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一身月牙白的凰殇昔鬼鬼祟祟地从凤鸾宫外回来,踏进门的那一刻,就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瞄去,时而又闭上眼睛,感受着什么。
貌似没有感觉到东陵梵湮的存在,凰殇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母后,你怎么啦?”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边响起,直直将凰殇昔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见是嚼着桂花糕的小轻狂睁大一双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她,凰殇昔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她伸出手揉了揉东陵轻狂的脑袋,笑眯眯地说:“宝贝儿,如果你父皇问起母后在哪,你就说没见到母后哈!”
小轻狂一双好奇的眼睛眨啊眨的,他特喜欢母后这样揉着他的小脑袋,当然,仅限是他的母后。
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身后又有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传了过来,颇有几分傲娇的意味。
“凰儿,朕听到了。”
凰殇昔身子猛地一颤,随后就僵住了,她僵硬地转过身去,看到一身高贵的月牙白
高傲地男人,正直直地盯着她。
小轻狂看了看自家母后,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父皇,啃着桂花糕,飞快撒丫子跑开了!
凰殇昔此刻也没啥心情管这个没良心小儿子,冲东陵梵湮讪讪笑道:“亲爱的,你咋在这呢?”
东陵梵湮眉梢一挑,什么都没说,深沉的黑眸变得更为幽森,他大步上前,直接将面前的女人一把扛上了肩头。
刚将她扛起还没完全放在肩上,似乎是担心这样的姿势会令她不舒服,旋即就改为打横抱着。
随即大步朝凤鸾宫内走去。
“诶东陵,有话好好说,别动怒别动怒,生气会长皱纹的!”边说边挣扎着。
她也不是没脾气的,只是貌似她似乎做错了,看着他的表情莫名有些心虚。
抱住她的硕臂将她紧紧收拢,那带着几分薄怒和淡淡冷冽的声线警告道:“再乱动,朕现在就把你办了!”还长皱纹?很好!
凰殇昔一听,登时就来脾气了,伸手就往他胸前狠狠地抓了一把,不驯道:“有本事你来啊!我怕你不成?!”
东陵梵湮低眸凝视她一眼,那黑眸中闪烁着浓郁跳动的火光,那模样,还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凰殇昔看着他那双布满情.欲的眸子,还有明显变得滚烫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卧槽,要不要变化这么快?!
直到东陵梵湮将她放在榻上,覆上她的身体,吻上她的唇,凰殇昔才惊觉,还当真变化这么快!
她在躲闪,他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大掌扣住她双手手腕至于头顶,长腿压住她的两条腿,同时也压住她整个身子,她动弹不得。
他带着惩罚性地撕咬她的唇,隐隐还有一种赌气不满的意味,凰殇昔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了。
被吻得差点就要窒息,东陵梵湮总算松开了她,两人额头相抵,各自喘着粗气,凰殇昔双眼已经变得有些迷离,可眼角余光扫到门上那三个脑袋时,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他似乎已经缓过气了,俯下脸又要吻。
“孩……孩子还在呢……”她急切的喘息声,断断续续的话语,话音刚落,再次被吻住双唇。
良久,东陵梵凐才松开嘴吐出两个字,随后继续享受她甘甜美味的唇。
“不管。”
趴在门边偷看的东陵爵轶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膜拜地看着自家父皇:“父皇好厉害,把母后治得妥妥当当。”
东陵凉笙一脸单纯,好看的眉梢蹙了蹙,一向喜欢和老大唱反调:“可是父皇欺负母后,我不要母后受欺负!”
东陵轻狂气愤地噘起小嘴,奶声奶气:“父皇,把母后还给我!”说着,就推开了门,就要朝凰殇昔那边扑过去。
东陵梵湮却是看都没看一眼,轻轻一抬手,东陵轻狂就被提了起来,往那边两个小家伙摔去,随后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他松开她的唇,还是压在她的身上不下,声线低沉暗哑,“还敢私会别的男人么?”
凰殇昔当真是叫苦不迭,她没有私会好不好!什么叫别的,她的“男的”只有他一个好不好!
憋着小脸正想反驳,胃里却突然一阵翻涌,她猛地一把推开他,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东陵梵湮脸色骤变,扶住她的肩膀又是紧张又是慌张地问:“凰儿,你怎么样了?”
凰殇昔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干呕,东陵梵湮急了,朝外吼了一句:“快传太医!”
门外本来还愤愤的兄弟三人听到里面的动作,连忙一个拉着一个朝外头跌跌撞撞地奔了过去。
太医赶到的时候,凰殇昔已经吐得有些虚脱,靠在东陵梵湮的怀里,脸色苍白。
太医吓得老脸都白了,连忙过去给她悬丝诊脉,诊了许久,太医吓惨的老脸渐渐恢复过来。
小轻狂实在忍不住了,由宫女带着冲上前,奶声奶气地说:“老爷爷,你快说呀,母后是怎么了!”
太医看了小轻狂一眼,笑呵呵说道:“三皇子不必担心,您的母后没什么大碍!”
太医随后朝东陵梵湮俯身说道:“恭喜陛下,皇后娘娘这是又有喜了!已经两个多月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各异。
东陵梵湮面上的表情出现几分凝滞之后,很快就沉了下去,冷着一张脸,目光悠远又不善地落在凰殇昔小腹上。
这不就意味着他又要禁欲了?顿时,东陵梵湮绝美的脸上沉得有些可怕。
小东陵爵轶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本来是听不懂的,后来宫女们道喜的话说有“娘娘不久之后又要添皇子公主了!”,这皇子公主的,小爵轶是懂的。
一张酷似东陵梵湮的脸板了下来,与此刻的东陵梵湮一样,没有啥好表情,只不过相对东陵梵湮,小爵轶的小表情没有任何的震慑力,只有呆萌……
有个老是和他唱反调的二弟已经让他烦了,还有个老是让他头疼的三弟,现在又多了不知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更烦了!
没错,小爵轶看向自家两个弟弟的目光是嫌弃的!
已经长开的东陵凉笙,小脸和他的大舅子有几分相似,眼珠子转了转,最后甜甜地笑。
小弟弟妹妹啊?这个好!又多了个背黑锅的倒霉货了!
只有小轻狂是单纯无邪地不去想别的事情,扑在凰殇昔怀里使劲儿地蹭,“母后,太好了!以后轻狂再也不是最小的,老让那两个没良心的哥哥坑害了!”
东陵梵湮黑着脸将他拎了起来,警告道:“以后不准没大没小扑进你母后怀里!”
小轻狂扁了扁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可怜巴巴地看向凰殇昔,凰殇昔基本缓过来了,身后将小轻狂抱在怀里,嗔怪地看了眼东陵梵湮。
“儿子的醋你都吃?”
东陵梵湮:“……”
凰殇昔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让东陵轻狂不小心撞到了肚子,导致早产,小轻狂吓坏了,傻愣地站着。
东陵梵湮连责备都来不及,便匆匆进了房间。
历时一个多时辰,比生那三个小家伙的时候快了不少,产下了双胞胎女儿。
凰殇昔生完一个,听闻肚子里还有一个的时候,是咬着他的脸说,以后再也不生了!
尼玛,每次生都不是一个!
三年之后——
有两个小身影鬼鬼祟祟地东躲西藏,偷偷摸摸地跑着,宫女们似乎都没有察觉,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那两个小身影一前一后地在皇宫里跑着,谁知跑着跑着,跟在后面小身影“砰”的一声——摔倒了!
前面的小身影停了下来,扭头看去,见她跌倒了,顿时就无奈地摇了摇头。
后面的女娃儿眨着一双泪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前面的女娃,小嘴扁起来,十分委屈的模样。
东陵阡歌鄙夷地看了眼自家老姐,眉宇之中嫌弃之意毫不掩饰,小大老成道:“真没用!不知道你每天吃那么多,是不是只是用来填肚子而不长脑的!”
东陵紫凝颇为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也不吭声。
虽然在家里她是老四,自己这个妹妹是老五,可是这丫头却是一副老大的模样,颇有领袖风范,板着脸的模样还与母后不高兴的时候特别像!
要知道,她最怕的就是母后生气的时候了。
东陵阡歌,与凰殇昔性格十分相似,也参和了不少东陵梵湮的气质,狂妄与深不可测并存,长得与凰殇昔也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特别是眼角的泪痣。
但是不知道是继承了谁,颇有几分毒舌的风范。
而东陵紫凝,和东陵阡歌是双胞胎,模样是阡歌如出一撇,只是眼角没有那颗泪痣。
东陵阡歌话虽这般说着,但是还是踏着英风飒姿走了过去,将东陵紫凝扶起,一瘸一拐地走朝皇宫的方向回去。
刀子嘴豆腐心,就是指东陵阡歌吧!
唉,看来计划又失败了,不能和哥哥们溜出去玩了!
东陵阡歌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将紫凝扔回去之后,自己再偷偷跑出来呢?
而另外一边,三个萌宝乔装打扮,背着自家父皇母后以及两位皇妹偷偷溜出宫,一走出宫门,三个小宝贝立刻欢呼解放!
小轻狂:“总算是逃出来了,父皇派的侍卫也不过如此。”
东陵爵轶:“嗯……如果父皇生气了,我就说是你带我们出来的。”
小轻狂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地吸吸鼻子,“呜呜,不要啊,我没这么说!”
说着,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东陵凉笙,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然而老二不负众望,公然和老大对着干!
东陵凉笙点头:“如果母后问起,我就说是老大让我们这样说的。”
东陵爵轶望着自己的两个弟弟,猛地发现自己被夹击了,他不哭也不闹,两只小胖手抱臂,极不满地哼了一声。
“那你就去说吧,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母后若是知道咱们偷偷跑出来了,生气起来了是会比父皇还恐怖!”
当然,那是因为他们那个父皇不想管他们,除非是他们跟他抢母后,才会发飙将他们都扔出去。
但是……如果母后生气了的话,不会吼他们,但是会“吼”父皇,父皇这一被“吼”了,那么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果然,小凉笙沉默了……
小轻狂似乎也意识到事态严重,颇为纠结地低头冥思,最后奸笑地抬头,挥了挥手,三个小脑袋就凑到了一起。
“那就瞒着母后,但是父皇若生气了,那我就抱着母后不撒手,粘着母后不让父皇碰,母后最疼我了!”
东陵凉笙皱起好看的眉头,沉吟半响才道:“三弟好主意,这个严峻任务的执行者,非你莫属,二哥看好你。”
听到赞赏,懵懵懂懂的轻狂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胸口,“二哥放心,包在我身上!”
东陵爵轶挑起眉梢,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贼贼地望向东陵凉笙:“笙弟好计谋,你这么能干,善后的事情,本殿下就交给你了!”
三个小家伙把后路铺得妥妥的,退路工作完好,却不知道他们能顺利出宫,完全是因为某个人故意放行!
东陵梵湮抱着凰殇昔走向凤鸾宫,途中三番四次偷香,惹得随行者阵阵脸红,而当事人之一的凰殇昔居然十分享受地回应。
搂着东陵梵湮的脖颈以撑起自己的体重,与东陵梵湮吻得十分激烈。
吻罢,两人抵着彼此的额头,互相依偎。
东陵梵湮邪邪勾唇,如古潭般深邃的魅眸微微上扬,潋滟的唇瓣轻轻吻着她的吹弹可破的肌肤。
“朕难受……”声线压抑低哑。
受不了他的挑逗,凰殇昔一口咬住他不乖的唇,声线有些隐忍,“我也难受……”
有了她正面回复,东陵梵湮终于不必再忍,搂紧她大步流星走向凤鸾宫。
寝室的大门被一道厉风振开,随即又迅速关闭,他迫不及待将凰殇昔放到榻上,即使急躁,却能注意不伤到她,随即飞速压到她身上,开始四处点火。
衣服一件件褪下,情到高潮,凰殇昔忽然喊停……
她将目光移到门上,有些担忧道:“那几个小家伙如果突然闯进来怎么办?”
东陵梵湮抿了抿唇,眉宇间写着大大的“欲求不满”,也是,被半路打断的感觉绝对不好受,他的脸色也绝对好看不起来!
“早就嫌他们碍事了,所以都扔出宫了。”
凰殇昔看着他还想再说什么,他已经俯下身子吻住她的唇,将最后的衣服直接撕了。
“在做这种事你还能分心想其他,看来是朕不够认真。”
两人趁着三个捣蛋鬼不在,在凤鸾宫里翻云覆雨了许久许久……
东陵梵湮和凰殇昔基因好,所以五个小家伙的基因都非常强大,三四岁的娃都能蹦哒得非常有思想!
老大老二老三,作为两位妹妹的哥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出自同一娘胎的缘故,都不咋喜欢和妹妹们玩。
就连随意张扬的小轻狂,宁愿跟在哥哥们后面,让这两个没良心的给坑,也不愿和俩妹妹腻在一块。
有人问他,为啥宁愿屁颠屁颠地跟着哥哥们憋屈,也不愿和两小妹妹腻歪?
小轻狂朝四下瞅了瞅,确认没人了,才甩那人两个白眼。
“你傻呀,我东陵轻狂是谁?我是男子汉!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气势,得跟男孩子一块,跟女孩子腻一块那叫伪娘!不是男人!我东陵轻狂是大大的男子汉,才不要和女孩子腻歪!”
某人:“……”小殿下,您是听大殿下和二殿下说的吧?
确实,小轻狂嘴里说出来很多的话,都是让老大老二给糊弄的。
其实以前,小轻狂就特喜欢俩妹妹,经常抛下老大老二,去逗妹妹玩。
老大老二本来是不咋在意的,但是作为竞争对手,小爵轶和小凉笙之间的竞争是不断的。
没了小轻狂跟在屁股后面,以至于……老大老二“打着打着”,闯祸了没人背黑锅……
这黑心肝的两人就不乐意了,于是后来达成协议,说是将老三拉过来之后,再慢慢玩。
可是,也不知道小轻狂中了什么邪,说啥都不愿跟这两哥哥走。
于是,长期以来都是老大老二让老三缠着,这会儿,总算调转了角色,变成了小爵轶和小凉笙缠着小轻狂!
但是非常的不幸,或许是老大老二经常坑老三,这两妹妹在凰殇昔肚子里的时候感觉到了,以至于这会儿,非常不待见他们!
小爵轶和小凉笙一靠近,姐妹二人就哭个不停……
僵持了许久,老大老二又开始想别的办法,两个小脑袋瓜凑在一起,最后的结果就变成了这样,小轻狂说什么都不愿伺候俩妹妹了……
这两个坑弟货!
三个小家伙不待见妹妹,妹妹们经过长期的“被排斥”,也不待见哥哥们,凰殇昔无奈叹之。
以至于带小家伙们去玩,都是分批分批的……
这一次,凰殇昔带着三个小家伙去离京城较远的雷山寺,将两个女儿扔在宫里,交给东陵梵湮带。
她临出门的时候,东陵梵湮一脸的幽怨和一脸的不开心,跟她傲娇了很久才放她出门。
而且,出门有时间限制——不和他一块出门就有。必须在三天内回宫!
凰殇昔摇头摊手,无语泪千行。
“母后母后,您要带我们去哪玩呀?”小轻狂爬上凰殇昔的腿,抱着她的腰,抬起精致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眨巴眨巴大眼睛。
凰殇昔将思绪拉了回来,反手将小家伙抱紧,笑着说:“带你们去见一个人,很快就知道了。”
小凉笙也跑了过来,抱住凰殇昔的双腿,一张小脸满是单纯和真挚,装乖地问:“母后,凉笙也要抱!”
想来也有些时日没抱过这三个家伙了,弯腰将小凉笙也抱了起来。
扭头朝一旁端端正正坐着的小爵轶,一脸鄙夷外加不屑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貌似在藐视他们: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要抱!丢脸!
凰殇昔手臂一伸,直接将小爵轶也抱了过来,将三个小家伙抱在怀里。
哎哟,都这么大了,再过些事日就不能一块抱三个了。
小爵轶起先是不乐意的,但是挣扎了好一会也没能挣开,渐渐的也就享受了,闷在了凰殇昔胸前,耳朵都红了,惹得小轻狂咯咯直笑。
几乎用了一天的路程才到达雷山寺,方丈们听闻皇后和皇子们大驾,早就待命欢迎了。
小轻狂第一个蹦哒出来,接着是小凉笙,然后是凰殇昔,老二老三在下面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凰殇昔下来。
老大小脸严肃至极,牵着凰殇昔的手,凰殇昔无奈地笑,在小爵轶十分紧张谨慎的目光下安全下车,小爵轶这才自己爬下来。
方丈上前,凰殇昔直接摇头,衣袍一挥,开门见山:“方丈不必多礼,本宫今日来不为别的,就为见一见她。”
她还得赶着时间回宫呢!
方丈点头,“好的,老僧懂了,请皇后娘娘随老僧过来。”
老三习惯性地牵着凰殇昔的手,然后另一只手拉着老二,老大则是皱着眉头,满脸谨慎地牵上凰殇昔另一只手,那模样看得,生怕凰殇昔有点什么闪失一样。
母子三人就这样一个牵着一个跟着方丈走,饶过几个弯,走过几座屋子,方丈便侧身让出一条路。
“皇后娘娘,您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多谢。”礼貌地点了点头,凰殇昔便带着三个小家伙走了进去,方丈替他们把门关上,随后便离开了。
三个小家伙一进门,就看到了半跪在软垫上,手里捏着佛珠,嘴上念念有词的人。
那个女人背对着他们,一头已经斑白不少的头发被藏在帽中,只有散乱的少许掉下。
小轻狂表示,第一眼看到这个人,还没有看脸,他就不喜欢了,一张小脸皱了起来,明显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母后母后,你要带轻狂见的人就是她吗?”
凰殇昔低头看了他一眼,将他抱了起来,“是,不过小轻狂你这一脸的郁结是几个意思?”
小轻狂小嘴噘得老高,“母后,没几个意思,只有一个,轻狂摆明了是一脸的不高兴,你看,老二也是一脸的不高兴!”
“瞎说!你眼睛还没长成,我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你哪看到我不高兴了?”躺枪的小凉笙抬眼看了看自家老弟,旋即眯了眯眼睛。
末了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还有,什么老二老二的,你怎么叫人的?我是你二哥!没大没小!”
小轻狂被说得不乐意了,双手环臂,抬起下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就叫你老二就叫你老二!不就比我出生早那么小半个时辰嘛,你拽什么拽!”
“不服气是不是?有本事你下来,咱俩单挑!”小凉笙表示非常不喜欢被别人俯视的感觉。
小轻狂再次将下巴抬高:“就不下来!我就喜欢这样看着你,哼!有本事你咬我呀!”
“都别吵!母后还未说话!”一旁再次牵上凰殇昔手的小爵轶皱着眉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东陵轻狂和东陵凉笙对视一眼,哼了一声别开脸,他们不是怕老大,是担心吵着母后了!对,就是这样!
对于孩子们的小打小闹,凰殇昔通常会选择性地屏蔽,带着几个小家伙走向那个老妇人,在离她几步远的距离停下,但并没有说话。
三个小家伙相互对视一眼,很幽默切地闭上了嘴。
屋子里很静,只有妇人手中打转的佛珠和嘴里轻轻的念叨声,她也没转过头去,自己做自己的。
凰殇昔和妇人似乎在作对一样,愣是不说话,貌似都想等对方开口。
时间过去得有些久了,小轻狂按捺不住了,冲小凉笙眨了眨眼睛,朝那妇人的方向努努嘴。
小凉笙想也没想直接摇头,小轻狂见老二不配合,鼓起了腮帮子,无声地指着他说:老二胆小鬼!
小凉笙不搭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回宫之后定会好好整理不懂事的三弟!
“你过来做什么?”静默了许久,那老妇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比起耐心的话,凰殇昔早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耐心就比一般人强,如今打磨了这么多年,要跟她比起耐心来,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过。
凰殇昔淡漠的脸上扯出几分笑意,却根本不达眼底,她将轻狂小家伙放下来,一脸莫名的小轻狂眨巴眨巴了大眼睛,小凉笙在一旁冲他嘚瑟地笑。
“不想过来做什么,不过,你好歹也做过太上皇的妃子,当朝的龙鳞太妃,而我是当朝龙鳞皇后,自然,也要带他们来看看你。”
话音一落,凰殇昔便对三个小家伙说道:“宝贝儿,叫声皇祖母……”
老妇人本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在转身看到三个小家伙的时候,手上的动作猛地顿住,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
小爵轶第一个给出了反应,便是皱起了小眉头,那小模样显然是不乐意了。
小凉笙也拉下了脸,先前没有对这人有什么明显的反应,是他觉得这人跟自己没关系,没关系的人没必要把态度摆在面子上。
而小轻狂的举动会更加明显,直接就喊了出来:“母后,我不要!我不要叫,我不喜欢她!”
“轻狂,怎么说话的?”凰殇昔微一皱眉,目中却没有丝毫的责备或不悦之意。
本来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她,也不配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唤她皇祖母。
小轻狂被骂了,不高兴了,噘着嘴扭捏着身子不说话了。
老妇人抬起脸,对上凰殇昔冷淡沉寂的凤眸,那张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脸上,留下了不少岁月刻画的痕迹,加上帽子下隐隐露出的两鬓,显得她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
她的声线有些颤抖:“你……你还有三个儿子?”
凰殇昔唇角一勾,笑得如花似玉,就如当年一般,她的美,还是“只恨天上有”,“对……本宫,有五个孩子。”
老妇人平静下来了,阴阴地笑了声,“怎么,带完女儿,再把儿子带过来,怎么,在跟我老人家炫耀?”
凰殇昔抿唇露出一笑,语调变得有些阴阳鬼气的,“那样幼稚的把戏本宫才不屑,将本宫的孩子带过来给你瞧瞧,无非也就敬你是长辈,本宫可没有忘记,当年你在后宫,是如何帮本宫的。”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语气平淡无奇,“这儿,记得一清二楚。
老妇人脸色一变,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却终究骂不出口,只道:“哼!哀家不跟你在这儿逞口舌之快!”
凰殇昔露出神秘的微笑,重新牵起小轻狂的手,低头朝三个小家伙说道:“宝贝儿,皇祖母看完了,母后带你们去另一个地方,看看另外一个……”
“好!”小轻狂脆脆地应了一声。
随着凰殇昔往回走,小轻狂冲两位哥哥摆出了“V”字手!
小凉笙同样露出了迷之微笑,小爵轶则是皱着眉稍点点头,还是那一副深沉的模样。
三个小家伙的小举动,凰殇昔睨在眼里却装作不知,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他们一步步走了出去,走回马车上,再启程去另一个地方……
老妇人在念佛堂里一遍又一遍地转动着佛珠,可是自从凰殇昔来了一趟之后,她就定不下心了,越转动佛珠,心里就越烦躁。
凰殇昔已经有儿子了,有了五个孩子了,那么……那么……
她还有走出这里的机会吗?
烦躁不已的她已经念不下佛,干脆将佛珠放下来,双手撑在软垫旁边,脑子里一个劲儿地胡思乱想。
在想太上皇,在想她以前的尊贵地位,在想她的亲生儿子,在想她的“另一个儿子”东陵玖……
想着想着,就像出神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软垫下有什么异样,知道手上传来尖锐的疼痛,她才猛地回过神来,瞪大了双眼往手边看去。
仅一眼,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毒蝎子?!
老妇人的身子巡视地往后退去,她看着自己已经泛黑的手,心中恐惧的同时又在思考,怎么会有毒蝎子出现?
脑子一个激灵闪过,老妇人的面容顿时变得狰狞起来。
凰殇昔!一定是凰殇昔那个贱人,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后让她的儿子偷偷放进来的!
“凰殇昔,你个贱人,你就是见不得哀家好!还有那些贱小蹄子,哀家走出雷山寺,第一个就弄死那些个小蹄子!”
“怎么,骂了本宫,还想着害本宫的孩子?”一道满含讽刺的声线传入,在这样阴恻恻的环境中显得尤为突兀!
“贱人!你都这样对哀家了,你居然还不放过哀家,还想要哀家死?!”老妇人捂着已经迅速肿起来的手,破口大骂。
“哦?你倒是说说,本宫怎么对你了?你不过是在这里吃斋念佛,这能算什么?你手上染了这么多人的鲜血,单单吃斋念佛,你以为能抵得过你犯下的错误?
真是可笑至极,还是你觉得,你堂堂龙鳞太妃留在了这里,便是已经出家了?呵呵……做尼姑尚且还要削发为尼,你,留着黑发白发想做什么?想等待时机让黎王过来救你?”
凰殇昔一言击中要害,龙鳞太后猩红了眼,眼底的阴鸷不言而喻。
凰殇昔步步朝她走近,脸上的笑诡谲,让人毛骨悚然,“不得不说,太妃,你想得太多了,想得太美好了,你要知道,现实是残酷的。
本宫不妨告诉你,你所期望的黎王,根本就不打算接你出去,他这会儿,正全心全意地在照顾他那疯疯癫癫的王妃……”
“凰殇昔你住嘴!落儿才不会这样对哀家,哀家是他母妃,他怎么可能任由哀家在这里受罪!”
凰殇昔弯起眼眸好心情地环胸停下脚步,“太妃啊太妃,本宫有没有骗你,你自己最明白,你的儿子是什么性子,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做的事情到底是对是错,本宫想,黎王同样比任何人都明白,
不过碍于你是他的母妃,他不敢怎样,但是他知道你是错的,他知道他若是救你出去,那是害了你,他认为你在这儿没有性命之忧,
留你在这里,让你好好反省,不要再错下去,可你,却执迷不悟。倘若你一早削发为尼了,本宫或许还能考虑留你一命,但是现在,你想后悔,怕也没这个机会了。”
太妃脸色已经白得不似正常人,警惕地感觉到了凰殇昔的杀意,她一步步往后退去。
凰殇昔微微抬起了手,如葱白般的食指指向了太妃,唇角勾勒出了嗜血的冷意,“弑母之仇,杀兄之恨,就连本宫的儿子都不喜欢你,那么,太妃,请你,去死吧。”
话音一落,不知从哪里忽然就窜出了一道黑影,直朝太妃蹿去,太妃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什么给缠住了腿。
她低头一看,是一条巨型的青色蟒蛇!
太妃登时就腿软瘫了下去,这让青色蟒蛇更加容易地将她下半身都勒住了!
凰殇昔没有看下去,而是转身往回走。
后面太妃回过神来惊惧的辱骂声不断,“凰殇昔,你敢这样对哀家,你不得好死!”
“凰殇昔!你回来!回来!”
“啊——凰殇昔你给哀家回来!你敢不回来哀家诅咒你不得好死,你的孩子也呜……”
后面的辱骂声变成了模糊不清的支唔声,渐渐的,连声音都没了,后面的声响也慢慢地开始静下。
这会儿,青色蟒蛇已经缠住了太妃的上半身,勒住了脖子,也勒住了嘴,但蟒蛇却怎么也没堵住她的鼻子,更没把她的脖子死命地勒。
蟒蛇这样的举动似乎是在折磨濒临死亡的食物,可尽管蟒蛇并没有紧勒她的脖子,但太妃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紫,眼睛睁大,眼球隐隐突出。
让太妃立刻就死?不,怎么能呢……怎么也得死前折磨一下,否则,就太对不起她死去的娘亲了。
她凰殇昔狠,她残忍,手段狠辣,这都是太妃逼出来的。
你教我这么多,我不要了,全部还给你。
骑马追上三个小家伙的马车,小家伙们见到凰殇昔安全回来,三张挂着担忧的小脸才总算松了下来。
没有再去别的地方凰殇昔直接带着小家伙们回宫了,本来就是大晚上赶路,小家伙们都困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三个小家伙像是说好了一样,死撑着就是不肯睡过去,小脑袋怂拉怂拉的,简直不要太萌!
凰殇昔看着小家伙们都心疼了,将他们揽过来,一声声哄着,三个小家伙抱着她的手臂,闻着她的味道,这才肯睡去。
一个靠着一个倒在凰殇昔怀里睡熟过去了,那小模样,简直让人萌化了,而凰殇昔的目光也变得十分的温柔。
她知道,肯定她回来的时候身上的冷意和嗜血的气息还没散去,让宝贝们担心了。
嗯……这是她的宝贝,谁也不能伤害他们,谁也不能对他们有任何肖想的念头!
连夜赶回去直到第二天大早才回到皇宫,将小家伙们一个个轻手轻脚地抱回寝宫让他们舒服地睡。
想着这会儿东陵梵湮还在上早朝,而自己则是毫无困意,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无声无息地走出去,出了皇宫。
寝宫的某处,突然冒出两个小脑袋瓜,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手拉着手偷偷跟上凰殇昔。
京城的某处树林内,凰殇昔正面无表情地立在一座碑前,碑上什么都没写,那是一座无字碑。
盯着看了许久,她才终于勾出了一个讥诮的冷意,“你死了也好。”
“巫汝荨,你们两个都死了,我重视的人才能多几分保障,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下次投胎,可别再做以前的事情了,祝你找个好人家……”
盯着墓碑看了许久,只说了两句,凰殇昔边转身离开了。
是的,巫汝荨死了,太妃死了,她的生活,总算可以安宁了……
当凰殇昔回到皇宫,刚准备歇息的时候,就有人来报,京城的某一片树林走水了,而且火势很迅猛。
凰殇昔继续优雅地用膳,但笑不语。
被烧的那片树林是哪里,她清楚,也只有那片树林,才会有人禀报她。
那里,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
有关巫汝荨和太妃再有什么,都与她无关。
两个灰头土脸的小脑袋躲在御花园里,偷偷地猫着腰走,其中一个小脑袋轻声问:“阡歌,咱们那么做母后会不会生气?”
另一个小脑袋低声说:“别说话,小心让人听到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说完,小阡歌的小脑袋就撞到了什么,让她整个人都后退了几步,揉着脑袋一看,是揉着肚子的小轻狂。
小阡歌皱了皱鼻子,不满道:“干什么挡着路!”
小轻狂瘪了瘪嘴,有些委屈,“五妹妹,你就这么跟三哥哥说话啊?”
小阡歌瞥了他一眼,扭过头去,她身后的小紫凝则是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脑袋,讷讷地唤了一声,“三哥哥!”
小轻狂那张小脸瞬间多云转晴,“还是四妹妹招人喜欢!”说着,就蹦哒到了小紫凝身边,牵着她的小手。
“你们干什么去了?”又有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一听这声音,小阡歌就听出是谁来了,小胳膊环了起来,“没干什么!”
小爵轶皱着眉头走过来,瞅了瞅讷讷的小紫凝,最后定定地看着小阡歌,一字一句问:“我再问一遍,你们做什么去了?”
小阡歌的性子跟凰殇昔简直一模一样,都是倔得要命,硬是让她说她就偏不说。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让谁,一个长着跟凰殇昔如出一撇的脸,一个长着东陵梵湮那张缩小版的脸蛋,眼角下那颗泪痣妖娆无比。
乍眼一看,啧啧,这不是小时候的东陵梵湮和凰殇昔在较劲儿吗?
小阡歌表示,她非常不喜欢这个大哥哥!非常非常不喜欢!
眼看着这两人要打起来了,小轻狂和小紫凝刚想上去,但见到小凉笙走过去了,也就没上去。
可是……
小凉笙走到小阡歌身边,挨着她冲小爵轶说:“东陵爵轶,你身为老大,居然冲小妹妹吼,欺负小妹,你要不要脸了?”
小凉笙发现,原来他的五妹妹和老大也是不对盘的!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小爵轶看着一弟一妹,皱得眉更深了。
小轻狂一拍额头,“老二,你是去劝架的还是要打架的!”
“都说了我是你二哥!二哥!你能不能懂点长幼?!”小凉笙不满地吼道。
小轻狂哼了一声,“切!我就不懂你能把我怎么着?”
眼看着一个个战场就要爆发,小紫凝连忙摆着手说道:“大哥哥大哥哥你别生气,紫凝说,紫凝和阡歌跟着母后出去,然后等母后走了,偷偷把母后去的树林给烧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小爵轶也不想跟自家妹妹对着干,男子汉,总得让这女的,再说,还是他妹妹呢。
小阡歌一听自家老姐没出息的话,顿时就黑了脸。
“那片树林有座坟……”小紫凝讷讷说。
小轻狂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问:“有座坟所以你们就烧了?”
小紫凝点了点头。
这会儿,话已经被挑明了,小阡歌觉得也没啥好保留的,于是就抱着双臂慢悠悠地说:“墓碑上什么都没写,但是我听到母后说话,说什么巫汝荨来着,琐玥姨娘说过,曾经差点将倾箫舅舅害死的人就叫巫汝荨,而且这个人还险些让母后也没命!”
“烧得好!”小轻狂愤愤道,要知道,母后最疼他了,他也最喜欢母后了,“五妹妹,你告诉我她的坟在哪,我过去踩两脚!”
小凉笙听着也是愤怒的,放火怎么行,得放狼去咬了!
“别胡闹!诚心让母后担心!”小爵轶一张酷似东陵梵湮的脸,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还真是有木有样的。
小轻狂的气势顿时就焉了,他最怕母后担心了。
小爵轶转而又板着小脸对小阡歌说:“下次不准这样!”
小阡歌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扭头就走。
小凉笙见状,冲小爵轶露出一个“你也有今天”的表情,然后就追小阡歌去了。
小轻狂瞧了瞧小爵轶那张板着的脸,二话不说拉起小紫凝就蹦哒跑了。
小爵轶看着几个弟弟妹妹,小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摇了摇头,就知道弟弟妹妹多是件烦心事,以后有得他操心了!
真累人!
“凰姑娘,夙某不后悔爱上你,只后悔不能比他更早遇到你。”
“夙寐,你该知道,我如今的心在何人身上,你有一张如此美的脸,多少女人都为了你甘之如饴,世界这么大,你还怕找不到真正所爱么?别吊死在一棵树上,特别是一颗结了连理枝的树。”
一声冷笑满含嘲讽意味:“夙寐这辈子只爱你一人,也只想要你一个,其他女人,夙某一个也不想碰,若是因为夙某这张脸……”
夙寐顿了顿,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迅速举起……
“不要也罢。”
“不——”
凰殇昔的视线只剩下一片殷红色!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骤然坐了起来,额上冷汗一片,大口地出喘着粗气。
将她拥在怀里的东陵梵湮,被她突然的举动惊醒,他凝眸看去,见她脸色有些不好看,伸出手臂将她重新揽在怀里,低声地哄道:“做噩梦了?”
“嗯,是做噩梦了。”凰殇昔闭了闭眼睛,拍着胸口。
梦里的一幕,凰殇昔知道,那不是做梦,不是假的,而是真的,被诊出怀了第二胎前,她出去,就是去见夙寐。
东陵梵湮将她圈得更紧了,脸靠近她的耳畔,发出低沉略带沙哑慵懒的好听声线在她耳畔响起,让她觉得耳朵都要怀孕了。
“乖,只是梦,朕在你身边,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他温厚的大掌轻抚她的后背,像是顺炸毛的猫咪一样。
不知为何,凰殇昔感到自己有些慌乱的内心得到了安抚,不由得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有他,真好。
“告诉朕,你梦到了什么……”他性格的声音再次响起。
凰殇昔张嘴,几乎下意识就要说出去,好在反应及时住了嘴。
要是说出来梦到了夙寐,这个霸道小心眼的男人指不定会发什么疯!
所以,只能用另一件事刺激他!
于是乎,刚想继续睡的某女,一脚踹向身边的某人,“起来,今日倾萧和夙要来。”
某男懒洋洋地睁开眼,好看的魅眸逐渐眯起,眸光深邃,看着那匆匆起身穿衣的身影,满脸不悦,翻身将她压到身下。
醋意大发,“怎么,他们要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警告你,别动手动脚,倾萧和夙好歹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以前的,唔……”未婚夫……
话未说完就被他恶狠狠地吻住唇,带着惩罚的意味咬着她。
“他们和你现在的身体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是朕的!只能是朕的!”
再次低下头吻她,大掌更是对着身下娇躯上下其手……
想出去?做到你走不动!
喂喂,关天化日,有伤风俗!!
这个叫做东陵梵湮的男人果真是惹不得的……这男人直接从早上做到了下午,弄得她双腿打颤,没法下床!
她发誓,日后定要珍爱生命,远离姓东陵的男人……
皇倾箫当天日中的时候便到了,不过夙寐并没有来。
东陵阡歌这小家伙嫌弃自家老姐太麻烦,直接将东陵紫凝扔给了大舅子,自己则是偷偷跟在三个哥哥身后。
东陵紫凝从小都喜欢这个大舅子,每次去紫荆国或是皇倾箫过来的时候,她都会粘着倾箫。
皇倾箫这次前来,是告诉凰殇昔和东陵梵湮,一个月后将会是皇虚筌的生辰,说是想见几个外孙和外孙女了。
而他过来则是帮凰殇昔接几个孩子过去的,毕竟这可是五个小家伙啊。
东陵梵湮早早处理完事情后,便带着凰殇昔和几个小家伙赶去了紫荆国。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小爵轶和小阡歌性子很是相识,两人玩起来就特别的……不投缘不和谐。
而且在小阡歌出生的时候,嫌弃小弟弟妹妹的小爵轶着实忍不住好奇,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看,一眼看到幺妹,见到她眼角的泪痣,顿时就冷了脸。
而小凉笙喜欢和小轻狂待一块,腹黑的小凉笙十分清楚,这样的话,有啥坏事都会是小轻狂背黑锅。
小紫凝一如往常,整日粘着皇倾箫。
在紫荆国的某一处,有两个身着旧灰白大衣的人,一个长得眉清目秀,另一个满头银发,长长的胡子拖到了胸前,白花花的长眉毛将眼睛都遮住了。
少年问:“师父,你当年救了龙鳞皇,但是最后的那味药,为什么不去告诉他们?”
老人笑呵呵说道:“人家都不愿说出来,那便顺着人家的意吧!”
“可是师父,那个妇人用自己心头的血去救自己的儿子,不让他们知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小孩子不懂就别乱说。”
少年憋红了脸,“徒儿已经二十多岁了,师父,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师父,您救人不都是有条件的吗?当年紫荆国的公主跟您说您可以提,为何你至今都未提?而且当初您为何如此轻易就下山了呢?”
“在师傅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小孩子。”老人笑眯眯道,“至于为何会下山……命中注定老夫要帮她的。”
“师父,那咱们现在要去哪里呢?”
“随便走走吧,或许老夫又会遇到命中注定要救的人了!”
皇虚筌的寿辰,本来是不想那么高调的,但是东陵梵湮这个高调的人来了,还带着五个娃,皇虚筌一个高兴,就把生辰就搞得红红火火了!
在紫荆待了几天之后,凰殇昔就要带着几个娃回去了,虽然心中十分不舍,但……
皇倾箫前来相送,将他们送到了离皇城很远的一个城镇。
某小女,“倾萧蜀蜀你要回去了吗?”紫凝总分不清蜀蜀和舅舅,一直都是把皇倾箫唤成蜀蜀。
皇倾萧:“嗯,舅舅明天就回去了。”
某小女扯着皇倾萧的衣袖,“蜀蜀,我舍不得你,不要走好不好。”
“紫凝乖,舅舅还有事要忙,等事情忙完了,舅舅再来陪紫凝玩好不好?”
其实他也不想走,这里有他心爱的昔儿,他本想只看着她就好,可是他责任重大,身负国家,凰殇昔不愿做女皇,那么紫荆国,依旧回到他手中,他来守护。
皇倾箫送了他们三天多,便走了,只留下一句“你们一定要幸福”,就离开了。
不怪别人,是他先松开她的手的,这一点,他清楚……
回国的路上,凰殇昔驻足在曾经玄吟隐居的地方,望着那曾经大好的别院变得此般冷清,萧条,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东陵梵湮一线红唇抿起,环上她的腰际,下巴枕到她肩上,“看完了么?”
沉寂在悲伤之中的凰殇昔并未发现他的不妥,说出自己的初衷,“我想进去看看。”
“……”东陵梵湮沉默了,然而他的沉默在凰殇昔看来相等于默认。
她迈起脚步就要往里走,可是那双硕臂却紧紧搂着她不肯松开,大有抵死不让她进去的意思。
凰殇昔终于察觉到了什么,拧过脸,对上的是东陵梵湮平静默然的侧脸。
凭她此刻对他的了解,要是她还没发现他不悦,那她这些日子也算白混了。
“东陵,怎么了?”
在她问出这话,东陵梵湮淡漠的脸露出了破绽,绷紧着,对上她的视线,深邃的魅眸隐藏着话。
可是静默好半会,尽管他有很多不满意的话要和她说,不想让她进去,但他却只轻轻说了两个字。
“……朕醋。”
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又轻啄了两口,凰殇昔最终还是没有迈步进去。
令人心疼的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她若进去,只会徒增伤心,也会让心很难受,倒不如,不进。
可是她好像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某处注视着她,那种感觉很熟悉,好像她曾经接触过,是谁,是谁呢?
一个少年蹦蹦跳跳从她身旁经过,她不由得偏头看去。
那少年的一双瞳,似乎似曾相识,与那名带着忧郁柔情的少年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玄吟,你还好吗?
奈何桥上——
“你确定你还不进去轮回吗?”新上任执管轮回的女子望着从她上任开始就一直看到的男子,问道。
那名男子只背对着她,凝视河面,身影孤冷寡傲,并没有回答。
玄吟目光淡然,眉宇间依旧是浓浓的化不来的忧郁气息,望着忘川河中倒映的龙鳞皇宫,出现在他眸中的笑颜,深情温润的眸子扬起涟漪,唇角漾起了若有似无的笑意。
多久了,笑意终于再次出现在他脸上。
半响,他站起身,说道,那声线永远是那样的优美。
“是时候该走了。”
他走向轮回齿轮的方向,背影是那宛如解脱了一般,带着她从没见过的轻松,哪怕只有一点点,但是,却又夹带着丝丝……孤寂。
这男子,让人心疼。
他没有半分停留,走到轮回齿轮前,只淡淡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进去了。
进入轮回,他不再是玄吟,他的一生,终于要结束了……
我最大的愿望便是能看见你幸福,即使在你身旁之人不是我,我也终于看到你幸福的这日,我也放心了。
……该走了,不会打扰到你的。
只愿,轮回之后,能再遇到你,便无悔。
皇倾萧牵着东陵阡歌的手,在温柔地笑,一步步走向紫荆国的方向,一步一步,没有再回头,纵然心中万般不甘,步伐却没有丝毫留恋,决然而行,不再回头看任何人……
他不会去打扰她,再也不会了……
她幸福,便好……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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