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挑衣服的水平不错吧~”姜淮楼偷偷与江榆讲着悄悄话，还能与碰到的合作伙伴举杯致意。
江榆随着姜淮楼偏头的角度与其问好的人点头致意，她的脸上摆出了弧度恰好的微笑，不会让人觉得疏离，亦不会热情过头，客道得恰到好处。“那是你妹妹底子好，关你眼光什么事。”
江榆回怼，换来了姜淮楼的一瞅。
以前的脸皮也没那么厚啊？
姜淮楼默默想着，刚转头回去便听见江榆幽幽地一句：“跟你待久了，自然脸皮厚了。”吓得前者咳了两声，看上看左，就是不看江榆的脸。
“这不是姜氏的姜总吗？”向两人走来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挺了个啤酒肚，一手端着杯红酒，一手搂着女伴的肩。
姜淮楼点了点头，小声对江榆说道：“沪扬科技的卢总。”江榆对记人脸这件事，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将晚宴名单以看了不下五遍，可依然只记了囫囵，还需要姜淮楼不断地介绍，才勉强能将脸和名字对照起来。
卢总已走到了两人面前，“姜总的女伴有点眼熟啊？”其将江榆从头打量一番。江榆觉得这目光让她不太舒服，向后退了小半步。姜淮楼也能感受到这卢总的目光有些放肆，借着敬酒挡住了其视线。
“这是舍妹，刚上任昶古集团的首席财务官。”姜淮楼面上带笑，可眼神却并不那么友善。
眼前的男人混迹商场多年，怎会不知姜淮楼这眼神的意思，面上赔笑：“是我眼拙，舍妹那么年轻就担任CFO，还是昶古集团的，前途无量啊！哈哈哈哈哈。”
与面前的卢总寒暄了两句，姜淮楼便拉着江榆往里处走，嘴里还念着：“眼神差成这样怪不得做生意总赔的血本无归。”
江榆听了不由笑出声，后接了一句：“把我看成谁了？”
姜淮楼瞪了其一眼，并不作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
江榆心里想着，眉眼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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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的人潮渐渐往里聚集，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恰到好处的笑容，都像是提前设置好的数据，对怎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态度，把握分寸间又不会过度冷漠。这就是所谓的上流交际圈。
“这是华庭房产的少东。”
“这是DP亚太区的负责人。”
“戴眼镜的是明家小少爷，他旁边那个女生是他未婚妻，周康百货的小姐，”
“那个，霍南居的老板。”
……
姜淮楼尽心尽力地为江榆介绍人脉。她阔别这种场合多年，交际面孔早就换了一波，有些还能有点印象，有些只能记个眼熟。
倒是姜淮楼所说的“霍南居老板”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嘉湖，专门倒腾古董的也只有那一小拨人，霍南居的老板——霍影便是其中一人。传闻间，因其有贵人相助，得以如此顺风顺水。在整个嘉湖，古董十分，他独占七分，可谓一行的领军人物。
江榆的外公曾有一方晚明的笔砚，就是专门托这霍老板寻的。听闻其人脉极广，无论是心头好也好，还是充场面也罢，嘉湖的上位圈都乐意找他买古董，而他这霍南居的名头也算是打响了。
“他就是霍影啊……”江榆若有所思地喃喃被姜淮楼听个正着。
“怎么？你最近也想倒腾古玩？”姜淮楼面露嫌弃，“你还有钱倒腾古玩？”
江榆暗暗翻了个白眼。
“我听说过几天霍南居要搞给什么拍卖会，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姜淮楼一顿，“你要是不给你大哥我惹麻烦，我不介意给你买单的。”
江榆面上的笑容渐渐放大，挽着人的手默默收了回去，在姜淮楼的腰间狠狠扭了一把。看着姜淮楼为维持面上文雅，不得不隐隐咬牙忍受，江榆暗爽不已。
“你这没良心的。”姜淮楼轻声骂道。
江榆挑了下眉，当作没听见。
不过霍南居的拍卖会啊……有点意思。
一场走下来，江榆已不记得喝了多少杯香槟。姜淮楼虽会帮她挡着，可有些推拒不掉只能喝。如今，即使是低度数的酒，也有些上头。
“坐会儿？”
“嗯。”
两人寻了一偏僻的角落坐下。江榆闭目养神，不远处的杯觥交错似乎与她毫无关系，一切的喧嚣，到这戛然而止。
姜淮楼离江榆不过一米左右的距离，见江榆闭目休息，他也噤声不语，有一搭没一搭地品着红酒，微微出神。
记得许多年前，姜老爷子还在世，只要出席这种场合就会带上自己和江榆。每次回去，父亲就要和老爷子吵一架。因为小姨没有孩子，同辈当中深得老爷子喜爱的只有他与江榆两个人，父亲怕江榆会分了自己的那杯羹。
可姜淮楼自己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因为江榆的心思根本不在生意上，否则也不会毫不犹豫地选了医科大做第一志愿。后来，有发生了很多事，姜家差点被折腾地支离破碎，他一手扛起重担，直到如今。
如果江榆愿意，他甚至可以让其回姜氏，分权也行。从江榆回国开始便问过她，每次有机会就提，可江榆依然不松口。姜淮楼想着，江榆大概不喜欢姜氏。
他用余光瞅了眼依旧倚着沙发的女人，心下叹了口气：女孩子家家，把自己搞得那么苦，何必呢？
他依稀知道点江榆所求为何，私下也背着人打听许久，仍是一点线索也找不到。姜淮楼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注视着杯中酒的摇晃。
隐约感受到一束目光，姜淮楼抬头寻去，见不远处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朝他这抱有注视。见人看向自己，男人举杯，点头致意。
姜淮楼还了一礼，默默将目光挪开。
“你怎么了？”不知何时，江榆睁开了眼，见着了姜淮楼不自然的神情，开口问。
姜淮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噔”地将酒杯放置于桌面，随即起身。
看这架势，是打算离开。
江榆看了眼时间，还瞧见了李茂打来了的十几通电话……
是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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