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权的牙齿焦黄,唇角在嘴咧开的刹那宛若撕裂一般渗出血渍。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嘴角的疼痛感,舌尖一舔,将血珠带过。李权就像是一头嗜血的野兽一般,口腔间的血腥味弥漫使得他不由更为兴奋。李权贴着玻璃,一脸疯癫狰狞,容戈能很清楚地看到男人眼中布满的血丝,同样,李权也在观察着容戈的表情。
他还能记得容戈,多亏了那个已经死掉的男人,还有那些人。眼前这个男人,可是被他们放在名录上的。虽然不知道容戈跟他们有着什么关系,但是只要是他们想杀的人,那肯定就是活不长的。
想到这里,李权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了一些,目光是欢愉的悲悯,注视着眼前这个将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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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右手一挡,遮住口鼻,面露嫌恶地皱了下眉,随后身子往后仰了几分,似在嫌弃李权口中异味。同时,男人心中百转,看向李权的目光平静却带着冷意。他查过,李权当初算得上是众叛亲离,双亲病逝,前妻被他亲手杀害,孩子视他为仇敌。他入狱那么久,就没有人来探监的记录。按理来说,李权对外界的所有事情都应该没有了解的渠道。那么,方毅死的消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如果有人跟他透露消息,那么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警局内部的人了。这个人是谁呢?
容戈垂目思索了一番。原来以为,在这样腌臜的人的嘴里听到“方毅”之时,他应该是会满腔愤怒的。那些该死的人没死,不该死的人却早早被恶鬼吞噬。可如今,容戈只觉自己分外冷静,看向李权时,目光毫无波澜:“那群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们搞了那么大的阵仗,做了那么多事,最后的目的竟只是为了借机会把李权带走。而现在,李权依然被掌握在警方手中。这样一个囫囵的结果,难道就是他们所精心谋划的?结合李权当时是为什么会进监狱的这点来看,那群人跟CNT0781有关系。至于,他们是药的提供者,还是药的想获取者,想最快知道答案,那必定得从李权嘴巴里把答案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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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权被后面的看守人员按压了下来,眼神中带着嘲弄与讥讽,“你问我就要回答吗?好不容易在外头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倒是被无关人员搅和了,真是可恨。”李权低下头,看着自己还打着石膏的腿,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那时他被人带了出去,身边两个警察被早早电晕了,他透过车厢与驾驶位上相关联的小窗,看到了那个来救他的男人。
也不能称为救,总之是各取所需。大概都是安排好了,一路上他们都是畅通无阻的,可是中途还是发生了意外。一辆轿车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他听到驾驶位上的男人偏头说了一句什么,看嘴型像是:救不了了。
开什么玩笑,救不了了?!李权刚站起身却被一道力撞得七扭八歪。他手上的手铐还没被解开,整个人趴在车厢内起不了身。他刚撑起身子,但那撞击还在继续,足足撞了四下。最后一次撞击像是对方踩足了马力,朝着自己硬生生了撞过来一般。车厢的钢板扭曲挤压,双腿的疼痛让他不由冷汗直流,不一会便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就看到了白花花的天花板和那些持枪的看守人员,他终是没能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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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权冷哼了两声,漠然地说道:“要不,你来告诉我一下,是谁撞得我吧?”
容戈不疾不徐地应答了一句:“你自己造过什么孽,自己不清楚吗?还要我来给你回忆一下你手上沾了多少血吗?”李茂这一开了话头,容戈便想到了那个还在医院里躺着的女人。在沈局签署了同意他审讯李权的字条之后,还下达了询问江榆的命令,此刻正赶往医院的人是付迟。
原先他也奇怪,自己一直都没讯问江榆,沈局居然都不过问,他还真以为那老狐狸是真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他来负责呢。还好,他也没算想多,江榆那里,他不方便出面。作为故人之女,想必沈局也在心里衡量要不要保上一保,可终是权衡之后,觉得警方的介入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虽然这个情江榆不一定会领,但是容戈还是稍稍放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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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造了什么孽……”李权身后的看守员看他已没了劲道,便松开了钳制站回原位。李权全身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涣散地盯着看守所的天花板。过了一会儿,男人幽幽的目光转而到了容戈身上,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该死的都死了,不是吗?”
“死与不死不是你说了算的,难道你外面的同伙还能听你的,帮你把人都清理干净吗?”容戈冷冷地嗤笑了一声,“警方已经全面布控,只要他们敢动手,天罗地网是逃不掉的。”
李权的目光宛若毒蛇一般盯着容戈,容戈对此也毫无畏惧,面无表情地朝着李权挑了下眉。
两方对峙间,容戈淡漠地开口道:“你当时被捕的时候就没有说过,那个试验药哪里来的。现在,你说吗?”容戈抬眼看向李权之时,后者就像早有准备一般,极为挑衅地说道:“我凭什么告诉你们这群条子?我要是说了,能马上放我出去?”李权冷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反正我还是得接着坐牢,这牢里有吃有住的也挺好,犯不着要跟你们合作。”
“你要是真的觉得牢里好,那你千辛万苦想要逃出去是为什么?”容戈漫不经心地说道,目光讥讽地看着眼前这个装作无所谓的男人,“我听说,你孩子回国了,现在住在外婆家,挺可爱的一个小孩。”
李权嘴角的笑倏然一收,眼神森然地看着不远处,嘴角噙着一抹笑的男人。
容戈微微眯起眼,将狡黠与锐利隐藏在眼底。
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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