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三章 归宿
简知一脸死意的不甘心的看着白如双,身上被刺可眼睛却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仿佛要将这张脸牢牢地记住,便是死了,也不远忘却。
不知过了多久,白如双似是累了,一把扔掉了飞星,捂着脸跌坐在地上小声的抽泣着。
简知犹自站着,也不知是死是活。
因薇轻轻的走了过来,蹲下双手扶住白如双的肩膀。
白如双浑身抖动了一下,随即转身保住因薇,失声痛哭了起来,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是只有这个人才能给自己安慰。
因薇柔声说道,“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绝不离开。”白如双点点头,竟是立刻就睡了过去。
因薇抱起白如双,慢慢的返回了房间之中。
简知绝望的看着,眼中满是痛苦,却又满是求死之念。
不知过了过久,因薇又慢慢的走了出来,在简知面前停住,有些佩服的看着简知。
简知的眼睛看着前方,因薇就挡在前面,可他却似是没有看见,那目光仿佛穿越了眼前的躯壳,直到了远处。
因薇说道,“可惜我不是女子,否则你定然是绝佳的情引,可惜了。我无情之道号称无情,但于情之一道知之颇多,你这样的人,向来只是听过,如今见了…”说着,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只是觉得愚蠢!将自己的性命托之于人手,竟还心甘情愿,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你这般换不到她的心也就罢了,偏生因为你的缘故,让她不能彻底死心,让我的功法停滞不前,让我不得不重新出山再次出手。你这般损人损己,为的又是什么?你可知道,便是因为你,我再次出手,已是困难了许多?我真想一刀杀了你!”
“不过,如今你也算是废了,留着也不过是徒然浪费。”说着,因薇脸上又露出了古怪而有些快意的表情,“不过,我偏不杀你,我偏要你活着,要你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向毁灭或是涅槃。你说,她这般的性子,可还有涅槃重生的那天吗?”
简知此时心中一片死寂,似是听到有人在耳边嗡嗡的说着什么,可那声音似近似远,明明听到了听清了,但却又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声音好生讨厌,心里蓦地生出一股杀意来,只想毁掉这个声音,只想要周围安静一些。
简知右手微屈,似是依然还握着飞星,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手上已是空无一物。
因薇余光看到了简知的动作,顿时小声的开怀的笑了起来,问道,“你莫不是想要杀我?可你拿什么杀?”说着,弯腰捡起地上的飞星,问道,“是要这个吗?”
简知似是没有听见,眼睛依然直直的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右手机械的向前伸去,宛若握着一把刀。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傻子。
因薇更是觉得滑稽可笑,心说此人莫不是真的打击的狠了,以至于神志不清,就此变成了一个傻子?
可很快的,因薇便感觉到了讶异与惊恐,那只微屈的手明明离自己还有些距离,自己也是毫无知觉,可突然间,因薇只觉自己胸口插进了一把极薄的刀子。
刀子极其锋利,他甚至都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疼痛。只是这刀子似是极为脆弱,刚插入体内突然突然崩裂,碎裂的刀子接着又化为无数更为细小的碎片,在体内不断的溅射开来。因薇正站着,眼睛突然睁大,口鼻里慢慢的流出血来,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似是毫无变化的简知,难以置信。
房门突然打开,白如双一路小跑着到了近前,看到因薇的模样,顿时满是担心,焦急的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接着又转过去,看着简知,质问道,“你又做了什么?难道你害我一人还不够吗?”说着拿过因薇手里的飞星,顺势一刀扎在简知腹部,恨恨的说道,“你这恶人,便去死吧!”
刀依然在简知身体里,没有拔出。白如双扶住因薇,轻轻地将其抱了起来。刚才是因薇抱着白如双,现在是白如双抱着因薇。
不知过了过久,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简知突然感觉一阵害怕,仿佛即将出现的光亮即将把他置于世人的眼光之下,仿佛有无数人即将看到他的狼狈,仿佛有无数人即将来嘲讽他,鄙视他。心中愈发的慌乱起来,转身便要离开,可也不知是伤势太过严重,还是僵立了一夜脚步已是不稳,刚刚转身便摔倒在地,满是狼狈。
地面与飞星相撞一下子完全插了进去,此时简知方才感受到刺骨的疼痛,方才明白自己伤势过重,似是将要死了。
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仿佛死亡便是解脱,仿佛死亡才是大自在。
只是,自己却不能死在此处,若她看见了,依她的性子,定会害怕…
外面的路刚刚修建,两边还是陡峭的山崖,那里是最后的黑暗,此时像是一张黝黑的大口,又像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不断的对简知说,你过来吧,你过来吧。
简知便执着的向前爬去,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发出嗤嗤摩擦的声音。
身后留下一片弯曲而不断的血迹,中间有一条重重的划痕,那是飞星的刀柄在地上摩擦留下的痕迹。但血似乎是太多了些,那些痕迹渐渐的淡了起来,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太阳慢慢的跃出了地平线,在大地上洒落这金色的光芒,可简知只觉这光芒照在身上如此的疼痛,不敢抬头。
终于到了悬崖边上,里面的黑暗越来越少,似乎很快便要消失不见。
但简知已不再焦急,开心的看着崖底,嘴角露出苍白却满足的笑容。只要自己落下,定然就像是鸟儿飞向天空一般,自由自在,一定能到那里,一定能投身到那片黑暗之中。
那里才是自由,那里才是自己的归宿,虽然蹉跎了这么久,所幸自己终于找到了。
倒也算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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