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为民齐齐看向霄云姿:
“什么办法?”
霄云姿解开衣扣,露出她脖子上那圈两指宽的黑青色伤疤,说:
“当初怖婴给我缝合身体和脑袋,用的是一根鬼筋。这鬼筋和我的人身不融,所以伤口就反复破裂,总也好不了。”
胡为民说:
“你这伤口……和我们救小王爷有什么关系?”
霄云姿说:
“二位哥哥不是要极阴的东西吗?我可以挑下这根鬼筋给你们。”
我吓了一跳:
“挑了鬼筋,你的脑袋不会掉吗?”
霄云姿点头:
“会。”
胡为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那那那……那……那……”
霄云姿说:
“二位哥哥别急,云姿只想知道,这鬼筋若是可以让小王爷断身再合,是不是也可以让云姿的脑袋和身体重新连接?”
胡为民说:
“你什么意思啊?你现在的脑袋和身体已经连着了,还怎么重新连接?”
霄云姿可怜兮兮地说:
“可是这伤口反复撕裂,疼痛难忍,云姿实在受不了这份折磨了。云姿想,如果这伤口可以借二位哥哥的手重新恢复,是不是就不痛了?”
我有点拿不准:
“不好说,小王爷是已经死掉的鬼,你是鬼借人身,缝的也是人的身子,不一定有效果。”
霄云姿抚着伤口流泪:
“求南大哥想想办法,云姿不想再被怖婴控制,也不想日日都这么痛苦。”
我看霄云姿的脖子,她撕裂的伤口没有血流出来,但是一股黑青色的阴气正在往喉咙的方向走。
“你不是用了鬼露吗?怎么还伤的越来越厉害了?”
霄云姿说:
“是怖婴来找我,它怨我没有拿到指骨,还偷偷给伤口用药,便用邪术将我伤口撕的更大了。”
我大惊:
“怖婴又来找你了?什么时候?”
霄云姿说:
“就在二位哥哥走的那晚。它知道二位哥哥住进了平王府,来催我尽快拿回指骨。”
我叹了口气。
霄云姿总被怖婴这样控制着,迟早都是个死。如果我不把怖婴的指骨给她,就必须想办法救她。
“这样吧,你把鬼筋给我,我试试用别的法子救你。”
霄云姿一听我能救她,也不多问,伸手就从脖子上往下扯鬼筋。
那鬼筋比竹筷还粗,而且入肉缠骨。霄云姿才轻轻一扯,就痛的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霄云姿不停手,蹲在地上咬着牙,硬是把鬼筋一点点扯了出来。
最后,霄云姿拎着那条一尺多长的鬼筋,满头冷汗却笑着对我说:
“南大哥,鬼筋……救小王爷,你救……我……”
霄云姿话没说完就疼晕过去,胡为民连忙跑到她身边,一只手扶着她的身子,一只手扶着她的头:
“山桥,她这脑袋会不会掉下来?”
我说:
“暂时不会,但是不抓紧救治,早晚会掉下来。”
胡为民急了:
“那你还站着干嘛?赶紧救人啊。”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
胡为民被我整蒙了,双眼直盯着我问:
“山桥,你别告诉我,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救她?”
我为难地叹了口气:
“办法是有,只不过……这个办法需要你帮忙。”
我说着就去看胡为民赤—裸的大腿,胡为民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自己的大腿。
“山桥,你该不会要我挑了自己的腿筋给她缝伤口吧?”
我呲牙一笑:
“那倒不必。霄云姿的伤口只是有些撕裂伤,只要大哥肯剥一点大腿皮下来,我再画一张灵身符上去,然后给她敷在伤口上就行了。”
胡为民不乐意了:
“凭啥剥我的皮?你的大腿上没有皮吗?”
我说:
“我的皮没用。大哥的腿是被恶鬼伤过的,正好霄云姿的伤口也是被恶鬼伤的。所以用你的皮,加我的符,去敷她的伤口,刚好。”
胡为民冷冷地看着我:
“南山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云姿开口求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打我的主意了?”
我讪笑:
“大哥别生气,我也是突然间灵光一闪,才想到这个办法的。”
胡为民呼呼大喘气:
“你英雄救美,却把我牺牲出去,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能转移话题:
“大哥,霄云姿这脑袋可撑不了多久,你要是不赶紧剥—皮下来,她就会再次尸首分离了。”
胡为民气的大喊:
“那你倒是过来扶着她啊,我腾不出手,拿脚给你剥腿皮吗?”
我后退一步:
“她不用扶,你剥皮,我去找只笔来画符。”
我转身就走,胡为民在身后低声责骂。
我不敢回头说他骂人,只能假装没听见,匆匆离开。
霄云姿的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只是醒来还需要时间。
我让胡为民抱她去床上躺着,胡为民死活不碰她:
“就让她躺在地上吧,万一我一抱,她脑袋掉了,我还得再剥—皮救她。”
院子里,小王爷还在等自己的身体连接。我让胡为民把鬼筋剁碎,又拌了一碗糯米饭给他端过去。
小王爷看着胡为民手里的糯米饭,很冷静地问了一句:
“请二位先生实言相告,是不是我这身体,没有希望恢复了?”
胡为民气呼呼地把糯米饭塞到小王爷手里:
“没有希望,我就不会剥自己的皮,去给你换这碗鬼筋拌饭。”
小王爷不知道胡为民在说什么:
“剥你的皮?鬼筋拌饭?什么意思?”
我说:
“小王爷,这饭要趁热吃,别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鬼筋僵硬难嚼,辛亏小王爷年轻力壮牙口好,不然还真是吃不下去。
后面的几天,我和胡为民一直围着平王府的贵人们忙着。
他们虽然吃了尸油米,所有的伤口都开始生骨长肉,但原来的腐肉,脓血,骨渣都需要清理,而且伤口也需要包扎,可把我和胡为民忙了个四脚朝天。
就在我以为整个平王府的贵人们,都被我和胡为民救治完了的时候,怀平王突然抱着仪儿,慌慌张张的来找我:
“山桥,怎么没给仪儿分一碗饭?”
我愣了:
“仪儿不是好好的吗?她不用吃那个饭。”
怀平王急急地叹了口气,撩起仪儿后背上的衣服让我看。
仪儿的后背,只是皮肤有些发红,但是没有伤口。
“师父,仪儿没有受伤,真的不用吃那个饭。”
突然,怀平王老泪纵横:
“这都怪我。其实整个平王府,仪儿才是受伤最重的。她被皇上踩断脊骨,挖走心肺。仪儿的娘只抢了她的身子回来,但是仪儿的心肺却被皇上踩成血泥……”
怀平王说到这里哽住了,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
“后来,我用正气护住仪儿魂魄不散。但是我现在年事已高,再加上府外还有皇上埋的法坛日日消耗我的正气,我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也保护不了仪儿了。”
我看着仪儿没有外伤的小小背部,无法想象她竟然是个没有心肺的孩子。
也亏得怀平王这样护她,不然仪儿恐怕连这幅小小的鬼身都保不住。
仪儿很懂事,伸出小手给怀平王擦眼泪:
“祖父不哭,仪儿本来就是死的,如果身上的伤不好,就让它不好吧。”
我心里难受极了,仪儿还不知道,一旦怀平王不能用正气护她,她不但会成为一缕残魂,还会失去现在的鬼身,更不可能陪在她娘身边了。
“师父,仪儿的事交给我,我一定会给她疗伤治好。”
胡为民在旁边提醒我:
“山桥,尸油没了,鬼筋也给小王爷吃了,你还有什么办法救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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