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只剩下凰殇昔和为她诊治的太医,凰殇昔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就说:“太医,我只问你能给我续多久的命?”
太医一怔,显然是没想到凰殇昔居然会这么问。
“太医?”久久没听到回答,凰殇昔再唤了一声。
太医这才回过神来,他神色复杂,面露难色:“这……公主,您身上的毒……”
“连续命都不可?”凰殇昔一针见血地问。
“对,续命都做不到!”太医脸色沉重,“你体内的毒太过霸道了,老臣甚至连以毒攻毒的想法都不敢提。”
凰殇昔凝眉,“不过是一个鹤顶红,竟然如此强悍?难道这鹤顶红还分品种的么?”
忽然想起燕国太妃说得顶级鹤顶红,顶级?
这顶级的就这么厉害?
“不,公主殿下,您体内不止有一种毒,鹤顶红在他们面前根本就是大巫见小巫!”
“他们?”凰殇昔压抑,“竟也不止两种?”
太医的声音带有几分无能为力,“是的,您的体内有三种毒,其中一种是鹤顶红,
另外两种是世间罕见的成双剧毒。”
“还是成双的?”脑中忽然想起了什么,思绪飘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那时候她中箭堕入山崖,东陵梵湮冒险过来救她,后来两人去了一家四合院内,将箭拔出来的时候。
那名大夫跟她说她中了热毒……这是成双剧毒。
如今再加上一个鹤顶红,也不过是两个,另外的剧毒又是什么时候给染上的?
脑中莫名地又想起了以前东陵梵湮的不正常,每次尽管他不说,可她也是能察觉到的,更何况那次东陵无锦直接将她扔到东陵梵湮的床上去……
她的猜测只有一个雏形,而太医接下来的话便将这个雏形还原,“您的体内成双剧毒是热毒和寒毒,两毒几乎不可能同时下在同一体上,但是因为这成双剧毒十分凶悍,以至于鹤顶红的毒性被他们克制了……”
凰殇昔蓦然明白了为何当时喝下鹤顶红却什么事也没发生了,竟是这个原因。
“太医,我体内有热毒我是知道,当初也被人查出来过,但是当时并没有查出我还身中寒毒……”
太医长叹一声,脸色微微有些怪异,“老臣也说了,成双剧毒不能同时下在同一体上,而公主身上寒毒,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从他人体内引过来的!”
“说清楚。”她皱眉,隐约觉得这件事很重要。
太医的脸色稍有些怪异:“寒毒并没有解开的方法,只能将毒引到别人身上才能保住命自己的性命……”
“说重点!”她想知道的显然不是这个。
“但是有个条件便是寒毒只能转移到身中热毒的人身上,而转移寒毒的方法就是……要……要通过……床第之事……”太医老脸通红,有些尴尬地瞥了眼凰殇昔,果然见她面无表情的神色冷凝起来了。
床第之事?
呵……
原来,是东陵梵湮。
脑中被堵塞的思绪猛然就通了,她明白了为何当时东陵梵湮身体不适,东陵无锦没找太医而是把她扔到他的床上去……
因为他想让东陵梵湮解毒,将毒渡到她的身上……
好啊,原来当时他们都知道了她身上有热毒,东陵无锦和东陵梵湮的目的便是解了身上的寒毒……
东陵玖和太妃为了皇位,东陵无锦和东陵梵湮为了解毒……
当真是好极了!
原来她的价值竟是这么的多!
凰殇昔唇边扬起既自嘲又苦涩的弧度,那个模样让人见了都不免有些心疼,太医都不忍心接着说下去了,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还要说清楚的。
“公主,您的身体又受了大创,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怀有孩子了……”太医心中不忍,看着她的神情,奇迹地发现她居然对此没有任何剧烈的反应,仿佛听不见一般。
她点点头,“我知道……”
短短三个字,让人听来却觉得异常的心疼,太医不禁摇头,这位五公主在宫外,到底过着怎样的神生活?怕是皇上知道了,定会因心疼而勃然大怒吧?
太医诊出这个结果心中都是心疼的,更别说是皇上了!
“我现在的命,还有没有一年了?”忽然,凰殇昔平静的声音响起。
太医微微一怔,随即无力地摇头,“怕是一年都不到了……只能撑三百天了,若是期间毒发的话,恐怕连三百日都没有!”
现在五公主这个情况,他根本就无从落手,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凰殇昔确实面无表情,一副早便知晓的模样,“好,我明白了,那么我现在身上的疼痛什么时候能够缓过来?”
虽然不如先前那样的剧烈,可是灼热的疼还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太医脸色变了变,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哪怕日后都会如此了,公主会带着这样的痛一直下去,除非……”
“好,懂了。”除非,死了!
“公主放心,臣会回去和别的太医商讨商讨,看看有没有解开成双剧毒的方法!”抬起站起身。
凰殇昔却摆了摆手,“不必了,我的身体我知道,你不用再白费心思了,哪怕你们找到方法,我的身体也不能撑住。”
“公主,别说丧气话,老臣会禀告皇上,皇上会用最好的药治好您的身体的!”
凰殇昔依旧摇头,“我现在的身体究竟是怎样的,想必你是很清楚的,用再多的补品也不过是浪费,既然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也别告诉父皇了,告诉了也是白担心。”
“公主……”
“不用再说,我意已决,你不准向任何人提起你的事情,我不想让他们白担心,你若是做不到,那……悠着点吧。”
凰殇昔最后四个字说得很轻,好像在说一个家常一样,但太医却能听出来,她绝对不是开玩笑!
背脊有丝丝冷汗渗出,太医叹息,他先前说的话也不过是为了安凰殇昔的心,同时也悄悄保住自己的命。
人都是自私的,他若是如实汇报,想必他治不好五公主,这小命便也就没了,如今凰殇昔说不必回报,为了自己,他也不会傻傻地往枪口上撞去。
“臣知道了!”太医行礼,同时又说道:“臣会竭力为公主想办法的。”
凰殇昔不说话,挥挥手让他退下吧。
太医退下之后,房间内只剩她一个人,她靠在床上,忍着身体每一处传来的剧痛,渐渐的,倒是有些适应这样的痛了。
只是动作相对而言,有些僵硬。
可是,身体上的痛远不及心底的痛。
她攥住自己的左胸口上的衣服,紧紧地,几乎要抓入自己的肉中。
以为自己不会再疼了,可是这里,却依旧是那么的疼,这个心脏……想必是为他而跳动的吧?
她以为自己心里只剩下剩了下狠了,可是,却并不是这样的,听到寒毒,听到床第之事的时候,这里,还是会疼的……
疼得她心如刀绞,疼得难以自抑。
东陵梵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而你,为什么又要为他跳动?
他当初那么的狠心,那么的绝情……
难道真的要这个心停止了跳动,才不会疼吗?
她长长舒了口气,好累啊……好想就那样睡着过去,再也不醒来了。
门边忽然传来了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好似催人性命一样。
凰殇昔皱眉,声线带着不悦,“怎么回事?”
“主子,出大事了!”
凰殇昔心中蓦然一沉。
“太后毒发了,太医宣布回天乏术!”
凰殇昔面色瞬间白如雪。
水月宫内,整个宫殿都陷入了沉寂当众,空气中散发这一种死亡的气息,寂静和哀伤笼罩了整个水月宫。
当凰殇昔来到水月宫的时候,所有的宫人已然换上了哀伤的白衣,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藏匿不足的悲伤和沉痛。
皇倾箫这会儿正坐在窗边,眼睛静静地凝视榻上安详的苍老容颜。
他没有说话,没有表情,只有身上笼罩的哀伤气息,当凰殇昔进来的那一刻,他也没有看向她,而是保持原来的姿势。
凰殇昔走到他身边,对紫荆太后的方向鞠了三个躬。
对紫荆太后,她没有很大的怨言,也没有很深沉感情,她们两个之间,说到底还有血缘的关系。
一只手轻轻放在皇倾箫的肩头,“倾箫……”
他大掌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没事,早就想到这个结果了,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心中有丝丝的疼惜,已经算最好的结果了,自从那天释怀之后,倾箫便天天往水月宫跑,趁着紫荆太后还在世的时候多陪陪,这样,起码倾箫心里不再有遗憾了。
心腹嬷嬷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五公主,太后在临死前让老奴告诉你,你要替他照顾好倾箫,她最愧疚的就是这个孙子了,你们两兄妹一定要好好的,她不想那么快见到你们……”
凰殇昔扯了扯唇角,这老太婆,连死都不忘记警告她。
“好,我知道了。”恐怕很快就会见到了。
皇倾箫在屋内待了很久,凰殇昔陪着他一块待着,知道他离开,她才跟着离开。
走出水月宫,后面传来宫女惊恐的惊恐的声音:“曹嬷嬷服毒自杀了!”
曹嬷嬷就是太后身边的心腹嬷嬷。
凰殇昔唇角弧度渐起,却不是笑。
心腹嬷嬷早就想死了吧,就在太后闭眼之时,恐怕就是咽着口气等她过来,交待完太后的遗言。
紫荆太后的死讯传来,在皇陵里关了自己好几天的皇虚筌终于走了出去,他脸上是不敢置信,心中是早便知了。
来到水月宫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从里面出来的皇倾箫和凰殇昔,问过情况之后,知道了紫荆太后当真毒发逝世,他这才走进去,步履蹒跚。
短短几天,他就要接受两个亲人逝世的沉重打击,短短两个月,他就要接受儿子背叛女儿溺死的消息,如此多且重的打击砸在他背上,他的后背,已经弓起来了。
他整个人,也老了……
自从琴雪沁的骸骨被送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苍老了许多,沧桑了许多,昔日在他身上冠有的威严和霸气,如今都褪下了,在这个曾经轰动整个紫荆国的帝王身上,这个大路上不可侵犯的帝王身上,再也找不到了。
次日,宣告天下紫荆太后逝世,很快便将她送进了皇陵,用最为隆重甚比皇帝的仪式。
一时之间,皇宫上下都是悲痛哀伤的气氛,紫荆国上下更是举国同哀,
悲痛和死寂笼罩了京城,百姓们都聚集在皇宫入口,跪拜行礼,朝中大臣们都以沉痛的心情跪拜大门的方向,以表送行紫荆太后。
紫荆太后的死讯以风速传遍整个華煌大陆,各国纷纷朝紫荆表示哀痛。
皇虚筌再次关闭皇陵的入口,将自己关在了皇陵内。
这个皇陵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增添了三具尸首,或许再过一些事日,又会增添两具了。
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只是眨眼的功夫,皇虚筌在这期间一直没有露面,朝中百官再次哄闹,让紫荆帝出面,不出面便立太子。
皇倾箫和凰殇昔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暂时压下来,但是他们两个都知道,明天或许就会压不下了,明天的早朝,皇虚筌一定要出现!
下了早朝,两人都心事重重的,凰殇昔一张小脸皱得厉害,皇倾箫见状,不由得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别想那么多,有倾箫在。”
凰殇昔还是忍不住皱眉,“可是倾箫,再怎么压,没有父皇出现的话,终有一日会压不下去的。”
皇倾箫笑着,眸子一如既往的温柔,“那便去皇陵请父皇出来吧。”
“可是……”
没等凰殇昔“可是”完,就见一个太监匆匆忙忙往这边赶过来,来到两人跟前,气还没来得及喘一下,便开口:“倾王殿下,五公主,皇上让你们去皇陵一趟!”
皇陵。
皇虚筌坐在一个墓碑的旁,靠着它而坐,两个月不出去,他越发的消瘦了,颧骨突出了很多,但是眼里却是炯炯有神的,他望向墓碑的时候,是很温柔的。
抬手,扶着墓碑上他一个个亲自雕刻出来的字,眸底是宠溺的意味。
“沁儿,我这样陪着你,你是不是不会感到寂寞?你是不是会和我一样,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另一只手也抬起来了,“我错过了你那么长时间,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你,沁儿,你想不想我就这样一直陪着你,一直到天荒地老……”
“皇上,倾王和五公主已经到了。”心腹太监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但是皇虚筌好像根本就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继续说。
心腹太监见状,知道他不会回应的了,于是便退了出去。
当皇倾箫和凰殇昔来到皇虚筌身旁的时候,倾箫就看到了自己从来没看到的一面,自己的父皇竟也会露出这般温情似水的模样。
在他的印象中,他从没见过,对待自己,皇虚筌从来都是都是板着一张脸的,也为有对凰殇昔的时候是宠溺的,但也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一幕。
现在算是明白了,皇倾箫的温柔到底遗传了谁的。
两人都这样静静地站着,没有出声去打扰皇虚筌,知道皇虚筌终于将这天要说的话说完,才缓缓地转过身,看到跟前的两个人。
待在这里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不过是消瘦了不少,但是精神却没有减弱,两双经常布有血丝的浑浊眼睛十分有神,相对两个月前,明显是好了。
或许是因为没有政务烦神,或许是想通了什么,又或许是爱人终于在身边了……
“你们来了?”皇虚筌摆正好姿势,端坐在墓碑身旁。
“父皇。”两人都叫了一声。
皇倾箫的视线不由得落到到了皇虚筌身旁的墓碑上,那个“最心爱”三个字,让他心中的湖面荡起了不少波澜。
他的娘,他的母后。
他记事起从没见过的女人。
“朝上大臣们很多异议吧?”皇虚筌抚着身旁的墓碑,侧着脸,声音飘渺,若不是这道声音真是皇虚筌的,恐怕这两人都会觉得出现幻听了。
皇倾箫沉默,发发短信开口:“是,很多异议,父皇,你有打算什么时候出去皇陵吗?”
皇虚筌没有回答,而是说:“这也是朕让你们过来的目的。”
凰殇昔两人都选择了沉默,静静地听他接下来的话。
“你们的母后不想朕离开,朕也不想离开你们的母后,所以,朕也不打算离开皇陵了,朕想陪着你们的母后,永远永远。”
先后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对外面的世界已经疲惫了,这个皇帝,当不当也没什么意义了。
他累了,这个皇帝的位置,他也不想再要了,真的太累太累了,在皇陵里就好,他可以陪着他心爱的女人,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好。
没有繁华的丝竹,没有乱神的奏折,没有喧闹的早朝,尘世太过复杂,世事太累人,就这样陪着他的爱人,清闲地过完下半辈子,这样就挺好。
凰殇昔和皇倾箫自然听出了他要退位的意思,两人皆是没有说话。
在皇虚筌两个月没有走出皇陵的时候,他们已经猜到了,皇虚筌必定是有了退位的念头了。
说到这里,皇虚筌扭头看向他们,问道:“皇储的位置,你们谁想要?”
皇倾箫和凰殇昔皆是一怔,没想到皇虚筌会问得这么直接,皇虚筌倒也不急,安静地等她们的答复,温柔地抚摸墓碑的文字。
皇倾箫单膝跪下,“父皇,儿臣自愿协助昔儿。”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不想要!
他若是想要的话,当初就不会让皇虚筌废了他了。
皇虚筌的目光看向了凰殇昔,“昔儿,皇储的位置,你要不要?”
凰殇昔抿着唇,跪了半响,曲起腿缓缓跪了下去,“若是父皇相信儿臣,儿臣也不会让父皇失望。”
“好。”皇虚筌的目光又回到了墓碑之上,“朕明日便出皇陵。”
“父皇相信儿臣有这个能力?”凰殇昔还是忍不住问道。
皇虚筌轻笑起来,“你朕的的女儿,朕为什么不相信?”
凰殇昔这段时间的努力已经发展的势力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他确定,将这个紫荆江山交给她,定不会衰落。
在他眼中,凰殇昔比皇倾箫更适合当皇帝,因为皇倾箫骨子里还是有些温柔的,或许遗传了他和琴雪沁都温柔的那部分吧,倾箫的性子,一向都是温和的……
做皇帝的人,该狠得时候必须狠,很多时候该狠,却没有狠得下心,除非在触及底线的时候才会狠。
但这样,对紫荆往往是不利的。
而凰殇昔什么时候该狠,她绝不会留情,就好像让人去抹杀了皇沾燊辞官回乡的部下,毁了让留给自己的威胁。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一点,他相信凰殇昔是很清楚的。
次日的早朝重地,文武百官正想着这一次一定要立下太子,却没想到皇虚筌居然没有任何风声就出现了!
百官们的惊愕只是一瞬间,很快便反应过来,下跪行礼。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虚筌端坐高位,那种属于强者的威压再次回归,坐在这个位置上,什么样的气势他都得强迫自己找回来。
这样逼迫自己的感觉,他真的感到累了。
二话不说,皇虚筌直接便开口了,“政务繁多,朕也是时候立皇储,为朕分担政务了。”
百官们皆是没人反对,因为今日他们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了。
“你们的意见呢?”皇虚筌还是例行问了一句。
这还需要什么意见吗?百官们心中诽腹。
有人上前道:“倾王殿下能力超群,深得民心,臣以为,太子一位,非倾王不合适!”
接着有人附和:“倾王不日前便是太子,他的能力如何,皇上自然也看在眼里,臣以为,太子一位,倾王当之无愧!”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一句句的附议声响起,而当事人却是静静地站着,什么话都不说。
朝上的声音很多很响,但基本都是倾箫一派的大臣们和某些个皇虚筌眼皮底下的人。
等附议声说完,皇倾箫才不缓不慢地抬起眼脸,优雅地走出来,优雅地跪下,说出来的话却让很多大臣觉得十分“不优雅”!
“父皇,太子的位置,儿臣担当不起!”
大臣们愕然,心中都是无比的震惊,“倾王殿下,此话万万说不得!”
“倾王殿下,你都坐不起,那还有谁能坐的起呢!”
“倾王殿下慎言啊!”
一句句否决的话响起,可皇倾箫还是雷打不动地跪着,目光中透着无比的坚定。
“儿臣已多番思虑,请父皇成全!”
皇虚筌淡淡点头,这个轻微的举动,却让适才做声的大多数臣子都变了脸色,“既然倾箫不想当,你们觉得,还有谁能胜任皇储之位?”
倾王一派的大臣正想说除了皇倾箫没人能胜任了,却让某些臣子抢先一步,“臣以为,五公主聪明,有胆识,才智过人,手腕强硬,还遗传了皇上高贵霸气的气质,实属皇储人选!”
立刻有人附议,“臣同样以为五公主能力过人,能够胜任皇储一位!”
“臣附议!”
“……”
同样有一干人的附议,但附议的对象确实截然不同,倾王一派的人都黑了脸色,正要开口反驳,皇虚筌大手一挥。
“昔儿,皇储一位,你可有意?”
什么?倾王一派的大臣惊愕,显然是没料到皇虚筌会答应,想当初,之前皇倾箫请求,皇虚筌都没有答应的,这会儿怎么就……
凰殇昔上前,在皇倾箫身侧跪下,在众位大臣屏息注视之下,她缓缓开口,仅仅几字,却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砸得大臣们心底晃悠悠的。
“儿臣愿意!”
“好!”皇虚筌的声音十分洪亮,足以在大殿之中回荡!
大臣们大惊,“皇上万万不可啊!我紫荆从未出现过女子为太子的先例!”
“皇上请三思!倾王殿下若是都胜任不了,五公主又如何能胜任?”
“皇上!我紫荆可从未出现过女皇,紫荆以男子为尊,可不是女尊国啊!”
皇虚筌冷眸眯起,声线带有阴郁,“哼!历代从未出现过女子上早朝,而在今代,朕破了这个先河,既然有一,那么有二又未尝不可?没有女子上早朝?朕破了先例,没有太女?那朕便再破先例!”
“众位爱卿不必多言。”皇虚筌根本不给他们力争的机会,大手一挥,心腹太监便将已经拟好的圣旨拿了出来。
“五公主凰殇昔接旨!”
“儿臣在!”
心腹太监没有宣读,而是将圣旨交给了皇虚筌,皇虚筌洪亮有力的声音响起。
“奉天承运,朕诏曰:吾女凰殇昔,才智出众,能力过人,惊艳才才,有长远眼识,强劲魄力,朕赏汝之,故封太女,封号卿凤,赏太女府,乾承宫升为太女东宫,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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