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玥书心头微微一颤,端着碗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
县衙的探视时间最早在巳时,他竟然一个人从村里走到这儿,天没亮就等在外面了?
黎玥书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她放下碗,站了起来,“劳烦狱卒大哥替我跑一趟,把我丈夫送去恒德药馆。”
说着,她假装从袖子里,实则是从空间拿出几个铜板,“顺便麻烦狱卒大哥给他带个话,就说如果他再不听话,一个人乱跑,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狱卒知道她丈夫得了痴症,常常为这个能干的小夫人感到惋惜。
“不过是跑一趟的事,沈夫人之前常给咱们兄弟带好吃的,这点小事儿就包在我身上!”
他没接那几个铜板,直接出去带话了。
沈煨站在地牢门口。
因为天没亮就出来,他身上带着很重的雾气,加上天气冷,他脸色看上前有些白。
昨日为了找柴阳星河,他并没有跟着来,问莫母和刘婶,也只说她没事。
但他知道黎玥书爱干净,地牢这种地方就算打扫得再好,也始终有味道。
他想来亲眼看看,没想到来了这儿,黎玥书却根本不见自己。
沈煨不是真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事情还没定论前,她不想连累到他们。
沈煨心口仿佛涌上一股热流。
他深深看了眼黑黝黝的地牢大门,跟着狱卒去了恒德药馆。
……
这一天,一切相安无事。
夜幕降临,黎玥书面对着墙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地牢门口,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角落,忽然溜进来。
巡逻的和守门的狱卒甚至连个影子都没看到,自然也不知道有人溜了进去。
沈煨穿着一身暗色衣服,气息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本打算一个牢房一个牢房的找过去,却没想到在门口的第一个牢房就看到了黎玥书的背影。
莫母回来时说过,地牢的人很照顾黎玥书,并没有让她遭罪,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这一刻,沈煨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见到黎玥书安然无恙时,他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丝庆幸和欣喜。
就在沈煨松了一口气时,原本睡着的黎玥书忽然睁开眼,猛地从草席上坐了起来。
她忽然转头,目光准确无误的看向沈煨的方向。
暗中的沈煨呼吸一滞,瞬间收敛所有气息。
黑暗中,似乎只有一些牢房传来的哼唧,以及老鼠的吱吱声。
不知过了多久,黎玥书终于收回目光,微微皱眉。
难道是她的错觉?
黎玥书又等了一会儿,确定真的没什么动静后,这才重新躺下。
沈煨心底一松,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她的背影,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离开。
……
自从黎玥书住进地牢后,县令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心机在拖延时间。
只要等到重州的回信,沈夫人就安全了!
李府的人最开始并没有察觉,但时间一长,自然看出县令在故意拖延时间,以为他是想违抗知府的命令。
“啪!”
领头的男人一掌打翻县令递来的酒,“县令大人,你这么护着一个村妇,是不是拿了她的好处?”
县令表情有些难看。
他知道,今天恐怕是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县令一边擦着手上的酒渍,一边冷静的看着李府的人,“我帮那个妇人也是为你们好,你们知不知道她是谁!”
县令将手帕扔到一旁,“你们只知道她是恒德药馆的东家,却不知道她凭借那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救了当今太傅徐行徐老先生的命!”
此话一出,李府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见他们有所忌惮,县令神色微松。
徐老离开前特意叮嘱过,他来童木县的事不得跟任何人提起,即便是太子的人来问,也不得透露。
但现在他确实没办法了。
“胡说八道!”
县令刚松口气,知府派来的人就愤怒的反驳道:“世人皆知,徐太傅前段时间是回乡养病了,他的老家和童木县完全是两个方向,怎么可能跑到这儿来,还正好认识了得罪李府的人。”
“定是你拿了那妇人的好处,故意诓骗我们!”
闻言,李府的人也反应过来,“没错!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因此事去找徐太傅求证。若那妇人真是徐太傅的救命恩人,我们就是得罪了徐太傅,若不是,就是惊扰了徐太傅,两者都是大罪!”
“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竟有这般心机!”
县令懵了,完全没料到他们想象力竟如此丰富。
知府的人冷笑,根本没给他机会解释,“你少在这儿废话,我们可是有盖了知府大人官印的手令,赶紧带我们去见那个女人!”
“你们……”
县令也不知是不是被气的,脸颊都红了。
沈夫人医术卓越、圣手仁心,这是全天下人的福祉,决不能折在这些人手上!
一瞬间,县令升起了赔上自己仕途的决心,目光变得坚定。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急忙从外面跑进来,“大人,知府大人送来急件,说是要交给李府的人。”
闻言,不仅县令愣住,李府的人也一脸诧异。
知府怎么会给他们送急件?
领头的男人好奇的接过急件打开。
当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他表情微微一变,有些难看。
县令注意到他的神色,心头一动。
他轻手轻脚的挪到那人身旁,也看到了信件上的内容,眼底闪过惊喜。
“知府大人果然深明大义!”县令高兴的叫了出来,“这一切肯定是误会,沈夫人连童木县都没出过,又怎么会得罪李府这样的大家族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信上确实在让这些人赶紧回去,将此事作罢,这是个好消息啊!
但领头的男人却不乐意了,“误会?难道我的人身上那些伤都是自己摔的?”
县令脸色一僵,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男人冷声道:“那女人打伤我的人,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完,他也不管县令什么反应,直接就带着人要去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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