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玥书神色紧绷，虽不愿承认，却还是点了点头。
现在解药的进展还不大，她担心贺小玉“回光返照”后，根本等不到解药研究出来的时候。
秦墨渊心疼的看着她，“阿书，你医术再厉害也只是人，不是神，别把自己逼得太狠。”
黎玥书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贺小玉的房间，“等墨禹霖出来，我还是得把真实情况跟他说说。”
一听这话，秦墨渊就知道她只是表面答应了，实则还是会逼自己去研究。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多说无益，也没再劝。
两人站在屋外，打算等墨禹霖出来后跟他说事儿。
结果因为贺小玉醒了，他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哪里舍得离开。
没办法，黎玥书只能暂时将这事儿延后。
她端着药进去时，床边的两人正聊得开心，贺小玉的脸色也明显好了很多。
墨禹霖从她手上接过药，亲自喂贺小玉喝了下去。
喝完药，贺小玉便没再躺下，而是靠在床边坐着。
她抬头看向黎玥书，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感激，“黎姑娘，多谢你救了我一命。”
黎玥书双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只摇了摇头。
贺小玉似乎没注意到她的神情，说道：“贺雪宝的事儿我听说了，贺家不会善罢甘休，黎姑娘救了我，恐怕也会被贺家盯上，还望黎姑娘平日多加小心。”
她知道这两人身份不简单，但贺家是青炎国丞相府，在青炎皇室这么激烈的争斗中都能一直保持中立，自然不是好对付的。
黎玥书倒不担心贺家会找自己麻烦，因为她相信就算纪泉思不拦着，秦墨渊也必定不会让那些人打扰到自己。
但提到贺家，黎玥书也问出了心里的疑惑，“贺小姐，我能不能冒昧问一下，你为何要心甘情愿当贺雪宝的垫脚石？”
闻言，贺小玉转头看了眼身边的人，回道：“我爹答应我，只要让贺雪宝坐上太子妃之位，他就给我安排一个全新的身份。”
摆脱贺小玉的身份，她就能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黎玥书看了眼旁边的墨禹霖，他脸上并没有意外，显然早就知情。
这两人，似乎一直有自己的联络渠道。
黎玥书并没有多问，而是说道：“我给贺小姐做个检查，墨公子先出去吧。”
墨禹霖点点头，回头看了贺小玉一眼，这才转身出去。
将门反锁后，黎玥书便打算将贺小玉弄晕带进空间。
但她刚要动手，贺小玉却忽然开口：“黎姑娘是要带我进那个奇怪的地方吗？”
黎玥书一怔，但又没觉得意外。
贺小玉在空间醒过几次，虽然意识不清，但不一定没记住。
只是黎玥书没料到她会说得如此肯定。
想了想，她也没隐瞒，点点头，“这是我的秘密，还希望贺小姐能保密。”
相处这么久，她相信贺小玉不会将这种事到处乱说，就算说了，她也可以不承认，就是会有些麻烦罢了。
贺小玉笑了笑，“放心，我不是会恩将仇报的人。”
她的精神看着不错，说话也有了几分往日的肆意。
黎玥书收了准备弄晕她的东西，直接将人带进空间。
贺小玉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看到的一切，要不是起不了身，怕是会到处摸摸碰碰。
黎玥书手上动作很快，做完一系列检查后，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果然，情况和她预料的一样。
“黎姑娘，怎么了？”贺小玉的声音忽然响起，“是不是我的情况不太好？”
她问得很直白，弄得黎玥书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见此，贺小玉笑了笑，“我自己的身体我能感受到，虽然意识清醒过来，但身体却没有好转的感觉。”
黎玥书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贺小玉又不傻，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她苦涩的笑了笑，问道：“我还有多少时间？”
看着她故作轻松的神情，黎玥书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我有信心调制出解药，你不必多想。”
这是实话。
连庞山毒王下在沈听怡身上的毒她都能解，何况是贺雪宝一个大家闺秀找来的毒。
“我自然是相信黎姑娘的。”贺小玉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只是想知道，我能等到黎姑娘将解药研制出来的时候吗？”
这一次，黎玥书沉默了。
这也是她这段时间埋头在空间研究的主要原因——没时间！
她的沉默，对贺小玉而言已经是答案了。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对一个想活着的人来说，即便做再多的准备，也不可能真正面对死亡时，什么都不在意。
“黎姑娘，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听着她有些压抑的声音，黎玥书隐约猜到什么，主动开口：“你是想让我别把真相告诉墨禹霖？”
贺小玉点点头，眼底划过一丝暗淡，“我爹忌惮我娘，他在意的只有贺雪宝那一个女儿，我娘倒是在意我，可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荣华富贵。”
“我和小禹一直以来的期待，就是贺家放弃我的身份，然后一起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可是现在，他们好像连这一点小小的愿望都成了奢求。
贺小玉抬头看着黎玥书，眼眶有些红，“为了这个，我和小禹忍了十几年，若我真的……小禹会疯的。”
她的话让黎玥书皱了皱眉头，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你们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联系？”
出乎意料，贺小玉摇摇头，“我和小禹从来没有私下联系过彼此，但我知道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的一切，这是连他身边最亲近的暗卫都不知道的事。”
提到这个，贺小玉眼中多了几分笑意，“我知道小禹在暗中看着我，他也知道我早就发现他了。”
“一直以来，我们没有任何交流，可想对彼此说的话，我们全都明白。”
这样的说法，饶是黎玥书再见多识广，也不由震惊。
她忽然明白贺小玉说的，她若是出了事墨禹霖会疯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黎玥书想张嘴说点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起来。
良久，她才开口：“我能解墨禹霖的毒，自然也能解你的毒，不必太过悲观，何况，真要是到了那一步，你能瞒他一辈子吗？”
贺小玉眉眼低垂，眼中万千思绪一闪而过，“瞒不了，可我有办法让他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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