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戈这两天宿在家里。自从自家太后知道他大案告捷,便是一声令下,要求他回家来住。容绛更是帮着自家母亲,将自己不成器的弟弟打包回了家里。
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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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对自己大哥的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却是无可奈何。
“大哥,你不能因为宋太太想找你当女婿,就把你亲弟弟给出卖了呀。”容戈赖在容绛的书房里,免得自家太后看自己“游手好闲”不顺眼,到时要是因为这被拉去挡枪,那他可真是太冤了。“我正卯足劲要把江榆追回来呢。”
容绛一记眼刀甩了过去,并将桌上摆着的一苹果扔了过去。
容戈右手一挡,刚好接到。
“没出息的。”容绛骂了一声,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册子,甩在了桌上。
“什么东西?”
容绛没好气地说道:“自己看!”
容戈将小册子从头反倒了尾,都是一些古董介绍。就在不久之前,容戈向容绛打听过关于霍南居的事情,想来这便是已在圈内炒了一月有余的那场拍卖的物品手册。“霍南居的?”
容绛抬眼瞧了容戈一眼,以示回答。
“怎么没有程老爷子的那柄茶壶?”容戈将册子又细细翻了一遍,从唐朝的画到南宋的瓷,无论是书画字帖,还是器皿摆件,这场拍卖会绝对不会让人失望,可容戈偏偏没瞧见那柄万年瓜壶。
容绛悠哉地翻过一页杂志,顶着容戈那充满问号的眼神,不为所动。
“行行行,我这周都住家里,您看您还满意否?”容戈败下阵来。容绛并未表现出获胜的愉悦,轻瞥了眼身旁的弟弟,矜贵地点了下头。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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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弟弟那里顺了心气了容绛,终是开了尊口:“你翻到最后一页,看最后一个框里的字。”
容戈照做,最后一页的最下方,果然有一框小字,他适才翻得快,没注意这些。
“本次拍卖分为两轮,第二轮拍卖将在第一轮拍卖结束后,说明进场规则……?”容戈逐字逐句地念了出来,每念出口一个字,嘴角都不露痕迹地一抽。嘴角的弧度细微,但挡不住容绛这观察细微的本事,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似在嘲笑自己弟弟的天真。
容戈将这本册子重新仍在了桌子上,身子向后一靠,一腿叠在另一条腿的上方。男人原先紧皱着眉,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松开皱紧的眉间,脸色也比刚刚好上许多。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江榆坐在他的身边,用手指轻轻拂去他眉间的印记,女人身上淡淡的麝香味,似乎还萦绕在他的鼻息之间。
“怎么回事?春天都过去了。”容绛对自家弟弟一瞬间的愣神,捕捉得真切。容绛用脚趾头想想也只,容戈现在心里在想谁。
容戈讪讪一笑,对自己大哥的调侃还做不到熟视无睹,生硬地转了个话题,“霍南居的这规定,就是说好东西在第二轮,第一轮只是为了看看各家实力?”容绛点了下头,容戈险些破口大骂,话都到了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
许久,他才缓缓憋了一句出来:“有病?”
容绛合上杂志,嘴角扯出了个薄凉的弧度。他说话的语气慢悠悠的,显得格外不在意。“生意场,自然如此。”容戈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商场之事,不是所谓的耳濡目染便可了解透彻,更别说容戈这个从不碰这方面事情的人了。
容绛缓缓说着,容戈也是难得仔细听自己大哥说这方面的事情。
“霍影想要把自己的七分田阔得更大些,自然要办一场全市……不,全省都瞩目的拍卖会。”容绛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继续道:“等这场拍卖办响了名声,那下一次,就不是单单嘉湖市了。”
“野心那么大?”容戈不由嗤笑。
但容绛却是极为认同容戈说的这话,“做生意没有野心怎么行?没有野心,那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容绛站起身,走到一侧的书架前,眼神从上而下扫视了一番,后目光锁在了第三排的最外层的位置。
容戈好奇地瞧了一眼。
好像是本字帖?
容绛将字帖递了过去,“瞧瞧。”
容戈拿起、放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别卖关子了,快点说。”自家大哥就喜欢没事找点事做,真是累得慌。
容绛重新坐下,“一年前,霍影送的。”容绛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坐的舒服点。不过,这坐姿与容戈现在如出一辙。不得不说,不愧是两兄弟。
容绛刚一说完,容戈便拿起字帖翻了下,却也没瞧出什么名堂。正当他想再问问自家大哥时,容绛又言:“别翻了,一份邀约而已。”
容戈觉得,他越来越听不懂容绛讲话的意思了。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容戈心中不由地念起了三字经,脑子里更是冷不丁地冒出了这句小学开始便被灌输的句子。此刻,若非心中有着真善美,容戈真想将桌上的那杯水倒进容绛的脑子里,让他能好好说话。
幸亏,容绛不知道自己弟弟在想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何解?”容戈这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他终于明白,祁闵川为什么说有时候真想抽他……
容绛觉得自己逗弟弟也逗得够久了,终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年前,黑市曾被荡平了一次,这你知道。但是你不知道,那一次损失的,仅仅只有霍影一人。他的合作者,提前收到了风声,麻溜地就走了,留下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壳。可霍影丢了一条线。”容绛轻笑,“你说,他急不急。”
“我们家不是搞互联网的吗?你怎么知道这些知道的那么清楚……?”容戈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时一头扎在工作上的人,居然对这些事了解的比他还要清楚。
容绛笑了笑,“只要是活在这个圈子里,有些事情想不知道都难。”他继续说,“霍影想借助我们家在新媒体与互联网这块的优势,将他的盘口扩大。是个不错的买卖,不过我拒绝了。”
容绛没有说拒绝的理由,但容戈大抵清楚。
既然霍影的有些买卖见不得光,容绛不碰,除了本身的风险以外,大约还考虑了容戈的处境。如果他出事,容戈必受牵连,无论容戈有没有参与其中,在外人看来,他都和自家扯不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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