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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木头一根

或许是看出了秦月夕的心不在焉,顾母很快给鬼手李安排好了住处,而他也借口赶路疲累告了个罪回去休息,把时间留给了秦月夕。

“月夕,你跟娘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心不在焉的?”顾母这才拉着秦月夕的手,神情严肃地问。

“没事儿啊娘,外面风雪那么大,爹和梓晨的衣服又被打湿了,他们在外面耽搁了这么久才回来,我只是担心他们会着凉而已。”

“现下李先生的住宿也被安顿好了,那我就先回厨房,顺便也让人熬两碗姜汤,给爹和梓晨送去。”

秦月夕并没有闻到顾父身上有血腥味儿,应该受伤的只有顾梓晨,这事儿总得把顾母瞒住了才好,否则大过年的让她担心焦虑,也实在没这个必要。

顾母又将秦月夕脸上表情看了又看,确实没有看出什么不对,这才点头道:“那好,你且去吧,只是不要太累,杂事就交给下人,不需事事亲力亲为的。”

秦月夕得了这话,迅速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她先回到自己院子里,从大药箱里拿出一瓶提炼好的止血生肌药,又拿了一瓶可解百毒的药,随后又去了书房。

顾梓晨并不在书房,他似乎根本就没回到院子里来过。

秦月夕心头一惊,莫不是他就以为娘亲在招呼鬼手李,所以跑去爹爹的书房上药去了?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她为他治伤心切,已经匆匆将顾母安抚了,若是此时顾母回房得知父子二人都在书房就过去看看情况,岂不是要一下就撞破了。

她心中一急,立刻调头就往顾父的书房疾走。

才走到一半,她就看到顾母贴身的大丫头春雪迎面走过来,看样子竟是准备往书房的方向去。

“春雪,  夫人回房了吗?”

秦月夕急忙拦住她。

“少夫人,夫人刚回房,她看到书房有光,原本是想过去看看的,可是青青小姐忽然过来了,两人便一起回了房间。”

“那你现在这是?”

“夫人让奴婢过去看看,老爷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也要着人及时准备。”

春雪这么一说,秦月夕就明白了。原来竟是顾青青无意中把顾母给拦下来了,倒是让她小小地松了口气。

“行了,你先回去伺候着吧,我已经吩咐人熬了姜汤,等下就会送来。”

秦月夕把春雪打发走,看着她离开后,这才拐去了书房。

“爹,是我,梓晨在您这儿吗?”

她已经看到子渡微微从旁边的灌木丛中探出头来,朝她尴尬地笑笑,却还是敲门问了一句。

“月夕,进来吧。”

顾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秦月夕丝毫没有犹豫地就推门进去了。

书房里开着窗,还点着檀香,满室的香气却遮不住那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顾氏父子都已经换过衣服,看样子像是在商讨什么事。“月夕……”

顾梓晨见她进门,脸上难得出现一抹局促,虽说是立刻就站起身来,却一步也迈不出来。

“爹,我来看看梓晨的伤口,顺便也带了伤药过来。”

秦月夕没理他,只是自顾跟顾父说着话。

“月夕啊,你都知道了?我就说这事儿不该瞒着你的。”

顾父目光在二人之间梭巡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秦月夕是必然生气了的,可即便是生气也不忘送药过来,那就说明她的气性还不算大。

他又忍不住瞪了儿子一眼,这小子从来都是顶顶冷静聪明的,怎么偏就这回做下了这等蠢事。

秦月夕到此时才转身面对顾梓晨,终于肯抬眼看他:“伤到哪儿了?”“我……”

顾梓晨才说了一句,就被秦月夕冷冷地瞪了一眼,把原本想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随后乖乖地揭开腰带,又解开掩好的衣襟,露出一片肌肉劲瘦精健,线条流畅美好的胸膛来。

秦月夕顾不上欣赏他的好身材,全部注意力都被他腰间的一道伤痕所吸引了。

那是一道很长的刀伤,但却不是很深,伤口被仔细地清理过,还沾着敷过的药沫,血也早就止住了。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被轻轻碰了一下,破了点儿油皮而已。”

顾梓晨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才一开口就让顾父有种想要掩面的冲动。

这不像是他那个名动天下的儿子,倒像是隔壁邻居家的傻小子,就算是想要哄媳妇,也得斟酌好了再开口啊。现在不求亡羊补牢了,只求他不要火上浇油就不错了。

顾父轻咳一声,他觉得现在这个场合他不易在旁,可也不能就这样把儿子媳妇就这么丢在这儿。

好在秦月夕现在也无暇顾及别的,她什么样严重的伤口没有见过,就是几乎被一刀两断的人体她也能当是破布娃娃一般给缝起来,可就这样一道长但不深的伤口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

就算是血已经止住了,她的胸口依旧是一阵较劲儿地揪痛着,又闷闷的仿佛坠着一块大石,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竟不知道我还有晕血的毛病?

秦月夕在心中暗想着,手里拿着止血药粉就往顾梓晨的伤口上又糊了一层。

她随后从怀里又拿出一卷绷带来,开始小心翼翼地给顾梓晨包扎伤口,动作轻得像是怕会扯痛他一般。

那道刀伤斜过顾梓晨的左腰侧,想要包扎就得将绷带一圈圈地绕过他的腰裹住。

秦月夕与顾梓晨几乎要贴在一起,一次次地伸手环过他身后,将绷带从右手交到左手,再绕到前面交回到右手里。

顾父已经随手拿起一本书假装在看了,以前他也不是没帮着秦月夕一起给顾梓晨的腿疗伤,比这更亲密的场景也不是没见过。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

这小两口之间的氛围也不一样了,当时可以纯粹当做是大夫和病患的关系,可现在却是彼此郎情妾意的一对璧人,他这个当爹的自然是尴尬到不能更尴尬。

秦月夕很快将顾梓晨的伤口包扎完毕,随后把用剩的绷带和药瓶又重新拢进袖子里,对顾父说:“爹,我先走了,还要为晚上的酒席做准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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