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的身姿,在三年禁锢的枷锁下,早已经不在妙曼。
纵横交错的疤痕,那瘦骨嶙峋的身形像麻杆一样立在那里,风一来都能吹得她直打晃;干瘪的就像是一棵枯死的柳树;直挺挺的站在顾沉谙的面前,好似随时都有折断的可能。
“顾沉谙,你是不是在嫌弃我这样的身型?”
唐可苦涩的笑了笑,“你更爱健康的安多曳是不是?”
顾沉谙没有接话,只是从沙发上拿过毯子包裹在唐可骨瘦如柴的身上。
“别多想了,好好养病吧。”
“顾沉谙,我受的一切苦,遭受的一切罪,都是为了你……”
唐可瞬间就泪如雨下,“如果你不再爱我,那就让我去死吧!我不该回来找你的……我就应该被顾老太太囚禁到死!”
“唐可,我说过:有我在,我会护你后生安定富足。”
或许眼前的唐可,跟五年前那个向日葵少女的差别越来越大;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那个明媚活泼,如同救世主一样的向日葵少女,怕是这辈子只能尘封在他顾沉谙的记忆之中了。
再也找不回来了!
而现在的唐可,已经变化得让顾沉谙无法直视,却又不得不面对。
她舍命救了他,还为他平白无故的遭受了三年的折磨和苦难。
于情于理,顾沉谙都不可能弃她于不管不顾。
“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要你能像从前那样爱我!”
泣不成声的唐可一下子扑到了顾沉谙的怀中,“顾沉谙,好好抱抱我吧……让我感受一回你的爱,你的温暖!”
顾沉谙只是静立着,没有任何的动作。
唐可紧紧的抱着顾沉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沉谙,等我养好身体,我们就生个宝宝吧……最好是龙凤胎,一个像你,一个像我。”
唐可憧憬着她美好的未来,“沉谙,你会爱我们宝宝的对不对?”
“先养好身体。”
顾沉谙淡淡一声。
如果这两年自己没给安多曳吃那些避孕药,他们应该已经有孩子了吧。
可避孕药他只给安多曳吃了一年……
“沉谙,你是不是还爱着你前妻?”
唐可嘬着气,“她只是我的替身……你不可以,也不能爱上她的。顾沉谙,你爱的是我……是我!你不可以爱上别人!你是我的!”
“唐可,不要奢求我太多。娶你,是我的责任,也是我三年前对你的承诺。”
顾沉谙微微吁息,“还有,别再去招惹安多曳了。她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顾沉谙,你太偏心了。她是无辜的受害者,那我呢?”
唐可满带着愠怒,“舍命救你,又拼命爱你……为了你的前程,我以死成全你;我图什么啊?”
“是,我的命的确是你救的。”
顾沉谙微仰起头,缓缓闭上了郁结的眼眸,“我这条命,你随时可以索要回去的。”
唐可愣住了。
她没想到顾沉谙竟然会这么说。
“顾沉谙,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啊?我只要你爱我……我只要你好好的爱我!”
唐可哭着、闹着,“顾沉谙,才三年的时间,你怎么可以变心得这么快?”
“其实我并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就是个‘比变色龙还善变的渣男’!”
这是安多曳在四合院的饭店里对他的评价。
顾沉谙听到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沉谙,你明明先爱上我的……安多曳她只是我的替身!”
唐可死死的抓住顾沉谙的手臂,害怕他下一秒就从自己的面前消失掉。
“唐可,给安多曳发去结婚证的人,是不是你?”
顾沉谙掰过唐可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眸。
“不是我……领完结婚证后,我一直跟你在一起。”
唐可怔了怔,“沉谙,你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并不想把我们结婚的事告诉别人?尤其是你前妻?”
唐可开始转移话题。
“为什么要去刺激她?”
顾沉谙的声音渐寒,“我说过:她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她已经把‘顾太太’的位置让给了你,你还想怎么样她?”
“原来‘顾太太’的位置是她让给我的?”
唐可笑着哭了,“顾沉谙,其实你并不想娶我是不是?”
“唐可,我承诺过你的,我已经做到了。别再去刺激安多曳,更别伤害她。”
顾沉谙沉沉的吁息,“我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可以随时索要回去。但从此以后,你不能再伤害安多曳了!”
一通电话叫走了顾沉谙。
电话是祖宅的管家打来的。
“顾总,老太太病了。在中心医院里急救。”
“好,我马上过去。”
目送着顾沉谙头也不回的离开,唐可眼中的仇恨越燃越旺。
她不允许任何人跟她抢顾沉谙!
尤其还是一个替身!
——
赶到急救室时,已经是凌晨。
“怎么回事儿?”
“老太太看到你跟唐可的结婚证后,一个急火攻心,就直接气晕了过去。我已经尽力隐瞒她了,可她还是得知了你跟唐可结婚的消息。”
顾沉谙没接话,直接走进了监护室。
顾老太太气若游丝的躺在病床上。她为顾家殚精竭虑了几十年,最终还是被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孙子顾沉谙给气狠了。
“气着了?”
顾沉谙温声自嘲,“当初你就不该把整个顾友集团交给我个逆孙!”
“沉谙,你为什么非要娶唐可不可?”
顾老太太老泪纵横的说道,“她可是霍罡的女儿……”
“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顾沉谙淡清清的说道,“所以她是谁的女儿并不重要。”
“霍罡提前出狱了。他捐出了一半儿的身家给泰王室,现在成了泰王室的座上宾。他现在就快杀回来了。”
顾老太太的声音带上了颤抖,“我想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你!”
“放心,现在的顾沉谙,只会比三年前的顾沉谙更坚韧。”
顾沉谙安慰着心急如焚的顾老太太。
也许顾老太太并不在乎孙子顾沉谙的幸福,但对顾家的产业和血脉,她一直在拼老命守护。
“沉谙,如果真有一天,你跟霍罡要兵戎相见了,奶奶希望你能为了顾家,能舍得利用唐可去对抗霍罡。”
顾老太太一直都是个人间清醒的女人。
为了家族,为了自己的血脉;她觉得爱情根本就不值一提。
“利用一个弱女人,去求顾家的安生?”
顾沉谙哼笑了一下。
“一个人在成功的道路上要能走远,就得放弃眼前利益,要权衡利弊,舍小取大。”
顾老太太继续着她的观点和理论。
“那谁是小,谁是大?”
顾沉谙站起身来,“放心吧,我会为顾家留下血脉的。更不可能让霍罡继续对顾家人下死手的。”
“沉谙,奶奶相信你会肩负起保护顾家人的使命!”
顾老太太握紧顾沉谙的手,“奶奶只是觉得:安多曳要比那个唐可更值是你去爱!”
——
南枫公寓。
因为处理女大学生的单子晚了,安多曳便没有回安家去打扰母亲和哥哥。
她直接住回了自己的单身公寓。
公寓很小,只有一室一厅。
但足够容纳她安多曳的肉一身了!
刚上完洗手间的安多曳也懒得开灯,而是摸索着朝自己的房间挪去。
‘吧嗒’一声,一个小火苗窜出,点燃了一支烟。
安多曳下意识的寻声看了过去:
我嘞个去,她家客厅里竟然坐着一个大活人!
“啊……你是谁?”
安多曳吓得不轻,直接蹦上了沙发。
“顾沉谙。”
沙发上的黑影沉沉一声,带着满满的疲惫和倦意。
“顾……顾沉谙?你怎么跑来我这里了?”
安多曳开了灯,便看到顾沉谙正悠然的吸着烟。
烟,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指间燃着;
烟雾缭绕后的俊脸,有着生人勿近的肃然感。
“想来……就来了。”
顾沉谙直视着安多曳的眼底,目不转睛着。
淡淡的男性气息,带着轻悠的烟草味,占据了安多曳的呼吸……
“想来就来?顾沉谙,你也太霸道了吧!”
安多曳气到不行,“你是怎么进来的?又什么时候配的钥匙?”
“这些重要吗?”
顾沉谙淡淡的反问。
那不可一世又霸道冷冽的模样,真的看着让人止不住的牙痒痒。
“不想说是吧?那就让警察叔叔跟你说!”
安多曳也懒得跟顾沉谙废话,直接跑去卧室里拿手机准备报警。
可就在安多曳拿到手机正解锁时,‘咔哒’一声,是卧室门上锁的声音。
安多曳警惕的回过头来,就看到顾沉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顾沉谙,你要做什么?”
安多曳突然意识到顾沉谙的眼神不对;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眼神。
那眼神,简直要将她给直接生吃了一般!
那么炙烈,那么如荼!
“做我想做的事!”
他的唇,是热的,有热血流淌过的温度;
从安多曳的眼角吻起,一点点地,吻到了眼尾。每一寸,都没有放过。
被他灼热滚烫的唇吻着,安多曳整个人怔愣住了。
他看着她,她亦看着他;
然后,则是她的唇……
“顾沉谙,你它妈要疯了吧?我们已经离婚了!”
缓过神儿来的安多曳,像只情绪失控的野猫子一样开始反击顾沉谙。
唇齿间,依旧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
一直渗透到灵魂的深处!
她急着挣扎,却让顾沉谙的吻愈来愈深、力道愈来愈强。
力气的消耗殆尽,她的身子慢慢的软绵无力,不得不偎向他,他把她圈得紧紧的,她无所遁逃。
顾沉谙的吻自始至终都是火热的,充满烈火般的情,没有一丝松懈。
安多曳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男人恐怖的肺活量直接把她想说的话吞在了腹中。
只要安多曳一张口,他便如数的堵了过来;
在顾沉谙的蛮力之下安多曳简直就像案板上挣扎的鱼!
他也不急,慢慢的在消耗安多曳的体气;直到安多曳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小。
男人的唇角这才上扬起一抹绯色的弯弧!
发狠起来的顾沉谙很凶,凶到安多曳有些害怕了……
顾沉谙,我也想为你去死;
可是,我却没有这样的机会!
——
第二天,警局。
安多曳报警了。
顾沉谙以入室强歼的罪名被传唤到了警局。
“请问安多曳女士,你跟顾沉谙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前夫,我们已经离婚了。他昨晚入室强歼。”
安多曳真的要被顾沉谙给气疯了:都已经离婚了,他还跑去睡她!
以为她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么?
那她安多曳就偏偏要报警让他顾沉谙得到该有的惩罚。
“顾沉谙先生,这位安多曳女士说的是真的吗?”
“我们是两情相悦、情到深处,根本不存在强歼这一说。”
顾沉谙淡淡的说道。
“顾沉谙,你还要不要脸?谁跟你两情相悦了?谁跟你情到深处了?”
安多曳都快被顾沉谙这番不要脸的说辞给气炸了。
“安多曳女士,你确定顾沉谙先生是在违背你的意愿下,强歼了你?”
“对!他昨晚私闯民宅,然后……然后违背我的意愿,强行跟我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安多曳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样说的后果:顾沉谙有可能会被判刑六到七年。
“那顾先生,您呢?”
“我们是两情相悦,自愿发生关系的。”
顾沉谙依旧不动声色。
“顾沉谙,你真不要脸。我们已经离婚了!!”
安多曳哼着粗气,“警察先生,顾沉谙是婚内出轨!而且他有老婆!他就是入室强歼!”
“安女士,您先跟我进来做个体检取证吧。”
一个女检官走了进来。
“体检取证?”
安多曳微微一怔,但还是跟着女检官走进了一间密闭的房间。
“安女士,把裙子脱了,然后躺上去把双脚张开……”
“请问……请问这是要……要干什么?”
“取你的……看里面有没有嫌疑犯的体一液!”
女检的这番话,着实让安多曳感觉到了莫名的羞怯难当。
就在安多曳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裙子说什么也不肯脱下时,门外传来了叩门声。
“不用检查了。顾沉谙已经承认是他入室强歼了。”
安多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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