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皆是静悄悄的,风扫过树叶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付迟皱着眉,总觉得此刻周围的氛围怪异,就像是没有活人存在一般。高温酷暑之下,竟让人无端生出几丝冷意。
“各小组注意,将整幢楼都盯紧,绝对不能让人跑了。”付迟拿着对讲机,神情严肃地说着。
徐嘉宜也因为付迟凝重的神情而感觉气氛不对,一时之间也屏息凝神,目光注视着那一栋沉寂无声的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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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飞车而来,在车停在了距离付迟他们那辆车不远的地方。男人的目光朝着四周转了一圈——警方的布控严密,确实是没有什么大的纰漏。容戈带上了蓝牙,与众人处于同一个信号台,又让指挥台的人给他和付迟另外开了一条联络线。
容戈用指尖轻点了两下耳机的收音区,“我到了。”
那头的付迟应了一声。他适才便有注意到后头的动静,头一转,便能找到容戈的身影,只不过距离有些远,看不清男人脸上的神情。
容戈观察了一圈,随后问道:“你们刚才上去过吗?”
付迟回应道:“带着物业的人上去过,还敲过门,不过没有人回应。”
容戈沉吟了几秒之后,又接着问了一句:“那隔壁呢?敲过门吗?”
付迟先是眉头一皱,后恍然地说道:“你是说,封齐在隔壁的屋子里?!”付迟仔细回想着,楼层内的情况。一层两户,是对着门的。如果当时封齐在隔壁的房间里,听到对门的动静,会作何反应?
“他刚才就可能趴在隔壁门的猫眼里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付迟说话的声音微微发颤,一时间,他只觉得适才被人用阴冷的目光扫过,此刻浑身发凉,喉结不由上下滚动了一下。
容戈挑了挑眉,目光注视着在另一侧的窗户上——那里窗帘被紧紧拉上,就像是为了掩盖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般,不透天光。“我猜的,狡兔三窟。”为了以防万一,容戈适才还让小邱查了一下这间房子的业主名下的房产。果不其然,夫妇二人有两套房产,还是对门,不过是租给了不同的人。
但,既然封齐的住所登记了温礼的名字,那另外一间自然也不会是封齐自己的名字。没有证据的事情,都只能作为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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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嘴角噙着一抹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接着说道:“你说,他现在会不会像是一只老鼠一样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
付迟嘴角一抽,冷硬地回答着:“你想多了,他估计在想着怎么突出重围呢。”付迟切换了频道,在公众频道里下达了指令:“各小组注意,我会和容队一起上去,爆破组跟上,其余人注意观察各个方向的动态!”
付迟朝着身后车辆中的容戈打了手势,后者立刻了然。
徐嘉宜也想下车,但被付迟阻拦,“你在这里守着。”徐嘉宜无奈,只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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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封齐所租的房子处于三楼,容戈和付迟两人被爆破组的四人围在中间。
容戈先是按下了门铃,可过了许久都没有传来动静。男人示意爆破组准备,却被付迟拦了下来。后者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你疯了?!没有证据让人爆破?!万一搞错怎么办?!”
容戈朝着付迟瞥去一眼,“我负责。”男人说得铿锵,似乎已然笃定里面的人就是封齐。
付迟的胸腔之中,心跳如雷,他默然地撤下了手,低声回了一句:“算了,要担一起担。”
容戈闻言,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笑,他打趣地说道:“真是好兄弟啊,令人感动。”
付迟面对这一声打趣只当是没听见,右手一挥,示意爆破组撬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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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秒,容戈将门推开,引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连一丝光都没有透出来。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容戈和付迟二人不由眉头一皱。容戈心道一声:“不好。”手电筒往屋内一照,便瞧见他们要找到的男人正毫无声息地坐在椅子上,头往一旁歪着,面色死白。
男人的右手垂落在一旁。容戈移着手电筒,顺着男人垂落的手臂看去,地上是一把带着消音的枪。
容戈紧咬着后槽牙,半响之后才说道:“让阎阙带人过来吧。”
又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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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在楼下,倚着树干吸烟。树荫将他的身影笼罩,男人一脚直立着,一脚往后支着树干,头微微垂下,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但却无端让人觉得有几分落寞。
付迟走了过去,“给我一根。”他很少吸烟,也没有什么烟瘾,也只有心情烦闷的时候会抽一根。容戈将裤兜里的烟盒和打火机统统递给过去,牙关咬着烟,说话有些含糊:“别说是我买的啊。”这盒烟还有那塑料打火机还是容戈适才跑到小区外的小卖部里买的。
付迟失笑应了一声。
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倚着一棵大树吞云吐雾,皆是一副不甘与怅然。
“这线索又断了。”付迟颇为不甘心地说了一句。他也知道沈局不让他们继续查温礼的案子,当小邱查到封齐与温礼之间那虚无缥缈的联系之时,他就像是又看到了曙光一般去追逐。可现在,这条线索也被斩断了。
容戈低着头没有说话。
付迟仰着头,树荫宽大,将他们二人皆笼罩其中。阳光洒下,只能在草地上映出几道斑驳的影子。“你说,封齐是自杀吗?”
容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一根烟燃烧殆尽,容戈朝旁说了一句:“去楼上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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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刚上楼,便撞见了正要下去的徐嘉宜。
“老大,付哥,正想去找你们呢。”徐嘉宜神情紧张的说道。
“怎么了?”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徐嘉宜神情有异的领着路。
容戈与付迟朝着里面的阎阙点头问好,后者蹙着眉间一脸凝重。
徐嘉宜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刚才发现有一扇门打不开,于是就让人撬开了,刚撬开就发现……”徐嘉宜欲言又止。
容戈与付迟两人立在那扇被撬开的房门之前,皆拧着眉头,双眼眯起,心情亦是万分沉重。
屋内,黑色的绒布窗帘将外头的天光遮挡得掩饰,帘布上的蛇栩栩如生。蛇眼猩红的一点,似是在注视着突然闯入的人们,嘲笑着他们所做的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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