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用?什么叫不会用?
“依染,你也是览山观的弟子,怎么能不会用这个法坛?”
依染看着空无一物的法坛:
“这里应该有个祭台把?就这么一个空空如也的地方,怎么用?”
我咽了口唾沫:
“祭台早就破了。不过你大师兄说过,那祭台是他用符纸糊的。你有没有同样的符纸,我们抓紧时间再糊一个祭台。”
依染摇头:
“我没有,就算我有,这法坛我也不会用。”
这可如何是好?本来我们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依染身上了,没想到她竟然什么都不会。
这可真是个晴天霹雳,直接把我和胡为民都劈傻了。
胡为民打着结巴:
“依……染染染,都这个时候了,你可不能……能能能……开玩笑。”
依染也有点恐慌:
“没开玩笑,这个法坛我真的不会用。”
我不相信:
“依染,这法坛可是你大师兄的杰作。你们师出同门,怎么他会的,你却不会?”
依染摇头:
“我们览山观里,男女弟子炼的功法大不相同。就好比崇神符,就是我师父专门给他的女弟子炼的兽符。”
我和胡为民一路跑的浑身都是热汗,这会好了,依染一句不会用法坛,让我们两个彻底冰凉。
三个人原地僵硬,只留下几声粗细不一的呼吸。
本来以为进了通冥法坛,就等于鱼归大海,可以安全又自由的去了。没想到却是进了瓮的鳖,要被别人随便捉了。
就在这时,通冥法坛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那声音急促而用力,好像慢一步开门,外面的人就要破门而入一样。
依染吓了一跳,转身就躲在了胡为民的宽厚的背后:
“胡大哥,是那些人追来了吗?”
胡为民没说话,“噌”地一声从怀里抽出一把金柄小刀,然后一个箭步就堵在了门口。
通冥法坛的门只有半人高,不管是外面的进来,还是里面的出去,都得半弯着腰才行。
所以,只要胡为民在门口做好防备,那外面的人想进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在里面守的了一时,守不了一世。通冥法坛里没有吃喝,我们又能撑几天?
就在我们三个全身戒备的时候,吕老爷的声音却突然在外面响起:
“二位宫师,你们还在里面吗?”
原来是吕老爷,吓死人了,我们都以为是女师兄的那帮人。
胡为民收起刀子打开门,但是吕老爷只是弯着腰站在外面,没有进来。
“你们这是……已经去了什么地方才回来?还是一直就在这里?我才听下人说你们进了法坛,就赶紧跑过来看。放心,这次没有白纸灯笼挂在外面,连红纸灯笼我都让人撤了。”
原来吕老爷还记着白纸灯笼的事,看来他被上次的事惊怕了。
我看着满脸疑惑的吕老爷,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上次,我们哪里都没想去,结果误闯进白纸灯笼里,还差点丢了性命。
这次,我们实实在在想去一个地方,结果却哪里都不能去。
吕老爷看我和胡为民半天不说话,本来挪动着一只脚准备进来,又迟疑着停下了:
“二位宫师,可是……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和胡为民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吕老爷虽然有钱,但是他既不是驱鬼师,又不是能人异士,不可能帮我们解决去阴曹地府的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吕府的下人突然跑了过来:
“老爷,门外有个自称宫里来的道爷,带了一大批人要进府里来。”
下人说的道爷,除了那个女身男相的女师兄,我想不出还能有谁。
遭了,我刚才还心存侥幸,想着女师兄不可能就这么巧的追到吕府来,没想到她还真就追来了。
胡为民也不愿意相信,说未必就是女师兄他们。
我说:
“我们一路进府,又不是没人看见,那些人只要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
胡为民咬咬牙:
“来了也不怕,大不了我们不出去,就在这里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吕老爷直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想跟着下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可是听胡为民说什么死的活的,他又转过身来:
“二位宫师都不是外人,你们告诉老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夫也好帮你们抵挡一二。”
都这时候了,我哪还有心思像讲故事一样,把所有的从头到尾去讲一遍?
胡为民虽然手里握着一把刀,但是也知道这无济于事,只能把一部分希望寄托在吕老爷身上:
“吕老爷,外面那些人是追我们来的。你只要不说出我们在哪里,应该就没事。”
我几乎要苦笑出声:
“那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怎么可能听吕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吕老爷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也为难起来:
“如果是宫里来的人,他们肯定是要搜查一番的。老夫可以挡他们一时,但是不能护着你们不出事。”
我摇摇头:
“吕老爷,我们没地方可去。你去见那些人,直接把他们领过来就是,这样最起码可以让他们不为难你。”
我说的是实话,与其让吕老爷瞒骗他们,再把吕老爷牵连进来,还不如我们直接和女师兄他们对峙,就和他们拼一把再说。
其实我还有吞天藤可用,实在不行,就让吞天藤吃了他们去球。只是吞天藤现在有伤,我不敢保证它能出手救我们。
吕老爷还是没有离开:
“南宫师,我这园一里还有很多出路。我可以送你们从这里离开。”
我摇摇头:
“不行,那样就坐实了你我串通的事实,会连累你。”
吕老爷当然知道这个“串通”的分量有多重,一时也没了主意。
就在这时,另一个吕府的下人也跑了过来:
“老爷,门外的那个道爷已经带人进来了。他们说是找老爷有事,正在四处查看,小的们也不敢拦。”
吕老爷也有点慌了:
“这……”
吕老爷年纪大了,他弯腰在半人高的门外时间长了,身体先受不了。再加上慌乱,险些坐倒在地上。
我咬咬牙,也冲到门口:
“吕老爷,你走你的,这里的事你别管了。”
我说着就关上了门,和胡为民一左一右守在门口,只等着女师兄他们来了再说。
门外,吕老爷唉叹一声就匆匆离开。我不知道他能给我们拖那些人多久,但是此时的通冥法坛对我们来说,既是最后的藏身地,也是退无可退的搏杀场。
就在这时,依染依染突然蹲下 身子,从地上捡起一块破损的符纸:
“通阴法符?这不是只有我师父才有的法符吗?难道……通冥法坛里的祭台,是用我师父的通阴法符糊起来的?”
胡为民急的声音都变了:
“你管它什么符,你就说你会不会用吧?”
依染拿着那点破纸头站起来,说:
“这个法符我倒是会写,可是这里没有纸笔,我拿什么写?又拿什么糊?”
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进,吕老爷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道爷,你要找的那人姓甚名谁。你告诉老夫,老夫也好帮道爷一起找。”
杂乱的脚步声中,女师兄粗粗犷嘶哑的声音只说了两句话:
“不认识,但是看见人我能认出来。”
好家伙,这么快就追到这了。这会别说出去给依染找纸,就是打开门看一眼,我和胡为民都做不到了。
门外,女师兄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什么?”
吕老爷的声音:
“就……就是一座戏台,还没有建成。等哪天都收拾好了,我请道爷过来听戏。”
吕老爷一心想把女师兄他们引开,但是女师兄又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话:
“把门打开。”
我和胡为民一个拿刀,一个握拳,紧张地守在门口。
吕老爷的声音:
“道爷,这里面就是些破瓦烂木头,没什么好看的。”
可能是吕老爷推三阻四的态度让女师兄起了疑心,她走过来,对着半人高的法坛门就踢了一脚。
那一脚,就像踹进了我和胡为民的心上,震得我和胡为民在门后面都是一哆嗦。
吕老爷惊慌着“哎”了一声:
“道爷,只是一座未建成的戏台,真的……”
不等吕老爷把话说完,女师兄像是没了耐心一样,又“哐哐”两脚踹到门上。
女师兄顶着宫里人的来头,吕老爷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吕老爷可能没看出来女师兄不是男人,但是宫里人的身份还是吓住了他。
再加上女师兄盛气凌人,又说自己是来拿人的,更是让吕老爷不敢把她怎么9样。
吕老爷还在小心翼翼的说着什么,但是女师兄根本不听,几次踹门后,竟然招呼身后的佩剑护卫们过来一起踹。
眼看着半人高的小门上,那条裂缝一次比一次闪开的大,看来这扇门也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依染突然在身后轻声喊我和胡为民:
“二位哥哥,快过来这通阴法符里。我知道怎么念这法符,可以带我们去阴曹地府了。”
我和胡为民本来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门口,依染一说话,我们猛然都回头看她。
不是没有纸笔吗?依染拿什么东西写的符?又是怎么糊起祭台的?
结果回头一看,依染竟然在吞天藤的身体上,正在用自己的血写符。
只见吞天藤把自己的身体扯成一块不规则的,布一样的东西。依染的红血配上吞天藤的绿色“身布”,看的人触目惊心。
我惊呆了:
“这是……谁的主意?”
依染用手指上最后一滴血,画了通阴法符上最后一个笔画,然后把伤指含在嘴里说道:
“是你的法器说拿它试试,主意是它想的。”
说实话,在那一瞬间,我和胡为民都感动的不行。
还以为吞天藤是个小性子的东西,没想到关键时刻,它还是会出来帮我们。
我第一个给吞天藤表达谢意:
“吞吞,谢谢你。”
吞天藤扯开了自己的身体后,小小的脑袋像挂在“身布”上的一粒盘扣一样,好像随时都能掉下来。
“快走,门开了……我就没有爹……娘了。”
我去,没想到吞天藤还记着胡为民刚才那句打比方的话,并且当真了。
不过现在也确实没有时间矫情了,也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轮流踹门,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磨蹭下去了。
我和胡为民离开门后,飞奔到吞天藤身边。只见它突然收紧身子,把我和胡为民,还有依染,都包裹在里面。
这时,依染也抓紧时间开始念咒。
只见刚才还用依染的鲜越写就的通阴法符,瞬间就涌出一股股黑色的烟,很快眼前就看不见了。
紧接着,我就听见“哐当”一声,那扇半人高的门终于被女师兄他们踹开了。
与此同时,我和胡为民只觉得身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然后周围就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中。
最后一刻,我隐隐约约听见,不知道是谁用很疑惑的口气说了两个字:
“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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