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回前面的,你们都不敢看我,难道觉得我很丑么?”
“不不不,公主怎么会呢!”
“对啊,公主长得可美了!是卑职见过最美的人了!”
“你不懂就别说话,你能见过几个人?!依我看啊,公主殿下就是这紫荆……哦不,是全大陆最美最美的人了!”
不管是不是,反正在他们心目中,这位公主殿下就是最美的。
就因为凰殇昔先前的一席话,打动了他们,是的,在士兵眼中,能得到公主的尊重,太子的尊重,他们死而无憾,定会誓死追随。
凰殇昔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许多躲在帐营里的士兵也闻讯爬了出来,目睹这位五公主的风采。
是的,只要用心待这些士兵,尊重他们,这些单纯的的爷们儿自然也会用心去回应。
哪怕对方是女子,爷们儿受到对方的真心相待,自然会敬重对方。
因为他们得到了尊重。
就在凰殇昔和这些士兵们闹熟的这时候,不知在什么地方忽然发出了不屑的轻嗤,这样吵闹的地方,一般人并没有注意到,但是对与凰殇昔,她是清楚地听到了。
一边和士兵们联络感情,一边去听刚刚发出轻嗤的人所在的方向,最后装作漫不经心地捡起一块石子,不动声色朝那个地方射了过去。
最后……
“嗷——”痛苦的嚎叫响起。
士兵们不约而同地住了嘴,纷纷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有个人正在抱着头嚎叫。
大抵是痛楚过了不少,身边的声音也没了,男子顿时站起来撒腿就跑。
可是奈何身边的都是士兵,他没跑得了几步就被逮住,然后扔到了凰殇昔跟前。
那人被狠狠摔在了地面,瞪了眼摔自己的大汉士兵,然后爬了起来,看了看凰殇昔,扭头过去,重重地“哼”了一声。
凰殇昔双腿叠起,手肘撑在大腿上,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好整以暇地。
士兵道:“公主殿下,卑职等从来没见过他,会不会是潜伏进来的人,打算下毒什么,让我们去不了救灾啊?”
没等凰殇昔说话,那人倏的站了起来,憋红了脸:“你少血口喷人!小爷就算再缺德也不会干这种事情!那些灾区的百姓都是人命!活生生的人命!我至于做这些天打雷劈的事情吗!”
士兵唾了他一脸:“那可不一定!你见过那个细作会说自己是细作的!”
“你——”那人红着一张脸瞪人,最后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坐了下来,“反正我就是没有!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士兵们讨论,说要不要将人逮过去交给太子殿下处置。
有人附和说好。
有人说这点小事要不要直接处理了,别去烦太子殿下了?
这时候,托着下巴的凰殇昔说道:“那你倒是说说,你进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看了凰殇昔一眼,随即语气毫不客气地吼:“你这个人说话就不能把眼睛睁开吗?你这臭德行装给谁看!别以为自己是公主就这样不拿正眼看人,用眼睛看我们会把你眼睛脏了吗?太子殿下都没有你这么看不起人的!”
士兵们脸色一变,有人上前在他脑袋上给了一巴掌。
那人痛嚎一声,依旧不怕死地说:“难道我说错了吗?跟人说话都不把眼睛睁开,你们觉得她这叫尊重吗?坐一下椅子罢了,说一段话罢了,这就收服你们的心了?
看都不想看你们一眼,这除了是不屑还能是什么?是轻蔑!看不起!”
士兵们沉默了。
面对他的恶言恶语,凰殇昔丝毫没有任何不悦的迹象,只见她勾着唇角,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问了一句:“你说了没有?”
那人似乎觉得自己被羞辱了,顿时脸色更红了,脖子青筋都露出来了,可是又觉得在皇族的地盘,他不能太嚣张,于是扭过头,哼了一声。
凰殇昔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对在场的士兵福了福身子,士兵们被吓到了,脸色巨变。
她说:“首先,很抱歉我没有睁开眼睛正视你们,给你们尊重,若是有朝一日我能重新看到你们,我绝不会像今日这样。”
她接着又道:“我担心我睁开眼睛会把你们吓到,所以我从来没有试过睁开。
或许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你们见过没有眼珠的人把眼睛睁开的模样,若是你们觉得我睁开眼了是对你们的尊重,那我可以把眼睛睁开。”
众人一下子都愣住了,没从她的话中反应过来。
凰殇昔勾着唇轻声说:“你们做好准备,我现在就把眼睛睁开……”
那方才还对凰殇昔恶言相向的男子也是愣住了,只有吕娅和孙漪是沉着脸,脸色有些难看的。
睫毛微颤,就在凰殇昔准备将眼睛睁开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道揾怒的声音。
“忘了本殿下告诉过你们的?”
一道熟悉温润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传来,那边的士兵纷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卑职……”
皇倾箫眸光冰冷,睨了眼“始作俑者”,走到凰殇昔身边,搂过她的肩,将她拉到怀里,这是个十分保护的姿势。
不知为何,凰殇昔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的感觉。
这种被人保护抱在怀里的感觉让她感动得想哭。
“你们想看看五公主的眼睛么?”皇倾箫的声音是极少出现的森冷。
士兵们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发不出声来。
对于凰殇昔没有把眼睛睁开来面对他们,他们心中是有几分芥蒂的,但是想到她是太子殿下同母同父的妹妹,也就不提这茬了。
可是那个男子一句句质问的口吻,又让他们心中不舒服了,可是他们谁又会想到,公主不把眼睛睁开的原因,是因为没有眼珠!
皇倾箫扫了他们一眼,视线最后落回到怀中的人儿身上,剑眉蹙了起来:“昔儿,哪怕是父皇,太后,他们都没有让你把眼睛睁开来看看,你现在要把眼睛给他们看吗?”
看他们看到你最不堪最落魄的一面?
凰殇昔沉默不言。
皇倾箫抱着她往回走,轻声说道:“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有倾箫在,你不需要做什么,倾箫会保护你的,你想要的,倾箫都会给你的……乖,以后都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凰殇昔依旧沉默不言,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一道道参差不齐的响声,连带着认错的声音。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请赐罪,是属下们逾越,是属下们的过错,属下们不该这样对公主殿下的,求太子殿下赐罪!”
便说,便磕头,那一道道的响应叠加起来,一道断了另一道响起,就好像砸在地面发出了一道连续的长音。
皇倾箫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抱着凰殇昔已经往回走,凰殇昔暗自掐了他一把,他才把紧抿的唇瓣张开,却只有三个字。
“都散了。”
紧紧三个字,后面的人都明白,这不会是原谅的字眼,可是看着皇倾箫的身影越来越远,他们再叩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最后,愤怒的目光纷纷落到了开口捅出这件事的男子身上。
“喂喂喂,你们看着我做什么,要不是你们也这么认真事情也不会发生成这样,责任我是有但是不是全在我身上啊……啊……你们想干什么,喂喂喂……啊——救命啊——”
而另一边,皇倾箫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搂着搂着,最后将凰殇昔打横抱了起来,走到自己的帐营里。
里面的见到这一幕,都愣住了,随即突然明白了太子殿下还在商讨的时候突然走了是怎么回事了。
讪讪笑了两声,看了看太子怀里的,脑补五公主做了错事,太子知道了要替父教训公主,连忙识趣地退了出去了。
皇倾箫将人放到一旁的榻上,然后站起来,盯着她,脸色真的很难看。
凰殇昔也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最后,皇倾箫叹了一声,蹲下来,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别到脑后,柔声对她说。
“昔儿,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好不好?倾箫心里疼……”
他每次这样带着几分哄人几分委屈的语气,凰殇昔就会败下阵来。
她怂拉这脑袋,伸手戳戳他的胸口,半响才说:“倾箫,我在用我的方法,你知道的我要用两年的时间,现在我能拉拢多少就是多少。”
因为是皇虚筌派出来的兵马,所以凰殇昔才会打他们的主意,要完全拉拢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先给他们一个重要的印象,让他们有好感这样也是可以的。
皇倾箫目光变得柔和,“倾箫说了,倾箫会帮你的,昔儿,以后别这样了好吗?”
凰殇昔抿着唇,没有说话。
皇倾箫揉了揉眉心,知道她的性子和自己还有皇虚筌一样,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变了,而且她还有个特别的就是……不喜欢欠人情,不喜欢靠别人,只想着自己完成。
人情,他是她皇兄,难道为妹妹做事情就不行吗?非要把这算到人情里面去吗?
最终,皇倾箫轻叹温柔道:“昔儿,不管你要不要,倾箫都会给你,把倾箫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说完,也不顾凰殇昔的意愿,将她的鞋子脱下来,扶着她躺在床榻上。
轻声哄道:“昔儿,你就睡在这里,倾箫特意为你准备的床铺。”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上转动着,然后轻轻替她落下发髻之类,让她的长发披散下来。
三千青丝绕指柔。
凰殇昔一怔,点了点头。
想起什么,在皇倾箫转身离开之际攥住他的衣袖,“我睡这里,那你睡哪?”
皇倾箫柔和笑答:“傻丫头,这么多顶帐篷,我还会找不到睡的吗,倾箫可是太子呢……”
听到这,凰殇昔终于放心了,松开了手。
皇倾箫吹灭了油灯,走出去,眸中的温柔宠溺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睿智和凛然。
“把人带过来……”
一夜风平浪静。
第二日清晨,昨晚因为早早便入睡了,凰殇昔今天气得很早,刚刚从榻上爬起来,鞋子还未穿好,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声音。
“公主您起身了吗?”
凰殇昔咳了一下,“准备洗涑吧。”
一番洗涑之后,她正要开口说她要用早膳,帐篷外传来了倾箫温润似水绵绵的声音,“昔儿,起了么?”
凰殇昔凝了凝眉,问一旁的孙漪:“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公主,卯中。”
这么早?倾箫这是几点起得床……
“倾箫,进来吧。”
皇倾箫是个很有风度的人,即使听到了凰殇昔的声音,她没有请进他便会乖乖地等在外面,直到凰殇昔唤他进来为止。
孙漪有眼色地出去了,与往常一样,皇倾箫带了膳食过来,更与往常一样,他喂她吃,哪怕是这样服侍她,他也享受这一刻。
倒是凰殇昔吃着吃着忍不住就笑了:“倾箫,我又不是没有手我可以自己吃的,你要再这样下去,我估计以后吃东西都懒需要人喂了!”
皇倾箫抬了抬那双如大海般的眸子,“妹妹生来就需要爹娘疼爱的,现在爹娘不在身边,这个责任自然就是哥哥的,侍候妹妹用膳倾箫愿意。”
凰殇昔笑得更乐了:“以后被你宠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怎么办?”
皇倾箫面不改色,平静答:“没关系,倾箫愿意侍候昔儿一辈子……”
许是察觉到自己说的话不对劲,他缓缓补充:“直到昔儿出嫁,有人能接受倾箫的责任的时候。”
凰殇昔不以为然,“我到喜欢你可以就这样一辈子,过完这辈子就好了……”
凰殇昔丝毫没有察觉到皇倾箫夹菜的手颤了颤,眸光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情愫。
很快,又恢复正常,用完膳之后,皇倾箫坐在案几前处理作为太子应该做的政务,虽然去救灾,他的政务可以交还给紫荆帝,但是为民之心还是让他自己来做。
凰殇昔靠在一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担心在这里会不会吵到她,想着要不要悄悄出去。
脚抬了起来还没落地,皇倾箫唤道:“昔儿,你过来。”
凰殇昔硬生生在抬起往张营门口方向的脚挪向皇倾箫的方向,慢慢跺了过去,俯下身子靠在他肩头,懒懒地问:“怎么了?”
皇倾箫温和说道:“想着昔儿日后也会接触到奏折,要处理,便想趁现在还未出发,教教你。”
凰殇昔一听,就蹙眉了:“可是……”
“不用可是,倾箫只教你一点儿,我读,你听。”
“那好吧。”凰殇昔寻了垫子拿过来,挨着倾箫坐了下来。
她靠得很近,女子的体香传过来,皇倾箫不免心神受到了一些“侵蚀”,他脑中一直在回荡,会是就这样一直下去,那该多好……
凰殇昔的一声催促让他回过神来。
他随意拿起一本奏折,将内容读给她听,随后问她若是换做是她,她会怎么处理。
凰殇昔凝着眉,摇了摇头,“倾箫,我对紫荆国内的情况不了解……”
皇倾箫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被她的靠近蛊惑了心神,他居然忘记了这件事,他不动声色往她在靠近了些,笑着跟她慢慢解释紫荆的国内情况。
凰殇昔抿着唇,紧锁眉宇,很认真地在听,是不是插上一句话,问问他什么是什么,那里发生过什么什么事。
皇倾箫都是很耐心地跟她解答,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豫。
只不过倾箫的眼神总是在躲闪,卷长的睫毛颤动,就是不往她的脸看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有臣子前来报道,说是时辰出发了,凰殇昔这才从沉寂知识中回过神来。
“这就走了?才过了多长时间?”表情有些呆萌。
皇倾箫失笑,揉了揉她的长发,拉着她站起来,“大概有一个时辰了,不早了,收拾一下,出发吧。”
凰殇昔愣住,一个时辰?不是吧……
凰殇昔走出帐营,边走便整理思绪,也是的,她要好好了解一下紫荆的情况才对,不然怎么话怎么对症下药。
在吕娅孙漪的带领下往自己的马车走去,这时候,一个小兵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笑得有些二。
凰殇昔没有注意到他,皱眉思忖着,清理思路。
把小兵见凰殇昔不理他,顿时心中警铃大响,莫名其妙地对身后挥了挥手,然后又屁颠屁颠地跟在凰殇昔身后。
然后,有人跟在了小兵身后,再然后,又有人跟在那跟在小兵身后的人身后,再然后……一个接着一个跟……
凰殇昔这回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感觉身后有什么人靠得很紧,于是乎,凰殇昔头也不回地朝身后反腿就是一踹!
紧接着伴随一声声哀嚎和到底的声音,凰殇昔不明所以地转过身去。
没能看到眼前是什么情况,她扭头朝吕娅和孙漪的方向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吕娅和孙漪看着眼前的情况,本就不带表情的脸更加无语了,嘴角不禁抽了抽:“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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