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黑得密不透光。
她惊坐起身,看一眼床头柜上的小夜钟——晚上九点多。
“糟了!”她火速下床,四处没找着衣服,才想起来下午和萧让一起在浴室洗完澡,什么都没穿就出来了。
随手从衣柜拿出一身睡衣穿上,赶紧开门出去。
张晗房门开着,人没在里头,宁稚心里一个咯噔,冲到客厅。
张晗缩着双脚,坐在沙发上看书,闻声抬头看她:“你醒了。”
“抱歉我睡晚了,我现在就做晚饭。”宁稚转身就要进厨房,看到一个阿姨在里头擦洗灶台,立刻就猜到这是萧让请过来为她们做晚餐的阿姨。
宁稚迎了进去,笑道:“阿姨真是麻烦您了。”
阿姨闻声转过身,不动声色、快速地打量宁稚浑身上下一遍,笑道:“宁律师,您起来了。”
“嗯,辛苦您了。剩下的我来,您先回去休息吧,天有点晚了。”
“不辛苦,我没这么早休息的。宁律师您快去吃饭,我再把剩下的活儿干完。”
宁稚笑着点点头,转身在岛台边坐了下来。
阿姨的视线在她屁股处停留半晌,满意地点点头。
宁稚看着岛台上完整的四菜一汤和两副干净的餐具,问:“晗晗,你吃过了吗?”
张晗起身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还没,我等你。”
宁稚歉意道:“抱歉我睡太久了。之后我回去上班,有时候加班会晚回来,你先吃,别等我昂。”
“好。”张晗给两个汤碗盛汤。
宁稚起身去打饭,对阿姨说:“阿姨,您没吃吧?和我们一起吃吧?”
阿姨边擦灶台边笑道:“我不饿,你们吃,我回去就吃。”
宁稚不再勉强她,说:“您早点回去吧,这里留给我就行。”
灶台擦得差不多了,阿姨脱下围裙挂掉挂钩上:“那我就先回去了宁律师,之后您什么时候需要我过来,随时跟让儿说就行了。”
“好,今天辛苦您了。”宁稚送她出门,“您慢点儿。”
“好嘞。”
宁稚关上大门,转身回岛台坐下。
她看着保温板上标准的北京四菜一汤,焦溜肉片、金丝韭菜、清酱肉、焖豆角,以及冬瓜汆丸子汤,笑道:“这阿姨做得一手北京菜啊。”
张晗喝一口汤,虚弱地笑了下:“她是萧家的保姆吧?”
“应该是。”宁稚饿了,大口扒饭,“之后我去上班,她会过来做三餐、打扫屋子做家务。你有什么需要就喊她。”
“好。”
“下午睡了吗?”
“睡了一会儿。”
“几点起床的?”
“五点多。”
“萧让回去了吗?”
“他下午在这里吗?”
见张晗没见着萧让人,宁稚就知道萧让从自己房里出去就走了,没多逗留。
再次感慨萧让做人做事有分寸。
宁稚给张晗夹菜:“多吃点。”有营养人才会快乐。
后面这句话她没说出口,暗暗想。
吃完晚餐,宁稚把餐具收拾进洗碗机,到楼上找萧让。
门一开,萧让就揽上她的腰,边吻她,边把门关上。
他呼吸越发粗重,宁稚挣扎着躲开他的吻,脸埋在他颈间,小声说:“我马上就要下去了。晗晗一个人呢。”
萧让轻轻顶了她一下:“那里会疼么?”
下午俩人第一次尝试没有成功,休息的时候,宁稚吻他的疤痕,他没忍住,又试了一次。
有点进步了,但宁稚喊疼,他只好作罢。
“疼的,但能忍。”
萧让心疼地吻了吻宁稚的眉心,将她打横抱起,抱到沙发上。
宁稚双手还圈着他的脖子,说:“你喊来的那个阿姨,做的饭菜很好吃。”
“刘姨在我家干了二十多年了,和家人一样,可以信得过,你放心用她。以后等咱们结婚了,让她帮咱们做饭。”
宁稚笑:“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说结婚,想太远了。”
“我岁数大了,着急……”
“我岁数不大,我反正不急……”
“……”
另一边,什刹海,萧家四合院。
刘姨一进客厅,晏蓉赶紧迎上来,问道:“让儿让你到哪家干活了?”
刘姨笑道:“一位姓宁的律师家,就在让儿那单位的楼下。”
“宁律师男的女的?”晏蓉急道,“住楼上楼下,是同事哇?”
“宁律师是姑娘,和让儿是不是同事就不清楚了,回头有机会我给打听一下。”
晏蓉点点头:“对,顺便打听打听她哪里人,跟让儿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刘姨“诶”了一声,笑道:“姑娘长得很漂亮,人也特别有礼貌,看上去家教不错。”
晏蓉思索着点点头:“让儿挑着呢,不好的入不了他的眼。”
说着又叹气:“如果这回能成,就了了大家一桩心事了!要不我和让儿他爸压力很大啊……他从英国留学回来,十几年了都不找,上次我朋友委婉地提醒我,说那个英国基佬多,让我多注意注意让儿是不是……”
晏蓉说着自己都觉得脸臊得慌,抬手按了按脸,转而说:“你快去休息,进屋跟让儿的爷爷奶奶汇报一下。”
“好嘞!”
晏蓉把萧让疑似找了同事当对象的事汇报给萧老爷子和老太太。
三月的天,北京夜里还凉着,屋里开了烤火的炉子,老爷子和老太太手在炉子上来回翻转取着暖。
老爷子蹙眉听完,说:“让儿什么都没说,你们瞎操心个什么劲儿?他找对象了,自然会带回来,等着便是,别瞎给孩子压力。”
老太太瞥了老头子一眼,轻轻说道:“现在的孩子,动不动不婚、丁克,你就不担心让儿也跟着学坏了?”
“我相信自己的孙子。”老爷子起身,朝里屋走去,“让儿身上的伤还不到一个月,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养好身子,蓉儿你没操心对地方!”
晏蓉一噎,尴尬地朝老太太欠了欠身,回东厢房。
萧晖在书房忙工作,她进去,往他面前一坐,原本想说儿子的事儿,一想萧晖跟老爷子一样,都是自由派,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全家,只有她在操心萧让的婚事。
“你要和我说什么?”
晏蓉回神,看向丈夫:“刚去爸妈那屋说事儿,爸说我没操心让儿的身体。让老人知道就是麻烦!到底是谁告诉爸的?”
萧晖视线专注看着电脑,淡淡道:“儿子在律所门口受了重伤,整个北京的检察院、律师圈都知道,老爷子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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