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5章 不羡鸳鸯不羡仙
返程路上，顾梓晨已经归心似箭。
此时，距离除夕之夜，只剩下不到七日时间了。
走出京城后的第三日，皇帝驾崩的消息就已经通过驿站，衙门传递到了顾梓晨他们所在的乡镇。
出京之前，一切都已经处理好了。
就连秦月夕生母，李玉娘的新坟，顾梓晨都重新扫过了。
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毕，京中也再无任何牵挂。
所以不管此时此刻，京城内部是如何的风起云涌，四王爷在看到藏书阁内有关于太子的一切秘密勾当后，有没有直接公开，还是选择暂时和八王爷联手，都不关顾梓晨的事情了。
他现在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到顾家老宅，好好把秦月夕搂在怀里。
……
坐马车，缓步前行能走将近一个月的路程，顾梓晨他们只用了不到四天，就回到了顾家村。
会到顾家村之后，顾梓晨更是第一时间就直奔后宅，连给母亲请安也顾不得了，直接本向秦月夕住的麝月院。
院子里，秦月夕正领着院子的小丫鬟还有已经长高了一些的宝珠，围在墙角一个花圃旁边，移栽一颗白梅。
不大的院子里，秦月夕正和身边的三刻拿着小铲子的丫鬟有说有笑，
正当大家还在谈笑，询问秦月夕为何要移栽白梅，而不是红梅到院子里的时候，顾梓晨已经出现在了院子入口，红漆木雕花的垂花门下面。
湛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秦月夕穿着藕荷色袄裙的背影，俊美无俦的面容上逐渐泛起一点点笑容，唇角不断上扬，笑容也愈来愈大，越发温柔。
在听着秦月夕专心的给小丫头们解释：因为红梅种多了，反而艳俗，冬天又不是移栽葡萄藤的时节，只能梅花树方可存活。可红梅在别的院子已经有种植了，只能先移栽一颗白梅充充门面，假装风雅一回，不然她想要移栽的就不是白梅，而是一大颗柿子树了，这样秋日到了还能吃柿饼。
听到这个回答，围在她身边的丫鬟们立即哄笑成一团。
就连站在门口的顾梓晨也不禁笑出声来，“呵呵，月夕，你现在倒是越发会贪吃了。”
随着低朗且不失温柔的声音从他口中溢出，满院子欢笑声立即止住。站在角落的那一群人循声看向门口，那群小丫鬟在看到来人竟是少爷后，马上收起笑容，恭敬行礼后，互相又使了个眼色，快速抱着还在旁边玩蹴鞠的宝珠丫头从院子里撤出去了。
而站在最里面的秦月夕，此时也已经回首，秀美又不失飒气的白皙面容上也绽开了一抹春日花朵一样的笑容，“顾梓晨，你回来了。”
“月夕，我回来了。”
对上她带笑的盈盈水眸，顾梓晨长腿一动，已经举步往佳人身边走去。
等他两人距离仅仅只剩下十步的时候，秦月夕又笑着开口了，眸光更是狡黠如狐：“你知道么，我有一个超级大的惊喜要告诉你！”
惊喜？
顾梓晨脚步停顿，黑眸不解地眨动了下：“什么惊喜？你是想说，顾青青在你的安排下去了鱼铺历练，日后要做掌柜，还是想给我说她和城里卫员外二公子卫敬书的婚事定下了？”
“啧啧，真是没有想象力啊。这算什么惊喜，你一进门，管家看到你的第一时间，肯定就给你禀告了，那里还算惊喜？”
“那是？”他不理解，除了这两件大事之外，顾家如今还有什么惊喜？
即便面前顾梓晨容颜依旧，身上的玄青色银线滚边的缎面衣袍也是新换的，发冠端正，墨发束起，显然也是新绾了发才来将自己的。
但秦月夕还是可以瞧出他此番赶路的疲惫之态，眼角下微微的两团青色，预示着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现在，距离除夕还有不到两天了。
知道他是赶着想要在除夕之前见到自己，完成一起守岁迎新的诺言，秦月夕心头更暖了，主动走了过去，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头一次用无比温柔的嗓音，低声告诉他：“我有身孕了，已经快满两个月了。我和你，很快就要迎来一个属于咱们的孩子了！”
“你，说、什、么？”
顾梓晨挺拔的身子明显一晃，眼眸深处涌现出滔天喜色，立马反手握紧了她的双臂，几乎是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挤出反问的话。
“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们会有自己的宝宝。顾梓晨，你要做爹啦！”
望着他瞬间锃亮许多的黑眸，秦月夕笑着回答，只是还没等话音落下，就被顾梓晨快速拥入怀中。
他紧紧抱着她，铁箍一样的双臂差点勒得她喘不过气。
在一片温暖怀抱中，她听到顾梓晨声音颤抖，无比欢喜地贴在她的耳郭极尽温柔地告诉她：“月夕，谢谢你，这是我此生收到的最好的惊喜！从此往后，天上地下，我顾梓晨，绝不负你！”
不管日后朝中局势如何，也在乎此生还会有多少荣华富贵。
这些都不及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重要。
携手相伴何辞死，不羡鸳鸯不羡仙。
……
第二年盛夏。
京中局势，早在今年立春的时候就已经稳定下来。
四王拿到了顾梓晨暗中放于藏书阁的那些太子密信后，马上公开了此事，把萧承乾密谋的一切公之于众。
同时，八王那边安插在东宫的密谈，也查出了老皇帝驾崩的蹊跷，之前太医院送的五宝安神茶早就出了问题，放了慢性毒草。
皇帝常年饮用，才导致毒性累积，头风加剧，最终驾崩。
事情一旦公布，且还是由品行敦厚的四王公布，加上徐近宸亲笔密信……
这些罪状，就像是叠罗汉一样，一件一件压在萧承乾身上，朝中风向瞬间逆转了，支持者都变成了旁观者。
哪怕后来萧承乾还做困兽之斗，倚靠手里京城巡防营的一万精兵想要直接夺权，也被四王和八王联手击溃了。
萧承乾倒台，四王和八王的夺位之战正式拉响了。
顾家一家，远离京城，不管京中如何风起云涌，都波及不到他们。
后来几经波折，最终四王爷还是以贤明敦厚，略胜八王一筹，朝中大臣多数扶持四王登上了皇位。
而在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的这一天，秦月夕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
好在先前秦月夕做足了准备，胎位正，身体素质强，镇痛了半天后，在一个小时内就生完了。
顾府上下，赏一年月例。
顾父顾母笑得合不拢嘴，两个笑过之后都是热泪盈眶。
顾梓晨抱着怀里，刚生出来还紧闭双眼，连眉毛都没长一根，还全身红彤彤的婴孩，黑眸中清清泪光，眼睛都红了一大圈。
抱着孩子良久，他又缓缓放下交给乳母，坐在秦月夕身边，用温水绞着帕子，极致温柔的擦拭她头上的薄汗，语气温柔中还带着一点征求：“月夕，这是我们的孩子，名字我早就想好了。陵山重叠，金光明灭，就叫顾陵可好？”
秦月夕自然是没有异议的，挤出一个虚弱地笑来，“都好。”只要有你在，只要月夕商号稳定发展，大家一切都好好地，给孩子起怎样的名字，都好。
尾声。
给孩子办满月酒的时候，顾家热闹非凡，设宴在大陶然楼，宴席开了上百桌。
鬼手李和卫家的人都来做客了。
江秦也是带着一大堆礼物如期而至，只是身边还缺一个定亲夫人，说是已经在说亲了，缘分还未到就是了。
满月酒当天，京城那边，已经荣登大宝的四王也送来了一份贺礼，是封顾梓晨为王的一份诏书——因念顾梓晨之前检举太子，拿出密信有功，加之之前在西北屡立军功，本该四年前就加封的，却因太子和徐家父子构陷一事，搁置到如今。
现在江山已定，新皇特论功行赏，知晓顾梓晨无心为官，也只顾家之前蒙受了多少冤屈，为表诚意恩德，就给了一个可以承袭的虚王头衔。
封顾梓晨为平西王，享郡王俸银，不涉朝中事，每年禄米八千斛，世袭罔替，永承尊荣。
只是封王拜将又如何？
看过诏书谢恩后，顾梓晨在翌日清晨，携手秦月夕迎着朝阳晨曦，踏步而行。
“月夕，等孩子再大一些，我们就带着孩子，畅游人间。”
“好。一言为定，不过在走之前，我还要再把免费卫生巾研发出来，造福大晋所有女子。”
“好！”
顾梓晨话语温柔，握紧了秦月夕的手，两个人在一片晨光熹微中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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