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月问二位哥哥怎么了,其实她应该问的是,胡大哥怎么了。
我没事,我一动不动是因为胡为民的样子把我吓住了。
只见我眼前的胡为民前面,还有一个胡为民。而这个胡为民的前面,还有一个胡为民。
胡为民离他眼前的古画只有五六步远,可是这五六步的距离中,竟然出现了十三个胡为民。
每个胡为民,都比他身后的那个胡为民的身子更虚幻。直到最后一个胡为民,半个已经看不太清楚的身子,已经进到了古画里。
我伸出手想拉胡为民,却不知道拉哪个。
绣月身上有伤,她挣扎着要过来看看胡为民怎么了,我制止了她:
“别过来。”
绣月停在原地:
“南大哥,出什么事了吗?胡大哥为什么不说话?”
我看着绣月:
“绣月,你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吗?”
绣月想动,又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她动,满脸担忧地看着我和胡为民:
“追怖婴的时候来过一次。”
我说:
“你知道这几副古画是什么来历吗?”
绣月摇头:
“不知道。”
我看了眼已经模糊不清的古画:
“你知道这几副古画上画的什么吗?”
绣月还是摇头:
“不知道。但是我听怖婴说,这个地穴本来没有入口,是她发现这里可以藏身,才挖了一个出口。”
我想了想:
“你的意思这个地穴是早就存在的?”
绣月说:
“是。”
我又看了看古画:
“那怖婴有没有说过,这几副古画是原来就有的,还是它后来自己挂的?”
绣月摇头:
“从来没听过怖婴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这些古画应该是早就有的。”
这时,我看了看一直眼神空洞,呆立在一旁的李织锦:
“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刚下来的时候,怖婴说古画里有一副画的是她?”
绣月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追怖婴下来那次,没见过这个女子。”
李织锦和怖婴用一个身体,我能肯定现在李织锦在这里,那么逃走的怖婴,就是个和绣月差不多的生魂样东西。
但是,我不知道绣月追怖婴下来那次,怖婴是不是用了李织锦的身体。
如果它用了李织锦的身体,那么它把李织锦放在了哪里?
看来,怖婴就算不知道古画的来历,它也知道古画可以吸附东西进去。所以当她要用李织锦身体的时候,它就把李织锦放进了古画里。
只是古画吸附李织锦我能理解,毕竟她不是人。
但是,古画为什么也能吸附胡为民?他可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我冥思苦想,却毫无头绪。
这种现象我爹的驱鬼册书上也没有记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我发现最后那个虚幻的已经看不清的胡为民,整个人已经进到了古画里。
我吓了一跳,我不知道这些一个比一个虚幻的胡为民,到底是胡为民的什么东西?
魂魄?
可是三魂七魄加起来才十个,但是胡为民现在却有十三个。
我就这么想了一下的功夫,第十二个胡为民的虚影也一只脚踏进了古画里。
古画太不对劲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胡为民进去,于是就伸手去拉第一个他。
可是我的手刚碰到胡为民的袖子,他身上的衣服就“噗踏踏”掉到了地上,而他的人和前面十一个虚影,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追着胡为民最后消失的一抹残影往古画里看去,但是已经受潮到发黑发皱的古画还是原来的样子,我什么都没看到。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古画的最下面,似乎一闪而过了胡为民裸露的一截小腿。
我疯了一样朝古画扑过去,伸手就想抓住那截小腿。
可是,就在我的手碰到古画的一瞬间,一股极大强的吸力瞬间就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甚至连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吸进了古画里。
就在我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我的小腿也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
紧接着,那股极强的吸力就吸着那个拽我的东西,把我们一起吸进了古画里。
这时,我的耳边突然传来胡为民的声音:
“山桥,你趴在地上干什么?”
我在惊诧中抬头,就看见胡为民几乎全 裸的站在我面前。
我听见自己像个娘们一样惊声尖叫:
“胡为民,你无耻,快把衣服穿上。”
我感觉自己已经尖叫的够大声了,但是没想到,紧跟着我一起尖叫的,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
只是那女子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尖叫。
听听这声音,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是绣月。
可是胡为民并没有第一时间穿衣服,他只是一把拉起我,然后躲在我身后说:
“我的衣服被你拽掉在外面了,我拿什么穿?”
绣月还在尖叫,声音刺耳又凄厉。
我来不及问胡为民的衣服到底怎么回事,慌忙脱下自己的短衫围到胡为民的腰上,勉强给他遮住羞丑。
胡为民拉起了我,可是绣月还趴在地上。胡为民想过去拉绣月,我先一把拉住了他:
“你这个样子,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别让绣月嗓子都叫破了。”
胡为民指着身后:
“往哪躲?这里都是水,我又不会浮水。”
我顺着胡为民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才发现在距离我们不到十几米的远处,竟然是一大片望不到头的水域。
直到这时我才猛然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是怖婴的地穴了。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古画里的世界。
我站在原地,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我做不到。
古画为什么能吸人?
这里为什么有水?
胡为民为什么不像我表现的这么吃惊?
还有,古画里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
绣月已经不尖叫了,她也被眼前的水域惊呆了。
胡为民还没过去扶她,她就自己爬起来,提着裙摆就朝那片水域走过去。
绣月看着那片水域,眼睛里满是震惊:
“我的天,这里怎么这么美?”
绣月说的没错,我们眼前的这片水域确实很美,而且是那种出奇的美。
水域很大,水质清澈的一眼能看到水底的白沙。
白沙犹如凝脂一般铺在水底,一条条筷子粗细的,浑身闪着银光的小鱼在里面游动。
水面上,一艘白色木头的小船停靠在岸边,船沿上落着一只同样浑身雪白的大肚子鸟。
那只大肚子鸟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看着水里的银鱼,似乎想捕食一样。
船头上,挂着一盏气死风灯。虽然天空中挂着大太阳,但是气死风灯还亮着。
水域的对岸,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细腰杨柳。杨柳的枝垂进水里,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可能是在蒋莽的豢鬼局里看多了僵死人和恶鬼,绣月被眼前的美景迷惑了心智,竟然一直朝水域里走去。
胡为民顾不得自己衣不蔽体的样子,冲过去就拽住了绣月的胳膊:
“这水太清澈,都看不到有多深,你不能随便下去。”
绣月回过神来,虽然脚步停下,但是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水域:
“这些银鱼,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正发愁不能了解这片水域,听绣月说她见过银鱼,就连忙问她在哪见过?
绣月蹙眉想了一会:
“记不起来了,但肯定不是在阳间。”
我说:
“那也不可能是枉死城吧,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有这么漂亮的东西?”
胡为民说:
“那就是在阴曹地府了,毕竟绣月在那里生活的时间最长。”
胡为民说起这个,我又突然想到绣月对他有心思的事。不知道胡为民知道一只万年老鬼对他青睐有加,会是什么反应?
但是眼下不太合适说这些,毕竟我们三个还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有没有危险。
这时,胡为民突然指着天上大片的云朵说:
“奇怪,这里的水这么清澈,为什么水里没有云的倒影?”
我也低头在水里看,结果发现这片水域不但没有云朵的倒影,就连那艘小船和那只大肚子鸟,也没有倒影。
我又去看对岸的杨柳,也没有倒影。就连垂进水里的树枝,也是水面上的树枝在动,水里却没有树枝。
更奇怪的是,只有对岸有杨柳,我们三个站的这边却光秃秃的,地面上只有一层黑乎乎的沙子。
胡为民抓起一把脚下的黑沙子,又看了看水域里凝脂一样的白沙子:
“怎么回事?怎么同一个地方,会出现两种颜色的沙子?”
胡为民说着,就一扬手,把黑色的沙子扔进了水域里。
可是,让我和胡为民还有绣月没想到的是,那把黑色的沙子扬出去后,像是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了一样,竟然直溜溜的又掉到了地上。
胡为民“哎”了一声,伸手就往那堵看不见的墙摸过去:
“什么东西?怎么看不见?”
我看着黑色沙子刚才落下来的地方,再看胡为民伸出去的手。
他的手已经过了黑色沙子落下的地方了,但是并没有什么挡住他。
我心里一惊,正想出声喊胡为民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胡为民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把,直接掉进了那片水域里。
我的老天爷啊,胡为民刚才说他不会浮水,我也不会啊。
这可怎么办?难道要看着胡为民淹死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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