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东篱来信了。”
赵维站在屋外,心中惴惴不安。
其实东篱的信早就到了,但他又不敢打扰主子和叶小姐。
可他又担心会误事,所以便抱着从容赴死的心,开口了。
屋内,宋凌煊喂叶卿颜喝完了粥,便让人端来热腾腾的饭菜,留下婢女伺候,然后才离开。
赵维见主子并未责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东篱的来信,无非是禀告北燕战事。
上面说到北燕全歼连横大军,百里堇宸已经提前离营。
宋凌煊抬眼看向远处的夜空,深邃的眸中隐藏嗜血狠戾。
夜色中,他那低沉不可违抗的声音响起。
“派人严守各个关口,一旦发现百里堇宸行踪,全力击杀。”
“是!”
赵维表示很怀疑,那北燕世子真的会来齐国吗?
好不容易绝境逢生,打了胜仗,难道不是应该回北燕皇城述职、接受嘉奖的么。
宋凌煊面对着缺月,负手而立。
面具下,他的嘴角噙上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初六那日,百里堇宸若是敢来闹事,定让他有来无回。
是夜,叶卿颜回到国公府后,便发现自己的香囊不见了。
春喜翻遍了整间屋子,都没有找到那个绣着木莲花的香囊。
叶卿颜基本能够确定,香囊丢失了,而且和叶芳菲多少有关联。
好在母亲现在在湘园养身子,否则她还真担心杜姨娘会对母亲下手。
虽然上次她染上“瘟疫毒”,母亲也受连累被搬出了湘园。
但一听说舅舅凯旋,父亲便立马将母亲给送了回去。
现在母亲体内的毒已经都解得差不多,剩下的就是药理调养。
之前所中的毒太深,调养起来也比较费时间。
至于九皇子,他所中的毒同样不浅。
之前配制出的药虽然能够解毒,但因为他坐了十多年的轮椅,长久不用腿,想要马上就像正常人一样走路,还是很困难的。
后来她查遍医书古籍,才知道以金蛇血混合木藤根,能够有效治疗肌肉萎缩。
对于别人而言,金蛇血是极为难得的东西。
而今天下,唯一一条金蛇,就在她府上。
因此,叶卿颜便从轻歌的金蛇身上取了些新鲜血。
与木藤根磨成的粉末调和,就让轻歌将其送去了九皇子府。
九皇子的侍卫罗星一看到轻歌,就立马兴奋起来,与她说了很多话,轻歌则是爱答不理。
几天时间过去,兰苑的众人对于香囊丢失一事逐渐淡忘了。
竹苑中,叶芳菲手里拿着一个香囊,其面上绣着的,正是一朵木莲花。
此香囊是她命人从叶卿颜的房间里偷出来的。
有了这个香囊,她定能够毁了叶卿颜。
“小姐,奴婢已经把人给带来了。”婢女红袖很是谨慎地领人进了屋。
她带来的,正是兰苑的一个婢女。
叶芳菲将香囊放在桌上,笑容温柔婉约,却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一会儿把这个香囊送去镇远侯府,交到白少爷手中,就说是大小姐所赠。”
“是,三小姐。”婢女深深地低着脑袋,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像她们这些最底层的下人,从来都是主子要她们往东,她们不敢往西。
红袖将香囊交给兰苑的婢女,随后便将她给领了出去。
叶芳菲看着那两个婢女的背影,脸色依旧温柔娴静,但是心境却不似从前。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嫡女的位置。
之所以这么费尽心思地成为国公府的嫡女,也是为了日后能够当上太子妃。
成了太子妃,她未来就是齐国的皇后。
到那时,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任何人能够欺侮她、轻视她。
从来都是强者胜,她是强者,仅此而已。
所有挡在她前面的人,都该死!
二月初二,齐皇寿诞。
宫门口堪比闹市,一大早就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除了齐国的朝臣及其家眷,还有五国的使臣。
一眼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脑袋。
“小姐,我们到了。”
春喜掀开轿帘,抽出了那步梯。
她将自家小姐搀扶着下了马车,然后便退立一侧。
“卿颜表姐!”白兰儿好似一只欢脱的兔子,两三下就跳到了叶卿颜面前。
“卿颜表姐,你送给哥哥的香囊好香啊,兰儿也想要,卿颜表姐下回也送兰儿一个吧?”
“香囊?我什么时候……”叶卿颜故作疑惑,却暗暗地看了眼叶芳菲。
和前世一样,叶芳菲到底还是把那个香囊送到玉寒表哥手中了。
“大姐姐,父亲在前面喊我们过去呢。”叶芳菲赶紧打断叶卿颜和白兰儿的话,生怕叶卿颜会察觉出什么来。
她表面上装着温柔平静,心中早已紧张不已了。
因此,她几乎是强行将叶卿颜给拽走的,脚步非常快,想要甩掉白兰儿。
其他几位大人都是带夫人和嫡女赴宴,唯有叶国公领着两个女儿。
其中一个还是庶出的。
但这个庶出的三小姐是个争气的,所以并没有遭到旁人的非议。
叶芳菲遵循着礼制,时刻跟在叶卿颜后面走,不敢越过她去。
她那副颔首低眉的模样,甚至比很多下人都要恭顺。
五国使臣之中,属赵国人数最多,南疆则只派了一个使臣。
他们在宫门口互相谦让,俨然一副谁都不愿意第一个进去、但其实又都想先行的样子。
赵国使臣本可以仗着人多,直接“杀”进去。
但是他们偏偏不想表现得强阳霸道,假模假样地让出一条道来。
“各位先请,我们人多,最后走就是。”
赵国使臣边说边往宫门口两边站。
乍一看,与守城的侍卫混为一体。
他们表面谦让,实则挡住了入宫的口子。
看到赵国如此“谦让”,北燕、梁国和炎国都“不好意思”争先。
“梁国公主身子弱,还是让梁国先入。”
“话不能这么说,还是北燕使臣先请。”
“你们都别争了,谁先谁后都是一样的……”
使臣们互相看了看,都按兵不动。
但是一有人迈出步子,其他人便都警觉起来。
侍臣们半晌不入宫门,后面的齐国大臣们便只能排队等着。
还好今天阳光正好,否则换了之前的风雪天,他们非得被冻死在外面。
白兰儿等的着急,忍不住抱怨起来。
“怎么回事嘛,前面磨磨蹭蹭的,害得我们在这里吹冷风。”
叶卿颜看了一眼前面的情况,眸光微动。
那一堆衣服或红或黑的,便是南疆人了。
听说南疆这次派来出使齐国的左护法是个女人。
璃王身中噬心蛊,她若是能够接近南疆使臣,说不定能够询问解药的下落。
南疆左护法晚镜一袭红衣,目光始终淡漠。
跟在她身后的侍卫男女参半,个个手无寸铁,却都无人敢惹。
南疆人擅长巫蛊术,所有人都有些担心和他们接触。
其他四国的使臣互相“谦让”的时候,晚镜已经带着人入了宫门。
一群人眼巴巴地看着南疆护法从容的背影,张口结舌。
赵国使臣拦也不敢拦,咋舌道,“南疆护…护法,你这……”这也太不厚道了些。
晚镜头也不回,好似没听到有人喊她。
南疆使臣先行后,其他四国的使臣生怕自己落到最后一个丢了面,便全都涌了进去。
一时间,你挤我、我挤你,好不热闹。
上官紫玥斜睨了一眼旁边的婢女,“慕雅姐姐还没到么。”
“还没。”婢女的声音有少许发抖,不敢抬头看上官紫玥的脸色。
上官紫玥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嘴角一撇,透着几许讥讽。
以前在北燕,一有宴会,上官慕雅总是最后一个到,引得所有人的注意。
对此,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梁国使臣紧跟着北燕,赵国和炎国互不相让。
好不容易五国的使臣全都入了宫门,齐国的朝臣队伍才总算缓缓挪动。
一群人到了宴会厅,龙椅上的老皇帝面向南方而坐,脸上洋溢着喜色。
今年的寿诞,有五国的使臣来贺。
若是能够谈好结盟之事,齐国百姓便再也不用担心会遭战火之累。
舞姬们在中间的高台上献艺,乐师的琴音绕梁不止。
欢歌载舞间,觥筹交错,杯影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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