝他进去这个结果,早在他出来的时候,他的娘已经提醒过他了,若非知道会是这样,他也不会去寻凰殇昔,诱惑她一同前来肃寂宗了。
“前辈请听晚辈说完,晚辈前来自然不止一件事,晚辈这次来,还想给一样东西给前辈你看看。”
夙寐话音一落,伸出手扯了被吵得幽幽转醒的凰殇昔的领口,凰殇昔的睡意猛地全都散去了。
还没等她出手,一直温厚的大掌伸进她衣内,凰殇昔脸色冷凝,不过那只大掌没有到处乱摸,而是在她脖间的位置寻找,然后,貌似握住了什么,将它拿了出来。
“晚辈是想让前辈看看这个东西。”
夙寐将掌心打开,一个类似葫芦模样的玉展露出来,那块玉的颜色是诡异的红色,这红色好似藏在玉内,在里面冉冉浮动。
六旬老人看到这块血红色的玉,一直眯着的眼睛突然就睁开了,视线一直盯着夙寐手中的玉。
“你、你竟然有血玉!”
六旬老人把视线从血玉挪开,想看看这块玉的佩戴者是谁,当看到凰殇昔的脸时,六旬老人完全被惊住,没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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