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期待的是明年
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不知道这顿饺子明年和姜蓉能不能吃到。
晚上我去了欧洋那里，包饺子的时候。
我建议在里面包铜钱，谁吃到谁就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好友嘲笑我：“远哥，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矫情了。”
我笑笑：“人上了岁数多少都是会迷信的。”
欧洋点头，可能是看我命运坎坷，弄些这个心理安慰吧。
锅里一共放了五十个饺子，只有一个包了铜钱，吃到最后，我们两人都没吃到。
欧洋气馁，有些困惑：“怎么可能我俩一个都吃不到？”
他不信邪的到处翻翻，最后终于在锅里找到了，看来是饺子破了，铜钱掉了。
我跟着笑笑，看来这次真的不会有意外了。
鼻子突然一股热 流，我拿起纸擦了擦，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就生病了。
因为我这辈子所有的好运，全部都给了姜蓉，所以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恍恍惚惚的，最后扑通倒地的时候，只听到欧洋喊了一声：“远哥，你怎么了？”
又或许，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我在人间受的疾苦，忍不住要带我去天堂了。
欧洋照顾了我一夜，等我醒来的时候，他问我。
“怎么才几天不见，你身体这么虚弱，远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没说实话，一笑带过：“换季上火了，前段时间遭遇那件事吓得，你别担心。”
早上医生拿到报告的时候，劝我早点化疗，早治疗早康复。
当时我只是笑笑，看着医生轻笑：“化疗很贵的医生，你先给我开点药吧，我这么年轻说不定吃吃药就好了。”
医生处方开完，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是这方面的专家，你治疗我会陪你的。”
我缺的不是陪伴，是姜蓉的爱，是钱。
这种病疼起来很折磨人，那种密密麻麻蚂蚁啃咬，钻心的痛。
其实还是能忍，就是每次痛起来，都喜欢咒自己赶紧死了。
活着干嘛呢？
半夜实在是痛得厉害，就吃几粒止痛药，只要睡着了，就不会那么痛了。
晚上姜蓉回家了，听着外面开门的声音，我立马坐起来。
姜蓉进门第一句就是：“你要吓死我啊，大晚的跟个鬼一样。”
“被你吵醒了，不是故意吓你的。”
姜蓉冷哼了声，打开灯，眼光落在我身上不动了：“陆远。”
她眯着眼：“你以为你玩苦肉计，我就能原谅你对临哥哥事吗？”
“你诡计多端，实在是太恶心了。”
似乎有一把利剑刺入了我的腹部，还狠狠的搅了一下，搅得我皮肉绽开。
“姜蓉 。”我努力仰着头，不想掉眼泪，“你忘了，我捐肾给他，在医院没有修养好。”
姜蓉眼珠子动了几下，看着我：“我先回房了。”
看吧，她就是这样，永远永远对我不重视。
走了两步，她似乎想到什么，又偏过头。
“明天我没时间，去不了，那件事改日在算个日子吧。”
身上的疼痛都比不了这句，我悄咪 咪的捏起了拳头。
好半晌。
抑制住满腔的酸楚，这才出声：“还有什么是比领证重要的吗？”
姜蓉不假思索：“当然是临哥哥出院重要。”
姜蓉反正不是一次放我鸽子了。
我闭上晦涩的眼睛，退一步：“我那些朋友都知道明天我们领证。”
“我一早就在云天楼包厢定了位置，白天没空领证，晚上总有空和朋友们吃个饭吧。”
姜蓉皱着眉头，势要说些恶心的话给我。
我先一步睡在沙发上，盖好被子，和她说晚安。
本来没指望姜蓉过去，就在众人努力寻找话题。
不让我难堪的时候，姜蓉过来了。
我和姜蓉在桐市没几个朋友，倒是有几个老同学。
这顿饭名义上是同学聚会，其实是我和姜蓉的婚宴。
我想大肆操办，想看我喜欢了半辈子的女人穿婚纱，但是姜蓉不愿意。
和我结婚好像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饭桌上，大家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转到姜蓉的时候，她眉眼温和：“真心话。”
欧洋勾唇笑了，冲着我挤眉弄眼，一边带着几分玩味问：“远哥，是你初恋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有人讪笑：“这问题有什么好问的，大学里远哥和嫂子不就在一起了吗，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啊。”
大家笑笑。
可在长达一分钟的安静后，姜蓉端起红酒晃着，红唇微勾着看着我：“不是。”
“不是陆远。”
在座的下意识去看我，见我没反应，倒也没意外。
毕竟这段时间，我们三个人的事情，霸榜头条，大概能猜到这点。
身上更痛了，我找借口出去吃了止痛药。
回来的时候，在门口我听到欧洋继续问她。
“嫂子，你和你那个初恋的故事能跟我们讲讲吗？”
姜蓉似乎很高兴，眉眼都飞了起来。
突然她余光看过来，似乎觉得自己也有点过分了，她说：“我喝酒吧 。”
回家的时候，我在计程车上不说话。
姜蓉轻飘飘的一句：“怎么了，我不就在你朋友们面前装了个逼吗，你非要给我甩脸色？”
我沉默着看着车窗，眼泪偷偷的往下掉。
分不清是身上的痛还是心痛了。
“无所谓了，反正你爱的是慕容临，和我结婚也是迫不得已，无所谓，你只要把孩子好好生下来就好了。”
我当然有所谓，你给慕容临那么多。
是我的，不是我的，统统给了他。
坏女人!
不原谅，不原谅，这辈子都不想在原谅姜蓉!
到家门口，我没上楼：“你先上去，我想在楼下抽根烟。”
我站在楼下，嘴里叼着烟。
烟雾入肺，我咳了起来。
所以为什么。
就因为我没有比慕容临更早一点遇到姜蓉吗？
可是这么多年，真的捂不热吗？
可以对谁都好，就是不能对我好。
抽烟的受止不住的颤抖，楼下又冷的厉害。
我剧烈的咳嗽，到最后连半根烟都抽不到了。
我扔了烟，扶着墙喘着气。
这些日子，我过的一点都不快乐，甚至一退在退，连最后一丝底线都放弃了。
不行，不能这样!
呼啸的冷风割裂着我的心。
我给老总发了个消息：“老板，我这个月底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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