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戈盯着被挂的电话,直到手机黑屏待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搞什么?
都有病吧?
我招谁惹谁了?
容戈的头顶着无数个问号,气得将手机往角落一扔,重新让整个人陷入床隙间。他哥简直是间隙性犯病,神经病!
容戈怏怏地想到。
棉被带着些阳光的味道,应该是自家的阿姨打扫房间时顺带给自己晒了晒被子。柔软的棉絮轻抚着他的脸颊,让他的心也跟着静下来,可思绪却被搅得一团乱麻。
真是多亏了他哥和文粤,让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
让他咬牙切齿,却不知如何是好的女人。
三年前,江榆一声不吭,远走高飞,他明里找,暗里寻,就只知她飞去了国外,音信全无。现如今,时机那么巧的出现,又刚刚好卷入了这场连环谋杀之中……而这次大张旗鼓地宣告自己的回归,就像是在跟谁示威一般,步步险棋。
呵,当真是置生死于度外。
容戈心中冷笑,却难掩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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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传出他闷闷地叹息声。
连容戈自己也不知道心中的郁结从何而来,大抵是在感慨他们间错过的那三年吧……三年已过,物是人非。
若问他后不后悔……
他真特么悔死了。
自己当初一定是被门夹了才跟她大吵一架。
他明明都该知道,江榆那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四年前,他看着外表冷淡,从不诉说衷肠的女孩,跪在墓前失声痛哭,他不明缘由,不敢上前。三年前,她在得知恩师死讯后,坐在沙发上一夜无眠。后来,她无依无靠,发疯似的寻找真相……那时候他在干嘛?他究竟是为什么要说那些混账话?他怎么就那么嘴欠呢?
想到这,容戈恨不得穿回去,给那时候的自己两嘴巴子。
他本该是其最亲近的人,却每每如同看客一般将自己从中剥离。或是如同现在一般,隐隐对立。
容戈不禁想到了一句酸诗,形容此刻的自己再适合不过:惜而天意弄人,终究事与愿违,如之奈何。
想到这句酸诗和“自作自受”无胜差别,容戈心燥地从床上弹起,面显烦躁,在床沿边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动弹。
少倾,容戈倏然起身,换了套休闲服,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他心里很烦,却也很怕,在江榆家附近等了好一会。
直到近九点,远远见一辆黑色宾利驶来,把车停在了江榆那套公寓的楼下。停了有一阵子,开车回来的是个男人,是谁……?反正他不认识。不过在车外说话的女人他倒眼熟,细想了一会儿,应是江榆身边的助理——他在新闻图里看到过,也亏得他视力好,否则连人鬼都分不清。
相隔有些远,听不清他们的说话声。
后来,他看到了江榆下了车。
以往还没觉得,今日特别想她。
他注视着两个女人上楼,直到江榆下楼来送别另一人,然后目送着她的离开,容戈都在。在距离她两百米左右的一个停车位上,熄了灯,没入黑夜。
容戈觉得自己行事荒唐,重案在急,还有心思想这些儿女情长。可他的眼睛似乎就是黏在了女人身上,挪不开。
他一贯在损友面前死鸭子嘴硬,可到底心里如何想的,他自己也明明白白。
直至江榆再次上楼,那扇窗再不见亮光,手里的烟燃尽,他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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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正午,太阳透过厚实的窗帘照了进来,洒在了原本昏暗的房间中,江榆才悠悠转醒。
打开手机,皆是付锦发来的工作内容以及柳淮南的……哀嚎。
他抱怨着自己喝酒误事,控诉着李茂给他硬灌他自制的难喝的醒酒汤。
在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步入了正轨。有处理不完的工作,有三五好友,有一个……平静且充实的生活。
江榆走至窗边,一把拉开窗帘。热烈且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缓缓闭上了眼,仿佛一只慵懒的,享受着午后安逸的猫。
但很快,江榆收起了前一刻的慵懒,洗漱完画了一个简单的妆。
晚上有一个商务酒会,这也是她成为CFO后第一次在业界人士面前亮相。听姜淮楼说,今晚参加的人都是比较年轻的高层管理员和一些自主创业的老总,氛围比较轻松,没必要紧张。
虽然有姜淮楼带着,江榆也无须紧张。
但为了不给自己大哥丢脸,江榆还是决定把自己倒腾的好看一点。
下午四点,江榆收到了李茂的消息,说是警方已经盯上了光御文化的总经理程铮,一个早上了,都还在他们公司门口蹲着,估计程铮家那边也是如此。
“老板,我现在还是没找到程铮在那里。你说他现在回没回嘉湖?”
视频那头的李茂叼了根烟,没点燃,背景音是柳淮南对着自己暴跌的股票痛心疾首的哀嚎声。
江榆听见了柳淮南的嚎叫才想起来去看看今日昶古的股票。
嗯,跌了。不过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江榆将股票的页面置于一侧,对李茂说道:“你不必在查程铮了。”
“嗯?”李茂在键盘上疯打的手停了下来,对着视频那端的江榆投去了疑惑的表情。老板不是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里吗?今儿怎么变性子了……?
江榆挑了挑眉,“警察的动作会比你快,没准还会挖到你这里,得不偿失。”江榆反手华眉,盯着面前的梳妆镜细细描绘着,嘴里还念道:“再说,我一向相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看过程铮的面相,一看就是要下地狱的主,让别人收他吧。”
李茂被这一大段论据砸晕了脑袋,一时没想明白那个“别人”是谁。
柳淮南也能听见江榆这段胡说八道,略带思索地望了过去,见江榆专心致志折腾自己的脸,一步一步走进。
李茂像是见了个神经病,往后移了几米,柳淮南视若无睹,直至摄像头怼着他的脸。
江榆拿余光瞥了一眼,被吓的手一抖,眼线堪堪飞了出去。
“你有病啊?”江榆没好气地说道。
柳淮南一脸纠结,似在考虑开不开口。过了几秒,他突然脸色一变,一副“我就知道”的得瑟模样,“你不觉得你刚刚说话的语气很像你前男友吗?”
这下子,江榆的眼线彻底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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