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家的院子里。
王秀华掩面痛哭，旁边的老王也不断的唉声叹气。
王健泽见状，心里面也不好受。
“王叔。可能成功现在到了叛逆期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你看看他说的话多让人寒心啊？”
老王向来脾气很好，十里八村的从来听不到他吵架之类的。公认的老好人。
甚至好多人都说。
怎么脾气那么好的男人，找了王秀华那种泼妇做婆娘。可惜了老王这个人了。
可是今天，却发了好大的脾气。
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气。
“这叫啥？我这叫花钱养了个冤家啊。我们这一天天的省吃俭用的，就怕他在学校里被其他同学看不起，我们宁可自己少吃一口都给他多点。”
想起这些事儿。
老王心里面更堵得慌了。
“我们是老农民，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村子了。所以我们想着把孩子送出去。可是到头来，还没等走出去呢，就先嫌弃我们了。哎。”
“你看你，哎呀。”
王秀华这会儿声音也低了下来，不似之前那般的吵吵嚷嚷了。
“咱家儿子肯定是在学校受欺负了，不然得话绝对不会对咱们说这样的话的。你就不能原谅原谅吗？”
老王拿着大烟袋，指着王秀华。
“一天天的都是你惯的。如果不是你这么惯着这个孩子，能到现在这个样子吗？”
“咱俩也算是老来得子了，怎么可能不惯着呢？”
王秀华也是有苦难言。
农村结婚早，所以要孩子也早。
当初她跟老伴儿结婚十四年没有孩子。那会儿整个村子都笑话他们不行。
结果在第十五年的时候才有了王成功。
那老来得子肯定是要宠着一点，惯着一点的。
只是……
没想到现在却变成这样。
老王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懒得跟她继续说，转过头继续生着闷气。
王秀华无奈，只能看向王健泽。
“建泽啊，我看小溪追出去了，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啊？是不是没找到成功啊？”
“应该是找到了，可能跟成功谈心呢。”
王健泽其实也很担心，很想要出去找一找。
但是想着说。
也许他们两个现在在谈心，那自己出现的话反倒是不好。
所以选择了在王叔家的院子里等待。
“哎呀，平时我跟小溪关系一点都不好，这会儿小溪会不会直接跟成功说我坏话，让成功更讨厌我啊？”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小心眼啊？”
老王朝着她吼了过去。
“人家小溪是个好孩子，也不知道你这一天天的到底是怎么了，总是找人家麻烦。”
“我……我那不是……那不是跟小溪就还不熟吗？”
王秀华结结巴巴的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说到后面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没底气说了。
“没事儿的王叔。”
王健泽无声的笑了笑，缓缓开口。
“其实小溪挺喜欢王婶子的，而且王婶子早上那会儿还帮了我们。”
王秀华许是没想到王健泽竟然会这样说，心里面越发的汗颜了。
“王婶子，我们回来了。”
伴随着赵小溪的声音，她跟王成功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她满脸都是笑意，然后照着王成功的肩膀拍了一下。
“说话啊。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快。”
王秀华本来还想说你打我儿子干啥！
谁知道。
王成功突然之间开了口。
“对不起，爹，妈。刚刚是我说话不对了，我给你们道歉。”
他低着头，眼圈红红的。
这一次。
少年的脸上再也没有愤怒了，而是愧疚。
“我以后，再也不会说这样的混账话了，请你们原谅我。”
王秀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心里面也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老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看着儿子的眼神更多的还是无奈。
赵小溪见她们俩半天都不说话，无奈开口。
“其实成功在学校也不容易。学校里基本上都是城市里的孩子，咱们大山沟里的孩子真的没几个。”
她深吸一口气，随后重重的叹气。
“咱也不是说城里的孩子坏。只不过……在山沟沟里的孩子们吃穿用上面的确是不如人家的好，所以动不动的就会被排挤，滋味也不好受。”
“我的儿啊！”
王秀华听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的直接将儿子抱在了怀里，哽咽开口。
“妈只以为你在学校过的挺好的，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儿。你为什么都不跟我们说啊？”
“说了也没用，说了你们还会担心。”
王成功终于愿意跟父母说一句心里话了，不像是之前一样的憋着藏着的。
“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不说。”
老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也默默地眼圈红了。
赵小溪见状，给了王健泽一个眼神。
四目相对。
都读懂了彼此眼睛里在想什么。
于是他走过来牵着小溪的手，回家了。
“你跟成功都说了什么？为什么他突然之间改变了？”
“也没什么啊。”
赵小溪无声的笑了笑。
“就是给成功讲说，有些人想要读书都没机会。所以现在有读书的机会还是要好好珍惜的。”
王健泽忽然之间停下脚步，很是认真的看着她。
“小溪，你是不是想去读书？”
“啊？”
赵小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我都结婚了，还怎么读书啊？再说了我这个年纪也没有人要了啊。”
“可以读夜校，然后参加成人高考。”
王健泽很是认真的看着赵小溪，握着她的手也很温暖。
“学历，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很重要。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学校。”
赵小溪愣了一会儿，忽然之间反应过来了。
对啊！
这会儿可是七零年代，可是有夜校的啊！而且成人高考在这会儿也是很流行的！想要读书的话的确是机会很多啊！
“你……有门路吗？”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王健泽，不确定的问了起来。
“可以给我找到夜校？”
“去夜校还需要什么门路啊。”
王健泽抬起手，宠溺的在她的小脑袋瓜摸了摸。
“只要报名的学生，都可以参加。很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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