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大概是猜到了白锦云为何会变成这样。
进了刑罚司的都是罪大恶极的,他们必然也知道白锦云给林婳下毒的事情。
承德帝下令扔进去的人,如今还能活着,已经实属难得了。
见白锦云没了半条命的模样,方沐白脸色大变,赶紧过去把她抱进了怀里,着急的唤她,“云儿,云儿。”
德福这边已经回答了承德帝的话,“奴才去的时候就这样了,奴才也不知道为何?”
就算是他知道,他也只会装作不知道。
话多错多,尤其是在皇帝身边伺候,尽量少数话总是没错的。
白锦云虚弱无力的靠在方沐白的胸膛,抬眼就看到承德帝那张深沉威严的脸。
她神色倔强的盯着承德帝,仗着自己伤重,并未行礼。
也许并非只是因为仗着伤重,不然眼底也不会有无法掩饰的怨念。
方沐白见她盯着承德帝看,担心承德帝怪罪她的无礼,提醒了她句,“云儿,不可这般看着圣上。”
白锦云这才收回视线,跪着给承德帝磕头。
伏身的瞬间,眼泪砸落在大殿的金砖之上,绽开水花。
林婳从白锦云进来就盯着她看,自然是注意到了她低落的眼泪。
默不作声的看了承德帝一眼,见承德帝面色如常,她忽然咳嗽了起来,抬起帕子掩唇,咳嗽来的凶猛。
承德帝赶紧心疼上前,动作温柔的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身子还未好进宫做什么,平白的累着。”
他语气温和,眼神慈安,任谁看了都会羡慕林婳有如此疼爱她的父亲。
“女儿无事,就是不太放心,这才进宫来看看。”
林婳掩唇虚弱喘息,余光却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锦云,只是她角度把握的很好,像是在偷瞄方沐白。
承德帝见她对方沐白还不死心,无奈轻叹了声。
为了让林婳早些回去休息,承德帝坐下训斥了白锦云和方沐白一番,就顺了林婳的意,放他们回去了。
这件事也以方沐白交出轻甲军兵符,林婳拿到兵权告一段落。
至于林婳的毒到底是不是白锦云下的,白锦云没有招供,也没有继续查下去,无人在乎是不是她下的毒。
不对,倒也不是没有人在乎,至少白锦云自己和方沐白都是在乎的。
方沐白平白被收缴了兵权,心有不甘,自然是要查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林婳自导自演,还是承德帝授意的。
反正他不相信是白锦云下的毒。
白锦云在他心中至纯至善,纯洁美好的像朵出淤泥不染的白莲,而且她胆子还小,不可能敢对林婳下毒。
承德帝让他们退下的时候,方沐白行了礼,抱起白锦云就起身离开了,看都没有看林婳一眼。
他算是看透了,皇家这对父女沆瀣一气,就是想要对付他。
他心里略有些不安,觉得承德帝对他似乎是有了防备。
若是这样的话,他的计划就很难进行,以后的路就更难走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背上反叛逆贼的名声的。
可若是逼急走投无路了,他也只能走那条路了。
见此情景,承德帝叹息了声,对林婳道:“他对你根本无心,你也不要自苦了,公主府父皇早已准备好,你若是愿意,早日搬过去。也好好想想你与镇南王的关系,不行便分开罢了。”
他语重心长的劝说林婳,脸上满是老父亲对女儿的心疼。
“嗯,女儿知晓父皇的担忧,女儿觉得他终有一日会回头的,女儿想再给他些时间。”
林婳语气略显失落,对着承德帝行了个礼,“女儿先回了,改日身子大好了,再进宫来看父皇。”
事情还没有结束,她暂时用得到镇南王妃的身份,所以暂时还不是跟方沐白分开的时机。
对于林婳对方沐白的执着,承德帝无奈,也不忍心强行断了她的期望。
“父皇让人用轿子送你出去。”
他无奈的叹了声,留了林婳,吩咐人去准备轿撵把林婳送到宫门口。
林婳是乘坐马车来的,宫外的马车不可入宫,只能在外等候。
从承德帝身上真切感受到的父爱,让林婳对他的怀疑感到心里不安,可却并不能有让她抹去怀疑。
方才白锦云看承德帝的眼神不对劲,眼底神色过于复杂,不是该有的惧怕和敬畏,倒是很想有口难言的挣扎。
她跪下磕头的那滴泪,也很像是委屈的泪水。
结合她之前的飞鸽传书内容,林婳心里基本就有了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还未能确定,还得派人去查查白锦云的身世。
除了没有确切肯定真相之外,她还不能理解承德帝为何要这么做。
同意她嫁给方沐白的是他,可他又何必要让人破坏她与方沐白的关系。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深想便能理解了。
因为方沐白手握一部分兵权,她背后外祖父镇国公手里也握着兵权。
周围小国对大景虎视眈眈,镇国公守着边境,承德帝心里不安。
他担心她与方沐白夫妻同心,担心方沐白狼子野心,也担心镇国公会因为她的关系与方沐白走近。
挑拨方沐白和她不合,让她在方沐白手里受委屈,相当于挑拨镇南王与镇国公的关系。
他需要镇国公府帮他镇守边疆,又怕他们手握兵权,同样的猜忌方沐白。
此时她就成了制衡两方最好的棋子。
承德帝敢把轻甲军暂时放她手里,估计是因为以为她还是那个与世无争,满心满眼都是男人的小公主。
一切似乎都明朗了,宠爱也许是真的,可利用也是真的,她是女儿,也是棋子。
倒也没有太过于失望和难过,她早该明白的,皇室哪里会有单纯的亲情。
乘坐软轿出了皇宫,在云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让云烟给送她出来的宫人拿了些碎银。
进了马车坐下,林婳深深呼出一口气,缓缓勾起了苍白的唇角。
昨日的罪没有白受,成功拿到了方沐白的兵权。
距离报仇,她又迈出了一大步。
这个毒说是对身体伤害最小的,可到底还是毒药,哪怕是及时服用了解药,已经伤害的身体也是不可逆的。
强撑着不舒服的身体到现在,她觉得疲惫不堪,几乎到了极限。
在云烟上来后,她就靠到了云烟的肩头,闭着眼睛假寐。
她睡了一路,回到镇南王府,云烟才不忍的叫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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