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齐文还曾偷窃他人诗稿,正是因为如此,小的才不得已将他逐出书院,以正校规,以儆效尤!”
薛崇说到这里,脸上已经挂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苏鸿渐听着薛崇的一番话,脸色已经是越来越难看。
“放屁!”
苏鸿渐再也忍不住,一声断喝,震得薛崇浑身一颤。
“齐文到底是何等人物,你们心里难道就一点数都没有吗?
一个敢于以血肉之躯对抗冥使的人,你竟说他是小偷小摸之辈?
就算他真的做过什么不妥之事,那也只能说明是你们书院对他不好,逼得他走投无路!”
苏鸿渐越说越是气愤,声音也越来越大。
竟然直接猛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到薛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且说说,齐文有着如此惊世才华,他需要去偷窃他人的诗稿吗?
这分明就是污蔑,是陷害!
你身为一个教书育人的长者,竟然如此颠倒黑白,实在是令人寒心!”
薛崇被苏鸿渐呵斥得连连点头哈腰,额头上的冷汗都快流到了下巴。
“县令大人教训得是,小的确实有眼无珠,错怪了齐文。
只是小的也是一片好心,生怕齐文误入歧途,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还请县令大人明察!”
“好心?”
苏鸿渐冷笑一声。
“你若真有一片好心,就不该将齐文逐出书院,而是应当好好栽培,助他成才!
你这分明就是嫉妒,就是小心眼!
生怕齐文将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抢了你的风头!”
苏鸿渐说到这里,已经是怒不可遏。
他一挥手,身后的衙役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将薛崇团团围住。
“来人,给我把这个老匹夫拿下!
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狡辩之词!”
话音落地,掷地有声。
直接把薛崇吓得,砰一下,跪在了地上。
“县令大人饶命!小的真的是一片好心,绝无半点恶意啊!
求县令大人开恩,饶小的一条狗命!”
“呵!”
苏鸿渐勾唇冷笑。
果然是个没种的东西。
也难怪,之前能做出那么没有脑子的事情。
身后的衙役刚要上前,苏鸿渐微微抬手,衙役们便又低头崽子啊原地。
而地上的薛崇匍匐在地,身躯微微颤抖着,面色惶恐而又卑微。
“薛先生,你现在倒是跪得挺快。”
“只是,你当初逐齐文出书院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薛崇浑身一震,连连磕头道:“县令大人明鉴,小的真的是不得已!”
“齐文在书院里屡次偷窃他人诗稿,小的实在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败坏书院清誉!”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劝你现在最好是看清楚形式,不要一根筋到底的好!”
薛崇心里不由得一沉。
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恐怕早已被苏鸿渐看穿。
可是,他又能如何?
景南书院好不容易才有了些名气,若是被齐文这个妖孽给压了一头,那自己这个院长还有什么脸面?
薛崇心里苦涩,却又不敢言语。
他只能继续跪在地上,低声下气地恳求道:“县令大人,小的真的知错了。”
“只是,小的一时糊涂,才做下了这等蠢事。”
“还请县令大人给小的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小的愿意为齐文赎罪!”
苏鸿渐微微一笑,眼底却是毫无笑意。
“既然你知错了,那也不是没有机会。”
一听有机会,薛崇连忙抬头,满脸期待地看向苏鸿渐。
苏鸿渐不紧不慢继续道:“只要薛先生愿意在景南书院门口张贴布告,向天下人昭告你们书院的错误,为齐文平反,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薛崇的笑瞬间僵在脸上,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这样做,无疑是在打景南书院的脸!
他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书院,就这样毁于一旦,他又怎么甘心?
可是,若是不这样做,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要搭进去了。
这可是污蔑读书人的大罪!
更何况齐文现在已经到了学士境界。
万一罪名真的落实,虽然不会像宋祈年那样被诛九族,但自己也逃不了一劫。
从苏鸿渐对齐文的重视程度来说,他现在绝对想弄死自己,并且已经准备好了一万个理由!
薛崇心里天人交战,一时间竟是难以决断。
他抬头看向苏鸿渐,想要再求情,却发现苏鸿渐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怎么?薛先生还在犹豫?”
“莫非你还想继续包庇你们书院的错误,继续诬陷齐文不成?”
苏鸿渐的声音越发冰冷,眼底的怒气也越发浓重。
薛崇心里一颤,知道再不答应,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他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沙哑着嗓子说道:“县令大人,小的愿意照做。”
“只是,还请县令大人给小的一点时间,让小的回去准备一下。”
薛崇终于松口答应,苏鸿渐这才脸色稍霁,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衙役将薛崇放开。
“也罢,本官就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
“若是到时候还不见你在景南书院门口张贴布告,休怪本官不客气!”
薛崇连连点头哈腰,再三保证一定不会食言。
苏鸿渐大步离去,身后的衙役也赶紧跟了上去,只留下薛崇一个人跪在地上,脸色依旧灰败如土。
他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底却是一片茫然。
景南书院,是他大半生的心血。
而今,却要毁在自己的手上。
此刻他心里更是悔恨交加。
若是当初能够多几分眼力,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可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
沿着幽州城最为繁华的街道,一队衙役簇拥着几名神色惶恐的书院弟子缓缓而行。
他们手中高举着几张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迹。
这便是苏鸿渐命人誊抄的布告,要张贴在城中最热闹的地方。
行至一处人流如织的十字路口,衙役们停下脚步。
他们将布告悬挂在显眼处,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这不是景南书院的布告吗?”
“竟然是自揭家丑?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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